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戚喜欢热闹,请了几个好友一起,阮年芙因为季憬的关系和大家还算熟悉,进门便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大家也知道温苡,但以前没接触过,聊起天客套礼貌许多。 里面除去阮年芙和季憬,温苡唯一认识的就是靳俞寒,视线相撞时,她微微鞠躬,他淡笑颔首回应。 淡淡之交,却感觉之间泛着不一样的气息,好像圣诞节的那杯银耳温茶,入口冷涩,后劲涌现丝丝的甜,缠在舌苔上,久久不消。 陆戚发着纸牌,琢磨组什么局玩比较好,笑说:“先来两局斗地主,谁打?” 阮年芙举手:“算我一个。” “你们呢,再来个人。”陆戚娴熟地洗牌,纸牌在他手里翻得只看到影子,摩擦出哗啦啦声。 他对和熟人玩牌兴致不高,看向温苡,语气张扬:“温小姐,一起?” 温苡摇头:“不了,你们玩吧。” 对自己手气有清晰认知后,她对玩棋牌的兴致不大,偶尔会玩,但因为牌面一把比一把差,逐渐没了兴趣。 陆戚看着卡座里的其余四人,大二后靳俞寒突然收心,鲜少和他出入娱乐场所,难得今天过来玩,目的嘛…… 陆戚看向温苡,有了主意,拆开一副新牌,从新洗牌,贼笑说:“就我三玩多没意思,两人一组,把手里的牌出完即可。” “可以诶!就这样说好了。”最近乖乖上班的阮年芙憋坏了,今晚势必要玩个爽。 季憬扫一圈桌子坐着的人,实相地站起来:“我去给你们拿喝的。” 只剩下四人,温苡不得不入局。 轮到分阵营,温苡更沉默了,她是想要和阮年芙一组的,但手臭会连累她。 用沉默主动放弃选择权,等待被剩下,安排她去哪就去哪。 阮年芙正要邀请温苡和她一起,陆戚说:“年芙你和陆哥我一组,我们大杀四方!” 局面僵持住,阮年芙为难地看着两人,疑惑自己怎么就成了抢手人物。 靳俞寒一直坐着没说话,打破僵局:“好了。” 话是对陆戚说的,是提醒他不要表现得太明显,温苡已经感觉不自在。 显然靳俞寒的提醒被误会,那货还使小眼神邀赏嘛,睁眼说瞎话,故意误会说:“好了,那我们就这样定了,发牌。” 温苡不想让好友为难,默认分组结果,主动站起来坐到靳俞寒身边。 发牌间隙,做完内心斗争的温苡和靳俞寒小声说:“靳先生不好意思,我的手气特别臭,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多担待。” 靳俞寒偏头听她说话,神情认真:“没事。” 温苡看着他眸子里潋滟闪过的柔光,以为他要说些宽慰人的话,起码也客套几句。 却听到他说:“我也是。” 温苡:…… 所以他们现在是手臭组合? 那还玩什么啊?! 分好牌,温苡细看牌面,心如坠冰窟,手臭就是手臭,侥幸是没用的。 再瞄一眼靳俞寒的牌,比她稍好一些,起码有一张大王和一个炸弹。 四个7。 对方一定有人有王炸,他们依旧没有优势。 虽然牌全部抓完,也能知道对方有哪些牌,但因为数量多,每个人手里牌的组合又不一样,如果没有算牌能力,想赢还是很难。 对面阮年芙和陆戚看完牌,笑容藏都藏不住,胜券在握,咧着嘴说拿到方块3的先出。 温苡丢出张方块3。 阮年芙抱歉一笑,着实没预料到温苡的手气臭成这样,手里拿的全是小牌。 陆戚两人跟着压4和5,规规矩矩地过了遍牌面小的牌,接着阮年芙一张小王丢出,得意地等着他们喊不要,觉着只有一张大王的他们不会轻易丢出来。 靳俞寒把手里的大王丢出去,云淡风轻,和前面压牌的散漫节奏一样。 懒散靠在沙发里的陆戚直起身子,来了精神,手搭在打开的腿上:“哟,老靳你来真的?” 阮年芙也佩服靳俞寒的行为。 丢掉最大的牌等于放弃主动权,这不是往绝路上走吗! 温苡也看不明白靳俞寒,他神色自若,轻瞥一眼她的牌,压了六张顺子,提醒温苡:“压我的牌。” 他凑得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沉熏香,没有任何苦丁味。 温苡卡顿一下,憨憨地哦了声。 按照指示出牌,顺子就比靳俞寒大一个数。 阮年芙立马压上,轮到温苡,靳俞寒小声提醒,用最大的顺子压,轮完一圈,温苡竟然获得出牌权利。 小小一桩事对运气背的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我出什么?”温苡完全信任上靳俞寒,由他来做掌舵人。 靳俞寒唇角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不紧不慢合上牌:“随意。” 温苡疑惑,真不怕她把刚扭转的局面搞坏? 面对的男人表现出来的感觉太强大,可能是职业原因,让人对他不自觉地产生信赖,按照所想,随便出一个对子。 不意外地。 她的牌面小,给了对手消化掉手里牌的机会,靳俞寒只压了一轮,眼见着牌要出完,逼得陆戚把王炸丢出来。 重开一轮,三带一局,一手散牌的温苡连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 本以为就要结束,靳俞寒丢完炸弹,接着连对,最后丢出两张4,温苡懵懵地放下一对9,牌局结束。 完胜。 “靠,老靳,就这牌你也能打下来?”陆戚不可置信地摊开牌查看,重新把温苡的牌和靳俞寒的牌复原,不由得瞪大眼睛。 牌面都很小,竟然能赢,不愧是靳俞寒,憋着黑招等他。 阮年芙也惊讶,她和陆戚的牌都很好,还以为能春天,直接赢下第一局。 靳俞寒还是原先的模样,处事不惊,只当险胜一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温苡不得不承认,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靳俞寒身上。 不单单是因为牌局,他所表现出来的镇定是温柔强大的,好似暖阳令春雪悄然消融,不动兵戈便能破掉僵局,向来慕强的她折服其中,还有一点感觉是她悟不透的,但暂不重要。 好奇心驱使她主动靠近他。 “你不是说你手气也很臭?”温苡不好意思大声喧哗,微微凑近他问道。 靳俞寒笑得雅痞:“但我擅长赢。” 温苡自我调侃:“合着就我一个人差劲呗。” “差劲?”靳俞寒思索她的话,“虽然没有漂亮的牌,但散牌组成的顺子也给了你优势。” 优势。 运气背的温苡第一次能听到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我的顺子是断的。”温苡压根没想到出顺子,也不觉得能有主动权把顺子打出来。 靳俞寒:“我不是替你连上了?” 温苡一顿,凝视着他。 倏地,心窝有这么一处地方是温热的。 她是残断的,他连上了。 没有办法再忽视心间泛起的涟漪。 这句话,给她的宿命感太强烈了。 现在的小苡:他是大好人5555 以后的小苡:除去某些事,他……还是好的。 双双心动文,但是节奏不会太慢,结婚后该做啥就做啥(干杯.jpg) 第5章 冰雪来信 温苡一个人坐在角落,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厌烦冬季的不死不活,仿佛一入冬,除了苦难,一切停止转动,所以心情在冬天才会容易糟糕吧。 阮年芙坐到温苡对面。 温苡:“怎么回来了?” 作为游戏黑洞,温苡没有再加入他们,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 “过来陪你。”阮年芙带温苡过来的,不好意思把她丢下。 温苡喝完手里的橙汁:“几岁了啊,不需要你陪,好好去玩,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家了。” 再待一小会儿,池秋雁会疯狂给她来电话。 明白是母亲担心她的人身安全,但也会不耐烦,难以去坦然以对,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薄情,面对亲人的关心不领情就算,只会生闷气。 为了避免糟糕的情况发生,她会采取行动。 例如现在,早点回家。 “小苡。”阮年芙起身坐到温苡身边,搂着她胳膊拽着一起坐到沙发里,紧靠着,悄声问:“你对靳哥就没有一点点感觉?” 听到这个名字,温苡目光下意识去找靳俞寒的身影,看到他领口不苟的雪白衬衫,外搭炭灰色的毛衣,正俯身在台球桌上,一杆下去,白球撞击,一枚彩色的球落入球袋,碰撞声连同对手的哀怨同时响起。 不敢抬头,生怕对视,目光偷偷溜回来。 “怎么突然又问?”温苡嗫嚅问。 阮年芙捧着脸,神色黯然,仿佛此刻有着心事的是她:“苡苡,我私心吧。自从你经过那件事,我以为你找份新工作从新开始,一切会好起来,可一年过去了,并没有任何起色,你依旧有很多解决不掉的烦恼。靳哥对你印象不错,你们都着急结婚,不如试试?”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阮年芙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