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哪知说起这个,段誉却忽而自嘲而笑。“爹爹,大理国内只知高清平,不知段皇爷。这回我若不如大宋皇帝的意,大宋皇帝必定记恨段氏,说不准便要支持高氏谋朝篡位。” 段誉的这番话便好似一盆冷水,将段正淳浇了个心血凉透。只见他六神无主地低喃了两声:“这……这……”忽然无力地坐倒在座椅内,久久方痛悔不已地憋出一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早该一死了之!” 这一天,段誉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客栈。自从收到段正淳的消息,高升泰便竭力反对段誉前往大宋,唯恐连段誉也陷了进去。届时,大宋再以段誉的名义发一道诏书,令大理百姓归附,高氏这些年的谋划就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可惜,段誉心系父亲、刀白凤心系丈夫、秦红棉与甘宝宝心系情郎,木婉清与钟灵又心系段誉,他们竟瞒着高升泰一起跑了。段誉偷跑来大宋未曾表明身份,自然只能住客栈。虽说今日见了礼部官员,礼部官员亦表示随时能为段皇爷整理出合适的住所。可段誉对大宋终究已有防备之心,并不曾应下他们的热情。 段家毕竟是皇族,哪怕是住客栈也要将整个客栈全包了。见到段誉回来,几个女人同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追问段正淳目前的情况。 段誉正为国事心烦意乱,见识了这群雌粥粥更是不胜其扰,勉强答了几句便一脸颓唐地坐在座椅内不发话了。 却是刀白凤委实气性刚烈,同样是听闻段正淳这些年与阮星竹一同受困,秦红棉与甘宝宝只是破口大骂,刀白凤却即刻便要回大理去再不管这负心郎。有段正淳的前车之鉴,段誉如何能放心让刀白凤独自离开,忙又上前劝道:“妈妈,先想办法救出爹爹要紧,爹爹与阮姨的事,还是先放在一旁罢!” 段誉这话十分务实,可却入不得一生最重尊严与爱情的刀白凤的耳。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为了那负心人日夜悬心,可他却在宋土与阮星竹寻欢作乐,刀白凤更是气怒交加。如今听到唯一的儿子话里话外亦有维护段正淳之意,刀白凤心头累计了数十年的怨愤当即爆发,竟想也未想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连你也帮着你爹爹!” 段誉自幼受宠,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刀白凤这一个耳光,即刻便将他打地手足无措怔立当场。家国、亲情、爱情,这彼此交织纠缠不清的重压早已令段誉不胜负荷,刀白凤这一个耳光便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段誉愣了一阵忽然放声大哭。“妈妈,段氏家国宗庙即将不保,爹爹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 段誉一哭,大伙全慌了神,连刀白凤也不再闹着要回大理了。几个女人将段誉围在中心,又是劝慰又是追问,闹了大半个时辰方断断续续从段誉的口中理清了段正淳失踪一事的全部发展脉络。 秦红棉等四名女子均为江湖中人,直来直去缺乏谋断。而唯一长于政治中心的刀白凤,偏又是个爱情至上不理俗务的性子。如今听闻有人竟能隐忍谋划多年,耐心等到段誉登基方祭出段正淳图谋大理国,大伙皆是目瞪口呆心悸不已。只见她们面带惊怖地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泼辣率真的木婉清打破沉默,恨声骂道:“这慕容复,好生歹毒!真该杀了他!” 段誉又哭了一场,心绪却是平静了许多。听到木婉清说要杀人,他也只是苦涩一叹。“这位慕容大人身居左相,在大宋位高权重,如何能杀得了?”他发泄了一通,心中压力顿减,却又后悔起了方才的失态,赶忙抹脸道。“天色已晚,大家还是早些歇息罢!营救爹爹一事千头万绪,急不得。”说罢,便急急向自己的屋内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大理国的宰相不叫宰相,叫清平官。 木婉清:这慕容复,好生歹毒!真该杀了他! 慕容复:排队! 第152章 相思之苦 暗夜无垠,雪光如刃。 光滑而滚烫的肌肤湿漉漉地贴在一起,急促的呼吸带动肌肤的不断黏合。每一次无意识地触碰都好似点燃了一把火,将理智与血肉一并化成了泥。 乌黑的发、白皙的肤,眼前的这具身体漂亮地不可思议,每一处线条俱蜿蜒勾勒出勃勃的生机。湿滑的、温热的,与他交缠在一起,颠倒痴狂、勾魂摄魄。 两条光洁的手臂绕了上来勾住他的脖颈,分明是依恋的姿态却仍能清楚感受到那细腻皮肉下潜藏着的强横力量。滚烫的气息喷向他的耳廓,狡黠而得意的呻吟犹如一支利箭,肆无忌惮、所向披靡,径直没入了他的心间。 “萧峰,我拿住你了!” 萧峰猛然睁开双眼,整个人自床榻上弹坐起身。客栈的卧房内仍是一片漆黑,他怔愣地望了一会自窗户缝里透来的月光,长长地出了口气。 此时已是绍圣二年年底,再过半个月便是正旦。萧峰与虚竹二人取道河间府一路南下,今日正在大名府内的一处客栈落脚。一个月前,虚竹往南京邀萧峰与他一同前往汴京。并非要萧峰为自己行刺慕容复一事助拳,而是怕自己因仇恨失了纯善之心。萧峰收到邀请,本是万般犹疑。哪知萧远山却闯了进来,不但一口答允了虚竹所请,更将三十年前原是慕容博谎言欺骗玄慈,以致萧远山妻子无辜被害的往事告知虚竹。 虚竹秉性纯良,回想武林大会上慕容复义正词严怒斥玄慈的嘴脸只气地浑身发抖,竟是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世间能有这般虚伪无耻之徒!父母妻儿之仇不共戴天,慕容复虽不曾手持利刃亲自犯下血案,可这桩桩件件均与他脱不了干系。虚竹瞬间气冲牛斗,即刻表示要取其性命祭奠枉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