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九卿刚要上前,下意识僵在原地,被这一句喊得动弹不得,生怕又刺激到了元绣,“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别激动!” “离我一丈远,包括你。” 车夫本想驾着马车跟上,元绣见状,狠狠瞪了眼。车夫是元府老人了,知道这元府内最大的还不是老爷元定均。所有人听元定均的话,但元定均却听女儿元绣的话。算下来,全府最大的,反倒是元绣了。 一直以来,就是元绣说了一,没人敢说二。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于是,车夫与九卿,就只好保持着大约一丈的距离,慢慢地跟在后边。 两人都不知自个儿犯了啥错,就被迁了怒,只觉得同病相怜。聊着聊着,就越发投机。车夫好容易找到个倾诉之人,就把姑爷走后的苦水朝着身边的九卿,一股脑地吐了出去。 车夫哪里能想到,身边站着的人,就是弄得元府jī飞狗跳的罪魁祸首。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每天都要咋了你这是——” 九卿突然就不动了,车夫一惊,只得拉马。幸好走的不快,马儿低低嘶鸣了一声,才停了下来。 九卿指了指前边:“你家小姐她不走了。” “哦哦,那是,得听下来,保持一丈嘛。” 车夫坐在马车上,也跟着呆呆盯着元绣,猜测她停下来的原因。 在元绣左右两边各开着一家铺子,店门看起来就大气不俗,一个牌匾上雕着如意斋,一个牌匾上刻着鼎福楼。俩名字在九卿脑海里转了一圈,只觉得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就问身边车夫道:“你家小姐喜欢这两家铺子的东西?” 车夫摇头,“没听说过,小姐可不爱吃甜食。这两家铺子专卖甜糕饼子,名气大得很,还是对家。你晓不晓得,这两家铺子的老板可是对夫妻,早年本来开的是一家店。后来闹得不合,一气之下,夫妻俩人分了出来各开一家,还专挑的对面这么一路开起来的。啧,那真……” 车夫话还没说完呢,前边儿的元绣就走了,看样子不像是想吃里头东西的留恋模样。她走了,九卿也得走。然后车夫也只好把没说完的话收起来,驾着马车跟上。 出门时天晴的很,走着走着,空中突的飘起了雪花。 一朵朵落在九卿脸上脖子上,冰的她缩了缩脖子。 “有没裘子?” 车夫撩开帘子看了眼,“有!” “赶紧拿出来!” 车夫回身勾了一下,把狐狸皮的毛皮裘子拿出来丢给九卿。还以为是她冷呢,谁知道九卿二话不说就走了,看样子是送给元绣。 他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还是她们女人家细心……” “下雪了,快将裘子披上。” 九卿手里握着狐狸裘子,从后头要给元绣批上。却被元绣一躲,直接批到地上去了。 “不是叫你别过来,你为何又过来?”元绣冷冷地看着九卿,“又或许是,绣说的话,你从未放在心里?” “我只是想……” “够了!我不想听!” 元绣两手捂住耳朵,猛地摇头,见九卿面露诧异,似是想起什么,一个字都不再说,扭头跑了。只留下九卿在原地,伸出手,似是想要留下她。 最后,只能叹口气,留着一丈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追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啊,这章写的太艰难了qaq 所有人都回家团圆去了,只有我一个孤零零吃了顿火锅,孤零零留在宿舍。 但是不管怎么样,新年礼物还是要有的!更新必须要有的!新年红包也必须要有的!所以大家的留言可不能少啊!!哈哈这是2017年的最后一章,爱你们(づ ̄3 ̄)づ╭ 第六十五章 自打那日从画脂坊归来, 路上下雪, 受了寒, 再加上积郁多时, 顿时爆发,元绣便一病不起。接连数日, 院门外路过之人都能闻到自小厨房内飘出的浓郁药味儿。 九卿在外院徘徊数日不得入内,只因绣下了道命令: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说起来, 她如今的身份, 不尴不尬, 不远不近的倒算得上是无关人等。多日未曾见面,又见那大夫进进出出。九卿不免心急, gān脆拉了端着空碗从屋内出来的红玉袖子, 将她扯到一旁,低声私语。 “你家小姐,这病如何?” 红玉低头抿唇笑了下, “朱姑娘进去瞧瞧不就晓得了?” 九卿瞪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闲人免进。” “好啦好啦, 我说便是。”红玉又拉着九卿走远数步, 低声道, “小姐不爱喝这药,觉着苦。平时喝药,都叫我走开。站在跟前就是喝不下,我猜这药多半……” 红玉做了个倒掉的姿势,“病中之人总是与平日不同, 因此这病也就反反复复好不利落了。”正好红玉有事,没法与九卿长谈。便告退离开,剩下九卿一人在原地沉思。 嫌药苦,为何又不就蜜枣?若是她没记错,元绣曾说过喜欢如意斋的八宝枣子。这甜枣苦药,正是良配。心念一动,九卿便冲冲行动,出了门要往如意斋买八宝枣子。 如意斋乃庆云县首屈一指的糕饼大铺,与鼎福楼可谓是占据了庆云县大半壁江山。每日在楼前排队人数就十分可观,九卿到时已有小数十人,拿着牌子候在大厅,挤得是满满当当。 这么等下去,即便拿到八宝枣子怕也是要等到日落西山。九卿有心要换个好位子,拿了些银钱挨个儿给,终于换到了个中间位置。再往前,大家便不肯换了。 即便如此,九卿仍是花了一个时辰,才买到八宝枣子。生怕错过元绣服药时候,九卿一路紧赶慢赶才终于赶到。冬日天冷,她到时额头带着薄汗,红玉端着热腾腾的药有几分吃惊,忙问她缘由。 听罢,红玉将手里的红木托盘塞在九卿手里,温言道:“朱姑娘,红玉厨房还未熄火,又无人看顾。得回去看看,你替我将这药送去给小姐服用罢。若是小姐怪罪下来,你说我便可。” 也不管九卿接没接住,红玉手一松,九卿不得不顺势借助。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红玉已飘然远去。 九卿整了整脑中纷乱念头,推门之时还是稍显犹豫了片刻。不过很快,就踏步前行。 元绣听到推门声音,仍以为是红玉送药。懒在chuáng上,出声让红玉将桌上手炉给她拿过去。九卿默不作声,将手炉往红木托盘里一放,走近牙chuáng后,把托盘放在chuáng边小木凳上。 “就放这罢,我自个儿喝药便是,你将那手炉拿——” 元绣将帘子一掀,见着chuáng边杵着的九卿,顿时一愣。 “你怎会在此?” “我……” “红玉呢?”元绣眼神一利,下了逐客令,“不管如何,东西已到,绣都要谢过朱姑娘。病房不宜多待,还请姑娘离开。” “我今日路过如意斋,正好见人不多,买了八宝枣子。用来下药,再适合不过了。”九卿宛如献宝一般将装枣的罐子递上,一手端药,一手拿罐,等着元绣来取。 谁知元绣将药一口饮尽,却看也不曾看那八宝枣子,望着九卿的目光带着几分古怪:“你为何买这枣子?” “听闻小姐爱吃。” 元绣又问:“听得谁说?” 九卿迟疑片刻,飞快答道:“红姑娘。” 元绣并未善罢甘休,追问道:“红玉还是红燕?她们又是如何说的?” 九卿不知为何元绣突的连连发问,只好瞎编了些话来搪塞。谁知她每说一句,元绣的眼神便锐利一分,等她说完,已是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看她。 “这枣子小姐还吃么?” “不敢劳烦!” 这话说的又快又怒,真是把九卿惊到了。她百般思量,也不知错在何处。 “可是我说了错话,做了错事?还望小姐指教。” 等了片刻还未听到后文,九卿上前一步想要拉开帘子。谁知chuáng上元绣同时掀开,下chuáng步步bī近,倒是把九卿bī得倒退数步,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