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老老实实答:“我不要跟你下海,我怕被淹死。” “有我在你怕什么。”裴长律说,“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妈找了个游泳教练,教咱们两个一起学游泳……” 许知意想起来了,“我那时候才六七岁吧?水那么深,让我们站在水里的小台子上,我是真的害怕,一下水就抱住你胳膊,死活不肯撒手,结果我们两个什么动作都不能学,把教练气得冒火……” 两个人一起笑出声。 腰上原本松松揽着的手忽然紧了。 寒商扬起头,吻了一下许知意的嘴角。 亲完不算,又偏过头,轻轻啄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她的皮肤,一路细细碎碎地吻过去。 许知意说到一半的话彻底卡壳。 许知意心知肚明,寒商表现得这么反常,当然是因为裴长律,只要挂断电话就行了。 可是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有点舍不得。 她继续跟裴长律说话。 “悉市周边有些小镇景色还不错,或者我们干脆走得远一点……” 寒商专心地侵犯她锁骨间的小窝,嘴唇又向上滑。 他换了个姿势,把她放在一边的腿上,把她搂低。 裴长律:“好啊,我全都听你安排,你是主我是客,我那些天的所有行程,包括衣食住行的安排,全都交给你了……” 寒商已经越过她的下巴,抵达她的唇角,耐心地用舌尖沿着她唇弓的形状若有若无地描摹。 轻描淡写,一下又一下。 许知意从不知道,寒商还会有这种样子—— 他半眯着眼睛,动作无声无息,又柔情蜜意,轻柔无比,像只勾人的猫。 两人的呼吸一起重了。 麦就在耳机上,离得那么近,裴长律好像听见了,问:“知意,你在干什么?” “我在……”许知意回答,“……吃晚饭。很辣。” 寒商的唇角无声地弯起来,一口噙住她的上唇。 许知意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寒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仰着头,不作声地把这个吻加深,尽可能放缓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 耳边是裴长律在说话:“吃得那么辣,小心胃疼,你的胃本来就不太好,自己还不注意……” 寒商控制住她的舌头不放。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吃了不好消化的东西,能胃疼一整天,有一次还去医院了……” 许知意抢回自己的舌头,才有空档深吸一口气,说句话,“一点点辣,没关系。” 一点点没关系,不是一点点就很有关系。 寒商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辣油,许知意全身冒汗,脸烫得火烧火燎。 寒商放她说完这句,伸手重新固定住她的后脑勺。 裴长律那边有人叫他名字。 “我有事得走了。那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到时候见。” 许知意要挣开说话,寒商却还贴着她的嘴唇。 “知意?” “嗯,”许知意只得这样含糊地说,“到时候见。” 她挂断电话,寒商就也松开她了,手从她腰上挪开,身体不再紧贴着,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许知意从他腿上站起来,“寒商,你真行。” 寒商微微扬眉,“怎么了?本来就说好了,订婚前这段时间,你是我的。” 他看一眼桌上被所有人遗忘,黄油已经凝结的面包,“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不要。”许知意说,“我还忙着。” 要交的作业还没做完。 “好,那我去点外卖,你肯定饿了,我去找一家快的,让他们马上送过来。” 他站起来,忽然倾身过来,抱住许知意,亲了亲她的头顶,才松开走了。 他今天异乎寻常地黏人,当然是裴长律刺激的结果,许知意倒是没想过,裴长律竟然还有这种功用。 寒商很快就带着外卖回来了,自动交了门票,问许知意:“忙什么呢?我还以为你要画画。” 许知意的屏幕上正开着网页,是个购物网站。 许知意把网页往下拉,随口说:“裴长律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他的生日,我看看要买什么生日礼物。今年倒是省事,不用千里迢迢寄到美国了。” 身后的寒商安静了好几秒,在旁边的床沿坐下,放下外卖盒。 他打开外卖盒,抬头看看她刷的网站。 “许知意,”他悠悠地说,“买礼物这种事,还有一个多月,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许知意继续刷,“看看没坏处,有充分的时间挑,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寒商瞄一眼屏幕,把一份推到许知意面前,“买皮夹这种,会不会太贴身了,显得不够庄重?” 许知意挑眉。 是送皮夹,又不是送皮带,哪里不庄重。 寒商补充:“我知道你们要订婚了。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似乎越应该保持恰当的距离。” 许知意随便往下翻了翻,“那你觉得送他点什么比较好?” 寒商想了想,答:“送个钟吧。” 许知意:“……” 寒商的薄唇里往外蹦字:“钟多好。个儿大,够庄重,够矜持,很适合他。” 作者有话说: 裴长律:我谢谢你俩啊。 ps:完美耦合的预售链接已经放在wb了,或者某宝搜链接里那几家店铺,在新品里就能找到,也能看到特亲签数量和赠品~ 第44章 小破青铜 寒商坐过来一点, 探过身,握住许知意的手,带动鼠标,又虚虚地环抱着她, 另一只手在她的键盘上敲了敲, 进了一个网站。 他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看,这个牌子的钟很不错。” 一整排造型奇特的古董款的钟。 许知意扫一眼数字, “这是人类能接受的价格么?” “没关系, ”寒商说,“我帮你买。或者以我们两个的名义送。” 以两个人的名义送钟。 许知意张了张嘴, 又把话咽回去了。 寒商已经看到了,偏头碰了碰她的脸颊,“你想说什么?” 许知意实话实说:“我感觉,咱俩送钟, 就好像西门庆和潘金莲, 正在琢磨着谋害武大郎。” 这是自己骂自己。 寒商忍不住弯弯嘴角。 “我倒是觉得,潘金莲这件事,和其他出轨的故事不太一样。我不觉得她可恨, 只替她觉得委屈。” 他说:“她自己不愿意嫁,是被主家硬逼着嫁给武大郎,武大郎捡了个大便宜娶了,一念贪心, 仗着自己有个好弟弟撑腰, 非要她安分守己, 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也不拿个镜子照照, 他配么?” 他把随口慢悠悠地说:“这么执迷不悟的人,弄死就弄死了。” 许知意吓了一跳,转头看他。 放在桌上的手机这时忽然响了,许知意接起来。 寒商用口型问:“裴长律?” 许知意摇头,无声地回答:“是我姐。” 是许从心的电话,寒商乖乖地松开她,坐回原位,不出声也不乱动,和裴长律打电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许从心说:“知意,我想问你,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原来向衍出差不在家,许从心有事要出去办,晚上才能回来,家里两个小孩都是下午三点钟下课,一个十三岁,一个七岁,单独在家,许从心不放心。 许知意爽快答,“明天下午是阶梯教室的大课,点名以后我可以溜出来,问题不大。” 姐姐很少找她帮忙,这次大概是真没办法了。 许从心松了口气,“知意,多亏有你。那你是明天过来,还是我把孩子送到你那边?” 许知意点了静音,问寒商:“我明天能把我姐的两个孩子带过来,待到晚上大概八九点吗?” 访客需要提前报备。 寒商立刻答:“当然没问题。” 姐妹两人又聊了几句,断了电话,寒商才出声:“你和你姐感情很好的样子。” “这不是废话么,那是我姐啊。”许知意说,“上次被你暴揍了一顿的,就是我姐夫向衍。” 寒商没吭声。 第二天下午,许知意逃了半节课,等在家里,难得的是,寒商也没出门,和她一起等着。 三点半,许从心准时把孩子们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