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逼迫文安帝?
一瞬间,云念雨只觉得浑身发凉,如坠冰窟。 所有的希冀化为泡影,但她不敢相信,还想再确认一遍。 院子里柳条飘荡,她身上衣衫单薄,一点点挪动着步子。 这时候,陆祈臣才看清站在青衣人身后的女子,眼中倏然闪过惊艳。 不愧是鬼刀,竟然这样厉害,不止容貌与云岁晚有八分想象,连身材也相差无几。 只是虽然容貌与云岁晚相似,但这女子的眼神和气质却更像云念雨。 让陆祈臣的心触动了片刻,心弦轻颤,一点愧疚漾出。 云念雨含在口中的质问还未问出,就看见陆祈臣眼中的炙热,倏然又转化成了落寞。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失望。 她努力了那么久,一心觉得她与陆祈臣是天定的姻缘,没想到都不如这张与云岁晚相似的面皮令他动容,她胸中怨气难消,气得要冲上去。 “陆祈臣,你......” 啪—— 她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青衣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陆祈臣从腰间缓缓抽出了和青衣人一模一样的埙,音调清幽,云念雨身上又似是被万蚁啃食一般,这一次,这乐声不止蚕食了她的身体。 也毁掉了她最后的希冀。 陆祈臣看上在地上痛疼翻涌的人,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云念雨,一时心软,停下了埙声。 好在这个女子也算识时务,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那样具有攻击性。 这样的一个和云岁晚与云念雨如此像的人,他其实有些舍不得,嘴里的话不知怎么就堵住了。 “快快快,瑞王府门口开始洒喜钱了,一连十五日,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瑞王殿下和乐安县主真是大好人,天生一对。” 关着的破败门板,关不住外面人的吵嚷声,云岁晚和楚修远的婚礼,注定是上京城中最受瞩目的风景。 陆祈臣不允许这件事发生,更何况,还有那桩被压在御书房中的案子。 想到这,陆祈臣的手紧了紧,虎口的疤痕提醒着他,眼前的人再像也不是那个人,等到事成,站在他眼前的就是云岁晚。 陆祈臣向前跨出一步,挡住了云念雨面前的光。 “你叫花影,是灵州前来寻亲的孤女。” 这件事青衣人告诉过她许多次,云念雨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听见了陆祈臣的下一句,“你的任务是,取代将军府嫡女,云岁晚。” 咔嚓—— 柳树的一支细弱枝条被风吹断,云念雨一点点抬起了头。 又是几日过去,有了云景川这个事无巨细的‘婚礼管家’,云岁晚的日子又清闲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梓州的证据早就呈到了御前,却迟迟没有传出皇上给予梓州府尹清白的音信。 她洗漱过后,朱钗尽除,屈膝靠着锦垫坐在窗边看着渐渐下沉的月色,榴花和春水进进出出做着小姐就寝前的准备。 “最近芜娘在做什么?” 榴花摊开轻薄锦被,“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逢人就说自己女儿丢了,让人帮忙找找。” 春水放下水盆,“说来也奇怪,她一直说女儿丢了,让人帮忙,这么久了,倒是没人见过她女儿到底是何模样,除了来自灵州,再无任何消息。” “来自灵州?” 云岁晚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但又很快一闪而过。 “还有,那个芜娘有好几次都在小姐洗澡的时候鬼鬼祟祟地靠过来,我都抓到好几次了。”春水对芜娘半点好感也没有。 “无妨,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窗外树影婆娑,风中吹来淡淡的沉水香味道。 云岁晚垂眸,敛住眼底笑意,“我想自己坐一会,你们先去休息吧。” 等到两人走后,云岁晚把头探出窗,借着月色看着墙头,唇角浮起笑窝。 “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不走正门?” 空气中静谧了片刻,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彷佛刚才的猜测只是云岁晚的错觉。 她疑惑地左右望了望,眼中光亮沉寂了下去。 几日不见楚修远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突然觉得无趣,云岁晚打算睡了,才从小榻上下来,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桌子旁,修长的手指转着精致的茶杯,眸中带笑。 “县主怎么知道,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夜行衣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身,黑发束起,眉目凌厉,带着少年的锋锐和久经沙场的沉稳。 只是眸光中隐了一点点戏谑。 云岁晚也不拆穿他,含着浅笑。 “王爷说是便是吧,您是大夏的英雄,定然不会和我这个小小女子一样,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她胆子愈发大了,居然敢打趣他。 偏偏楚修远生不起一点脾气,只觉得她如今机灵的模样十分鲜活。 两人隔着烛火对视,云岁晚心跳快了些。 啪啦—— 烛花爆了下,堙灭了一点火星。 云岁晚迅速抽离了目光,“我正好也要去找王爷,证据到御前那么久,皇上怎么还不还梓州府尹清白,大理寺的牢房湿冷,他怎么能在那里白白受苦。” 楚修远啜了一口温茶,“恐怕皇上是在想折中的法子。” 原本流民就对天灾的事情怨声载道,若是又出了冤枉清官的事,定然又是民怨四起。 唯一的办法就是推陆祈臣出去,但皇上又实不想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更何况,就算把陆祈臣五马分尸,皇上也未必能从这事从脱身。 这些事云岁晚也想得明白,她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楚修远控制住了想点她额头的冲动,摩挲了一下手指,“皇上因着这事,已经对陆祈臣不满了。” 云岁晚眼中隐有恨意,“就算再不满,不能还人清名还有什么用。” 几只惊鸟飞过,云岁晚转头看向窗外,慢慢攥起了手指。 “我听说梓州府尹在狱中已经染了病,若是死在狱中,就算还人清名也无用了。不如直接把事情的真相散出去。” 等到大家都知道了,就没有皇上包庇的余地了。 “逼皇上?”楚修远看向云岁晚,“他在那个位置上,就算再无用都不会允许任何人藐视君威。” 云岁晚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她若是孑然一身,定然豁得出去,可她还有父兄,她不能这么做。 但第二日,关于梓州府尹被冤枉的流言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