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八恶,只有老大恶人劫的单钩上有毒,这是他能成为老大的原因?”秦梓沐以毒攻毒,用将毒针刺入上官云开左肩,两毒相遇,水火不容,交锋之下,疼得上官云开直冒冷汗。 他以内力催动秦梓沐毒针上的毒素,让其驱逐恶人劫单钩上的毒素,一番折腾过后,毒素被逼到了左掌上,秦梓沐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手背,毒血慢慢被逼了出来。 “这恶人劫单钩上的毒素是蛇毒,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以单钩乱斩毒蛇群的人?”秦梓沐又说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不重要,他已经死了,五已经没事了”,上官云开不明白她为何追根究底。 “重要呢!”秦梓沐一掌拍在他背上,他左臂一阵疼痛,飞针与毒针皆被秦梓沐输入的内力震出,他扭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左臂周围的地上,凳子上,桌子上都是针,看来刚刚自己的左臂已经被扎成了刺猬,而他一直在看着秦梓沐,浑然不知。她身上也有很多小小的伤口,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光看着她手上包着的布条上还有血渗出来,她脸色都有些苍白,就可以想见在自己杀红眼的时候,她为自己挡了多少刀。 “让你知道知道那单钩有多毒,要不是我当时封住了你的左臂经络,你早就毒气攻心了,让你下次再这么不要命地冲”,秦梓沐用布条帮他包扎,语气也和缓下来,“成天帮你处理伤口,我很累,知道吗?以后小心点”。 “好”,上官云开知道,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 “没有缺陷只是暂时的,偏激的冰溪溯源还是有缺陷”,言良站在院子里,王芷柔在祠堂里,看着叶青烟,叶长天,叶长空的牌位,沉默不语。 眼下,天香山已经全面戒备,只是不知道邱云飞和解晓春去哪里了,司空老人回老家了,李素英尚在五竹寺,杨劲松也没有跟来。 空桑山外围,邱云飞又在喝酒,解晓春在观察地形。 “神仙浴应该很难找到了,想当初,薛浪和薛鹏两兄弟也想来这里”,解晓春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可是薛浪被你算计,让人杀了,不是吗?”邱云飞迷迷糊糊的,还是出言讥讽。 “薛浪该死,可杀薛鹏却不是我的本意,早知道就先抓了他,关起来,再杀薛浪”,解晓春想想还是觉得不对。 “你好不容易把人家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又要把他关起来,然后杀了他亲哥,也是够残忍的。师弟,你力求周全,可世间万事,哪有那么多周全,别想了”,邱云飞好像又不迷糊了,手里拿着一团怨气,那是上次和解晓春比试时,解晓春给他的,让他拿来试验。 “这怨气我已经能完全消解,你也能消解,它虽没有暴戾之气那般难缠,但也不是好相与的。云开三经合一之后,我俩儿从旁辅助,应该能去除弑剑上的暴戾之气。毕竟当年,云弑已经害了他父母性命,如今,不能再害了他”。 “等灭了这吃人的妖兽,平定魔教乱党,杀了仇四海,才能去做这件事啊!”解晓春幽幽地吐了口气,便开始与邱云飞探讨如何灭了这妖兽——仇四海豢养的妖兽群有一个妖兽王,凶残霸道,他不敢招惹,只敢偷偷捕获比妖兽之王弱小一些的妖兽,圈养起来,为他所用。那兽王发现自己的同族变得越来越少,本就凶狠残暴的性情更加难以控制,从以前的只吃误入空桑山的人变成了现在地主动出击,见人就吃,吃饱了再回到自己的巢穴,空桑山周围的原住民时不时就会被兽王吞吃,逃的逃,死的死,死寂的村子里早已没有了半点生气。不仅如此,那兽王的巢穴离神仙浴池很近,独霸了神仙浴池,若不能将这兽王斩杀,那些需要神仙浴池救命的人就只能等死了。 仇四海当年偷袭杀了钱挽风,夺得《邪灵乱魂》,又盗取钱挽风托上官洪押送的云弑剑,想要吸取暴戾之气,雄霸天下,成就不死之身。好在上官洪将云弑抢了回去,才让他只抽取了部分暴戾之气,然而,这部分暴戾之气体量也相当庞大,让他有了在各处散播暴戾之气的资本,造成了后来的许多劫难。 云弑中的暴戾之气能不断再生,一直保持着,很大的体量,也是一个难题,让邱云飞和解晓春苦思多年,试验多年,才勉强找到了今日之法,希望能彻底解决暴戾之气,毁了这件原本属于魔教的不祥之物,也可少伤些无辜的人命,也可了却钱挽风的遗愿,或者说,邱云飞与解晓春的夙愿。 “古籍记载,空桑山的神仙浴可以明心净气,疗伤愈体,甚是神奇,或许能帮你化解弑剑上的暴戾之气,不过……”秦梓沐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正在打坐修行的上官云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不过我与大半暴戾之气已经融为一体,强行化解,可能会死,对吗?或者,你觉得我舍不掉这让我修为提升比常人快了许多的暴戾之气,再或者,你觉得我们对付不了兽王”,上官云开睁开了眼睛,他一直不能安心打坐,心里颇不宁静,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相信你能舍掉暴戾之气,毕竟这暴戾之气会侵蚀神志,你怕会因为暴戾之气而伤害到其他人,所以一直拼命压制,一直拼命炼化,对吗?我害怕你会死,踌躇了许久,才敢跟你说,我觉得,会有办法的,既可以化解暴戾之气,又可以保你性命。至于兽王,总有能打败它的一天”,秦梓沐眼神有些复杂。 “你知道我师父和师叔去了空桑山,对吗?他们用怨气试验,早就有此想法,加之那兽王最近四处作乱,伤了许多无辜性命,更要将之镇压。”自从知道解晓春所做的一切后,他就愿意叫解晓春为师叔了。 “他们对决之时,解教主曾给了邱大侠一团暴戾之气,我就大概猜到了”。 “这就是你一直查阅古籍,研究空桑山地形,研究神仙浴,研究兽王习性的原因?” “是”,秦梓沐的回答简练而坚定,一个“是”字背后,是她长久以来的付出,是她找不到相关古籍,想不出办法时的支撑。 “最近兽王愈加狂躁,芷柔,你们此去要万分小心”,叶青雨看着已经准备出发的王芷柔和言良,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安全第一,保命最重要。 “放心吧,师父”,王芷柔挥挥手,转身就欲离去,她不擅长告别。 “不去看看你大师伯了吗?”叶青雨想要再听听王芷柔的声音,明知道掌门师兄叶满空还在闭死关,也要开口问上这么一句。 “不了,待大师伯出关再去,我一定会回来见他老人家的”,王芷柔想了想,承诺了一番,才与行完拜别之礼的言良一同离去。 空桑山,解晓春与邱云飞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妖兽血污,既然那兽王是因为同族越来越少才震怒,那他们便以此法将其引出来,他们早就想尝尝这传说中的力量终极,妖兽之王的蛮力了,解晓春自负,与他不相上下的邱云飞又何尝不是呢? 黑剑与折扇之上都散发出恐怖的内力,邱云飞动作潇洒自如,解晓春端庄典雅,看起来是一支不怎么和谐的舞蹈,两个大男人跳的,死亡之舞。舞蹈范围之内,妖兽皆被剑刃与折扇撕碎,舞蹈范围之外,妖兽大多被剑气与狂风屠戮,剑气与狂风范围之外,数十只妖兽只扑向那位于场地中央的一黄一白两个人影。 妖兽不断地扑击,邱云飞的黑剑和解晓春的折扇不断地将它们抹杀,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绝杀的意志,不容妖兽们违背,只能接受他们必死的命运。 “云开自己领悟的这剑法还不错,颇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邱云飞只是看了几遍,便学会了上官云开自己悟出来的澄明剑心,耍起来威力比之上官云开本人还要强上一些,他手中黑剑不断斩切,逍遥在妖兽群间,偶尔见他举起酒壶,喝口酒。 “师兄还是那么爱玩啊!斩妖兽都要抽空喝酒”,解晓春好像在拿着折扇给自己扇风,仔细看的话,就会知道他看似简简单单且有些重复地每一个动作,都衍生十余种变化,没有动用魔功,只是全凭内力和一些自己学过的粗浅招式混合起来,平平淡淡却又衔接得自然,再粗浅的招式被他这么一糅合,也变成了出其不意的杀招。他一边扇扇子,一边吐槽邱云飞。 “这些妖兽身上有一股子腥臭味儿,它们的血液更是令人作呕,我喝口酒去去腥气,怎么,你闻不到吗?”邱云飞一剑将面前的两只妖兽斩断,得空又喝了口酒。 “师兄忘了吗?我可是学过医术的,可以用内力暂时封住自己的嗅觉”,解晓春回了一句,继续斩杀妖兽,“话说这兽王怎么还不出来,它不是向来喜怒无常吗?怎么今天这么沉得住气?” “你个乌鸦嘴,它来了”,邱云飞大喝,因为兽王一声震天怒吼,让两人只能吼着说话了。 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声怒吼,震得积雪成团,神仙浴池的仙液翻腾,堪称王者之怒。那个不可一世的兽王,展开双翼,掠过神仙浴池,携风带雪,往战场飞去,誓要捍卫它作为王者的尊严,让那两个闯入者知道知道这空桑山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