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绕圈子
我再度皱眉。 只不过,时间容不得耽误,便不多言,匆匆朝着院外走去。 许悠悠很快跟上我。 出门后,她又让我等几分钟,便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一辆短小的粉色车子停在了我身旁。 车窗开了,许悠悠显得很干练,头发竟然都扎了起来,她喊我上车。 我皱眉,说:“小了点儿。” 许悠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快,她脸色微微一红。 “车小了点儿,至少得七座。”我一眼就看出来,许悠悠想偏了。 说实在的,对此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车窗一下子关上了,许悠悠掉头开了回去,再过了几分钟,一辆mpv停在了身旁。 我拉开副驾驶上车,许悠悠朝着一方向快速开去。 途中,她一言不发。 我摸出来手机打了几次电话,王一鸣还是关机,余箐同样如此。 “等会儿到了地方,你车停在稍远处,我会带着人过来,或者我通知你靠近。”吐了口浊气,我沉声说。 “好。”许悠悠点点头。 看着窗外景色飞退,我心头逐渐升起了难掩的烦闷。 王家这情况,事情可能会很糟糕,很难善了。 我只是怕死人。 若是那三个人死了,师姐的嘱托我就完不成,甚至无法从那三人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瞎子和余箐死了的话,就相当于被我连累…… 毕竟,如果我不找到瞎子问地址,瞎子就不会知道这些……不会来王家找麻烦…… “陈……千叩?”许悠悠忽地喊了我一声,称呼变成了我名字。 “嗯?”我瞥了她一眼。 对称呼我没什么感觉,尊称也好,名字也罢,都只是一个代号。 “你以前就这么厉害么?”许悠悠又问。 我没有多大兴趣回答许悠悠的问题。 因此我不再开口。 “你好直……”许悠悠嘟了一下嘴,小声说:“那还是喊你陈先生吧,哼。”??我依旧没说话。 深夜,路面安静,车开得很快。 我们到了一片很老旧的城区,路面窄不说,路灯昏昏暗暗,像是没精神的糟老头子。 房子倒有些特色,透着老式的英伦风。 不多时,车就停在了一处大院门外。 门头很大,立着两根罗马柱,是两相结合的建筑风格,院檐下挂着匾,四个黑色大字,王家祖宅。 我正要下车,忽地,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人,竟然是余箐。 开门动作稍停,我先接通电话。 “喂?”沙哑无比的话音,赫然是瞎子的。 “小子,你没去王家吧?”瞎子语气很重。 “王家门外。”我回答,眉头微皱,正想问瞎子发生什么了,语气听着那么虚弱。 “门外?!”瞎子的声音顿时拔高,嘶哑又道:“走!赶紧走!快!”??他这反应,又让我措手不及。 “走,往前开。”我喊了许悠悠一声。 “小子,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进王家!要完了,一切都要完了……”??瞎子说着,似闷哼一声,紧跟着我听到噗声,像是瞎子吐了血。 许悠悠立即驱车往前,我正想问瞎子到底怎么了,他在哪儿的时候,余光瞧见王家的大门忽地开了。 从门缝里走出来一人,不正是王半城吗? 王半城精神抖擞,双臂理了理衣领子。 可这不太对劲,王一鸣明明说,王半城断了条胳膊啊? 下一秒,王半城就扭过头,所视方向,刚好是看我们的车。 许悠悠启动的速度不快,车速还没提上来。 隔着车窗,王半城应该没瞧见我。 车速变快了。 可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王半城往前走了两步,他的模样无形之中就有了变化,那哪儿是什么王半城,分明是瞎子! 不,是瞎子,也不是瞎子! 瞎子的眼眶是空空如也,是虬结筋肉! 那“瞎子”双眼完好无缺,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眼! “掉头吗?”许悠悠小声问我,车速又变慢。 “开!往前一直开!不要停,不要掉头!” 冷汗冒了一身,我额头上泌出豆大豆大的汗珠。 车速猛地提起来,推背感让我一下撞在椅背上。 我目光快速落至耳镜上,距离王家老宅越来越远,耳镜中却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手机里头,瞎子的话音分外苦恼,煎熬,不甘。 “余先生?”我语气同样变重,想将瞎子从情绪的桎梏中喊醒。 结果,瞎子还是痛苦的喃喃不断。 很快,瞎子的声音忽地变远,像是手机被别人拿了。 王一鸣的话音传来。 “陈……陈先生……我们在陈家……对,就是箐箐家里,平安小区后边儿。” “走!这里也不能待着!你们两个人,没脑子吗!?啊!?要害死老子不成!”瞎子的尖叫声再度炸响! “我……我……”王一鸣似是慌了神。 “爸,你别抓王一鸣了……他胳膊给你抓破了……”余箐被吓坏了的话音传来。 一时间,电话里头似是分外混乱。 “许家!王一鸣,你小心一些,不要留下什么尾巴,去许家!”我沉声开口。 “许家?”王一鸣显然有些茫然。 “荆州开酒楼的许家,有个许悠悠的许家!”我语气果断。 凭王一鸣的家世地位,肯定知道许悠悠和我们一个学校。 果然,王一鸣吃痛的说了个好字。 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回去!”我沉声和许悠悠说。 结果许悠悠脸色却一阵煞白,眼眶都在泛红,她是被吓的,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怎么又进来了……咱们不是从另一头走了吗……怎么又绕了个圈子……”??她战战兢兢,声音都发抖。 我愣了一瞬,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车窗外,老旧英伦风格的建筑慢慢后退,更远处一些是王家两个高高耸起的罗马柱,以及还看不清字眼的牌匾。 牌匾下,王家门前静静站着一个人,似是在远远眺望着我们。 距离还很远,瞧不见那人的模样长相,可那种阴翳逼人的感觉,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