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花船最西北角落,被一簇簇杂乱无章的花丛遍布。这里是花房下人遗弃木植花草的地方,平时鲜有人至。 “啊…哥哥救我,哥…唔!” “大哥,我们好不容易偷溜进来,带上她,出去怕会有难度。”一长相普通的青年,一手捂着手中少女的嘴,一边向身旁的男人道。 男人右眉间有一道短且深的伤疤,疤痕老旧,像是被钝器所致。 古鲁冷笑一声,声音嘶哑,望了一眼古里手中的石清璇,眼神阴冷道:“为何要带走?这丫头是石兴的女儿,石兴当年是如何迫害我们,我至今忘不了,既然石兴是个短命鬼,那就用他女儿来抵债吧!” 古里听到古鲁的话,看向手中的少女,眼中闪过不忍,低声道:“她是无辜的。” “无辜?”古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大步走到古里面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攥住古里的衣领,形似癫狂,边痴笑着指着眉间的疤边向古里质问:“她无辜难道我们就不无辜?我们死去的爹娘就不无辜?” 说着双手一转,只听到撕啦一声,古里的衣襟被暴力的撕开,袒露出不白皙的胸膛,其上遍布着一道道的伤疤,昭示着其主人的痛苦经历。 古鲁看见弟弟胸膛上的疤痕,浑身一震,神情缓缓平复,视线望向古里手上的石清璇,狠声道:“此事不必多说,她非死不可!” “我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石兴的后人,你留下来解决掉她!”古鲁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呜呜呜…” 石清璇被人捆着,又被封了嘴蒙了眼睛,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她好怕,哥哥快来救救清璇,清璇好怕,呜… 古里看着手中的石清璇,眸光闪烁,其中露着犹豫与复杂之色,终是狠心一咬牙,眼露决绝,一手提起石清璇,一手拉紧衣襟,不顾石清璇嘴中恐惧的呜咽声,拖着她就往花丛深处走去。 临近午时,石嘉铭和陈瑜书仍是没有寻到半分石清璇的下落。 “少爷,整个西边小的都找了,没有发现小姐的身影。”小斯从门外进来道。 “啪!” 石嘉铭脸色铁青,听到下人接二连三的回来禀告,皆没有石清璇的下落,一时气急,挥拳就打在了身旁的厅柱上。 陈瑜书见状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对方开始流血的右手,沉声道:“与其有空在这里自残,不如再出去找找。” 石嘉铭如梦初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连忙点头:“对没错,我这就接着去找。” 陈瑜书只觉眼角抽搐,看对方的状态,怕是石清璇没找到,自己就能走丢了。 快步追上石嘉铭,召来小斯看牢他,自己独自一人想办法去了。 陈瑜书边走边想石清璇走失的可能性,对方性子乖巧沉静,不像是得罪人而招致祸事… 正想着,只觉眼前晃了晃,定睛看去,自家妹妹和石戋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哥哥,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不会是真替我寻到嫂嫂了吧?”陈紫涵笑着调侃道。 陈瑜书眉头不松,此刻着实不是说笑玩闹的时候。 倒是一旁的石戋看出些许端倪,出声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紫涵听到石戋的问话,这才看出自家哥哥的异样,收起嬉戏的姿态,蹙眉道:“哥哥,怎么回事?” 陈瑜书看向眼前三女,神情肃穆:“清璇妹妹不见了…” “不见了是指?”陈紫涵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道。 陈瑜书无奈的摇了摇头,接道:“我和嘉铭已经找了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都没有收获。” 石戋芊手微微收紧,看向陈瑜书问道:“花船上都派人寻遍了吗?” 陈瑜书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文幼嫣沉声道:“这花船面积不小,若要仔细收寻遍,需要整整一天的功夫。” “那该如何是好?清璇那丫头胆子本来就小,这若是有个好歹,呜…”陈紫涵想到石清璇会遭遇不测,没忍住抽泣出声。 文幼嫣咬了咬红唇,转看向陈瑜书问道:“此事可曾让杨伯母等人知晓?” “还未曾。”陈瑜书如实道。 文幼嫣又道:“恐怕这事瞒不了她们。” “你有什么主意?”陈瑜书问道。 文幼嫣摇头,道:“我不知道可不可行,而且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清璇妹妹是自己走失还是被恶人掳走。若是前者,只要清璇妹妹人还在船上,多派些小斯丫头去找,费些时候总能寻回来。但若是后者…我只怕清璇妹妹此刻就已危在旦夕!” “此话怎讲?”陈瑜书追问道。 …… 彼时花船某包间外,林福依听着从包间内传出来的哭声,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刚得到消息,说是石母让芙玉回府。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石芙玉头都不抬的就喊道:“出去,我说了我不回去,滚出去,滚!” “芙玉。”林福依看着坐在榻上的女儿叫道。 石芙玉听到声音明显愣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见来人是自家母亲,原本就通红的杏眸更是湿润一片,伤心的哭了起来。 “母亲,芙玉究竟做错了什么,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芙玉?”石芙玉哭诉道。 林福依抱着石芙玉,爱怜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安抚出声:“芙玉,你一向最通解人意,此次你应该也能明白你祖母的真正用意。” 石芙玉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抱了林福依好一会,才收了哭声,逐渐冷静下来。 “母亲,我没事了,你且回吧。”石芙玉轻声道。 林福依点头,又看向对方的脚,问道:“你的脚?” “并无大碍,母亲放心。”石芙玉回道。 林福依见她无事,便不再停留,只嘱咐丫头好生照顾石芙玉,自己则去寻了石母。 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石母跟前撺弄口舌,依她对石母的了解,若非是有人在对方耳边吹风,石母是万不能让芙玉回府去的。 留在包间内的石芙玉,脸上冰冷一片,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包间内的丫鬟小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回府。”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芙玉才低低的说道,语气比起往日里似乎多了些不同,可仔细听去又觉得好像并没什么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