好在这会大雪,这条路人少,倒是没出什么事。 但没多久,纪软软竟然真的去了他想象中的赛道。 他被纪软软的狠劲和疯劲吓坏了。 这丫头第一次来这条路,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将速度提到最高,疯了一般在路上奔驰。 他惊心动魄的跟在后面,又不去超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出两三百的速度。 当她一次一次超越那些极危险的弯道时,他都只敢闭着眼睛。 惊惧,害怕,极端的情绪深深的笼罩着他,第一次,他感觉到了绝望。 也第一次知道,她柔软的外表下,住着怎么倔强的灵魂。 在经过最危险的那个弯道时,纪软软竟然又一次提速。 封砚修大惊失色,脸都灰了。 在那个弯道前面,有一个非常大的柱子,技术不好和对这条路不熟悉的人,百分之六七十都会撞上去!” 他急得直接提速追了上去。 可是来不及了,纪软软直接朝那个柱子冲了过去。 封砚修惊得魂飞天外,绝望大叫:“软软!” 就在车子快要碰上去的时候,纪软突然打了方向盘,然后一个急刹车,车轮胎磨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封砚修闭上了眼睛。 时间被无限拉长,不过十几秒的时候,他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车竟然被甩在路边,并没有拦到柱子上! 他惊怒交加,下车就冲了出去:“纪软软!” 纪软软慢慢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风雪中,她身子摇摇晃晃,就像要倒下一般,脸也苍白得可怕! 封砚修冲上去抱住了她,“你在干什么?” 纪软软全身发抖,“你现在知道了吗?知道我有多担心了吗?” “每次你出去赛车,我就是你现在的心情,即使你平安回来,我也会噩梦连连,封砚修,以后你去一次,我也要去一次,咱俩看谁命长!” 封砚修心跳如雷,现在还魂飞天外。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车前盖子上,疯了一样去亲她! 很快,她也开始回应他,只不过,从来都温顺乖巧的她,这一次,是用咬的。 雪越来越大,可两人却越来明白,他们比想象中的,更在意对方。 “少爷,少爷……” 封砚修被拉回心神,转身,看到从封家派过来的老佣人在叫他。 “这些东西,要撤了吗?” 封砚修摇摇头,“不,我一个人也可以吃,你先去休息吧,这个就放在这里,明天再来收拾。” 佣人担心的看着他,轻声道:“少爷,耐心一些,纪小姐心里是有你的,我刚才路过她卧室时,听到她在哭……” 封砚修一听急了,赶紧往卧室走。 佣人拉住他,“别去,让她安静一下,以前发生的事太多,她受到的伤害也大,她需要发泄,哭出来比憋着好多了。” 封砚修神色黯淡,“张姨,你去送一杯热牛奶进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你看看她房里有没有刀子一类的利器,有的话带出来。” 佣人道:“好。” 房间里,纪软软手里捏着两张发黄的纸,泪流满面。 刚才她手机掉进床缝里,找的时候,在床缝里找到了这两张纸。 是订在一起的两页纸,和结婚证一样大小,上面是封砚修照着结婚证里的内容,手绘的结婚证。 虽然很幼稚,当时她还笑了他半天,但他却很严肃,并且说这纸才是真正的结婚证,有了这个证,两个人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收到这个纸的时候,刚满十七岁。 他抱怨了好久,说为什么不是满二十,这样就能去民政局了。 看着看着,她失声哭了起来。 这屋子里,有太多两人共同的回忆。 她对这里太熟悉了! 当时他买下这房子,虽然说是用来临时休息,可这些材料,家俱,全是他亲手挑选的,就连每一片地砖,都花了他不少时间。 家里的所有生活用品,是两人一起挑选的,当时买的多,现在库房里还放着两人一起买的杯子和餐具。 都说时过境迁,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一切会重新开始。 可是,为什么这些事到她这里,就成了过不去的坎? 她其实想过放下过去,想过为了孩子给他一个机会,可是每天梦里,全是以前的那些破事,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她和封砚修之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翻过那一页? 她死死的抓着那两面纸,脑袋埋在被子里,泪水沾染了一大片被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轻轻响了两下,然后被轻轻推开。 佣人张姨走了进来,把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少夫人,这是刚热的牛奶,您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喝一点再睡。” 纪软软一动也没动,只低低的道:“放那吧,你出去!” 看着她轻轻耸动的肩膀,佣人上前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少夫人,您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清楚,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人都要向前看,不要陷在过去里出不来。” “其实当年你和少爷在一起的事,封家的人都是知道的,你母亲也是知道的,当时你母亲想要阻止你,是封家老夫人挡着,不让她说,所以,封家人其实是接受你的……” 纪软软猛的抬头,“他们知道?” 佣人点头,“当然,我在老夫人身边跟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事?不然,你以为你和少爷半夜跑出去,还在外面买了房子,封家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封家迁怒你,但也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不然,你弟弟的病,整个京市没有人敢接手!” “当时老夫人盛怒,想要处置了你姐弟两,少爷用枪指着自己脑门,逼老夫人用封家的气运和前途发誓同意不动你们,为此,老夫人抽了他二十马鞭,少爷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失去了母亲痛苦,可他也失去了父母,现在你们又有了孩子,天大的难处,也要缓缓了!” 纪软软喃喃道:“这些事,是真的?” 佣人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骗你有什么用,不然,以封家的权势,要不是少爷以死护着你们姐弟,你们根本没命活到今天。” 纪软软抓紧了手中的纸。 佣人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给少爷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母亲和你弟弟,肯定是愿意看到你过的幸福。” 她慢慢的退了出去,出门前道:“少爷在大厅准备了您家乡的小火锅,为了买到您喜欢的菜,是特意让人空运过来的,他现在一个人在大厅站着,又不敢进来,还是怪可怜的。” 纪软软握着那纸,展开,又握紧。 泪水肆意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起了床,披着睡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