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却是萧远山遥想了一番如何收拾玄慈,又念起了自己的断臂之仇,续道:“待杀了玄慈,我父子二人便再去杀那小贼慕容复!不,不……”话说半截,他又缓缓摇头,眼底冒出令人战栗的刻毒冷芒来。“他害我失了右臂,我就要他没了四肢,方称我心!” 再度听生父提及慕容复与他的断臂之仇,萧峰仍免不得一阵惊惶,许久方道:“爹爹,慕容……慕容怎会伤了你?” 萧远山一听儿子喊慕容复喊地那般亲密,即刻冷哼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你与他八拜为交,你若下不了手,就不用去了!” 萧峰忙跪下请罪,口中却道:“慕容身在官场,与江湖从来无涉。孩儿如何也不明白,为何他竟伤了爹爹?” 萧远山与萧峰相处多时,亦知他心性原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顽固执拗。今日他若不能说清楚这仇是如何结下的,来日他寻慕容复晦气,这刚认回来的儿子莫约未必会站在他这一头。想到这,萧远山不禁轻声一叹,恨声道:“那日你那好兄弟去少林派布施僧衣僧鞋,好大的派头!他年纪轻轻却得高位,虽精研佛法却满眼算计。那晚我一掌震死了玄苦,此事本与他无关,他却偏偏不依不饶,要杀了为父向少林派卖好。” “原来玄苦禅师被杀之时,慕容竟也在场?”萧峰惊道。 “不错!”萧远山不屑地道,“我要杀玄苦,他却偏要拦着。只可惜,他的武功不济,想拦也拦不住!” 萧峰不敢做声,只低头暗道:慕容既为朝廷命官,见到有人杀人行凶,自然要插手过问。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更何况……更何况,死的是我授业恩师,杀人者又与我的容貌这般相似。说不定,慕容也以为是有人故意易容成我的模样,刻意栽赃陷害我。这件事,原怪不得慕容啊! “他武功不济原本拦不住我,可他却骗我说你就在山下,让我跟他去见你。结果却将我引入包围,那暗器也不知是什么名堂,居然这般厉害!”想到那隧发枪的威力,萧远山便忍不住一阵后怕。“那晚若非有人阻拦,只怕我已死在他的手下。” “什……什么?慕容竟一早便已知晓爹爹的身份?”萧峰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怎么可能?” “傻儿子,你这所谓的结义兄弟城府极深。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哪里能猜得到?”萧远山一脸怜悯地望着萧峰,缓缓道。“你拿他当兄弟,他可当真也拿你当兄弟?” 诸葛正我陪坐许久,到这时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不由大声道:“萧兄,明石待你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这件事情的真相,你总该听听明石的说法。”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会花言巧语,欺骗自己的孩儿?”萧远山又怒。 诸葛正我却不理会萧远山,目光只一瞬不瞬地望住了萧峰。 萧峰并不曾避开诸葛正我的目光,他沉默良久,方郑重道:“我与慕容相识十载,历经生死情同手足。此事真相为何,我自然会听他解释。诸葛兄,烦你回去转告慕容,我会如他所愿,前去少林参与武林大会。但愿到那时,一切谜团都能水落石出,不令我失望!” 诸葛正我并不意外萧峰能看穿让他去武林大会亦是慕容复的意思,只见他朗然一笑,轻声道:“萧兄不愧是萧兄,不负明石这般为你殚精竭虑!在下任务完成,不便久留,告辞!”说罢,他向萧峰拱手一礼洒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萧大侠,多了个亲爹的感觉如何? 萧峰:…… 第107章 武林大会(一) 九九重阳转瞬即至,少林玄慈方丈领众寺弟子做过早课之后便令山门大开恭候各方豪杰。 巳时未至,河朔、山东、淮南等各地的英雄纷纷到步,他们与玄慈方丈寒暄过几句之后便开始义愤填膺地声讨乔峰。有的道乔峰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仗着丐帮帮主的身份肆意欺压江湖小门小派。有的说乔峰虚荣霸道,喜怒无常,与人一言不合便要杀人夺命。还有人揭发乔峰经常出入边关,定然与辽国私通,忘恩负义,阴谋颠覆汉人江山。甚至有人说乔峰性好渔色,强抢民女肆意凌辱。群雄越说越热闹,种种罪名直教人匪夷所思。 广场上正是热闹非凡,少林的知客僧又捧着一张拜帖匆匆走了进来,大声道:“启禀方丈,丐帮拜山!”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弟子无数,势力极为庞大。群雄听闻丐帮拜山竟不约而同地一静,忙随玄慈方丈一同往山门外迎去。 哪知这丐帮弟子来的竟并不多,为首的两人是与玄难玄寂同去杭州的徐长老及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与他们同行的有丐帮陈、奚两位八袋长老,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及二、三十名丐帮五六袋弟子。一见这丐帮弟子稀稀落落的模样,武林群雄便不免有些窃窃私语。唯有玄慈方丈久经风雨十分沉稳,面色如常地上前致了礼。 徐长老也好似知道丐帮这样的出场实在有些镇不住场面,见玄慈方丈投来问询的眼神,他不由苦笑一声,哀声叹道:“悔不听玄慈方丈当初一言,这乔峰花言巧语蛊惑人心,丐帮弟子又执迷不悟。老朽今日舍下这张老脸,求玄慈方丈出面拨乱反正,救我丐帮一救啊!” 原来那日乔峰携萧远山离开丐帮后,丐帮诸位长老弟子之间便生出不合来。徐长老等认为这乔峰既然是契丹人,丐帮便该与他划清界限以证清白,应由马副帮主接任丐帮新帮主。而同为八袋弟子的吴、宋两位长老与大义分舵蒋舵主等却又坚持乔峰既然从无过犯,丐帮便不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既然乔峰临走前将打狗棒传给了蒋长运,蒋长运自然是丐帮第十九代帮主。两种说法在丐帮之中各有拥趸,大伙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仍是闹到了分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