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鬼迷心窍
“齐兄何必明知故问呢,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现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齐东海也知道时间一长,这件事迟早都要有个结局。也不多费唇舌,应允了此事。既然正主已经到了这里,那就不妨开诚布公道:“洪堂主大驾光临,福临阁实乃蓬荜生辉!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有些账正好可以和你好好算一下了。南宫余烈杀了我们的李广陵,我的义弟还有他的千金。不知道洪堂主能否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洪北飞心知对方如此兴师问罪必有缘由,丝毫不慌,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知道齐兄希望我们达名堂给你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能够满意?” 齐东海斩钉截铁地说道:“很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杀人偿命!南宫余烈他必须死!” 洪北飞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得很干脆:“这绝对不可能!南宫余烈他是我达名堂第一护卫,我们绝对不可能把他交给你们!” 齐东海眼神一寒,逼视着洪北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一味地包庇于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哪里来哪里回吧!洪北飞!” 洪北飞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也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又不能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无功而返,毕竟洪惊涛他们现在还在福临阁的手上!真是他妈的操蛋,洪惊涛还能再坑爹一点吗?我洪北飞此生何曾像现在这样低眉顺眼委曲求全过! 他沉重地喘了两声鼻息,面对如今无解的局面很是头疼。望着齐东海杀人一般的眼神,隐忍地一笑道:“东海你先不要激动好不好!要不这样吧,我们换个方案如何?” 齐东海听到这话眼神一动,和身边的苏寒山相视一眼,见他微不可察地眨了一下眼睛。 心中有了答案,这才慢悠悠地坐在首座,端着茶喝了两口,把洪北飞晾了好一会。等众人心烦意乱又不好说什么的时候,才开口道:“说来听听!” 洪北飞内心一阵腹诽,明知道对方惺惺作态故意拿捏他。却只作未见,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你们福临阁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天诛盟余孽,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我洪北飞最喜欢成人之美,我们两家精诚合作,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如何?” 齐东海闻言心思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故意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洪兄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洪北飞见机行事道:“东海兄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这样吧,铲除天诛盟我们出钱出力。到时候抓到天诛盟主吴老伯他们,通通交给你们处置。当然也包括他们抢走的那些金银珠宝,我们达名堂可以分文不取!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我们的人放了!如何?” 齐东海又望了苏寒山一眼,见他缓缓摇了摇头,心中已有计较,随即答复道:“洪堂主,此事干系重大,希望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洪北飞心想也是此理,也不好说什么,便瞧见齐东海他们一行人先行告退,回去商议事情去了。 可是,他不能走,眼下还没有见到那个不成器的爱子洪惊涛实在不放心,只能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等待。 没一会,饱受秦月儿揉虐的洪惊涛才被别人用轿子抬了过来,这才颤颤巍巍地露面现身走了进来。 他一瞧见老父亲关爱有加的神情顿时又惊又喜,大声叫道:“爹啊!孩儿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啊!——疼疼疼,你们动作轻一点!” 说话间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酸爽无比,疼得龇牙咧嘴,好不痛苦。赶紧抓紧了身边丫鬟的双手,生怕摔着了。 洪北飞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有损达名堂的威名。想我洪北飞英明一世,怎么偏偏生出了这么脓包的废物。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疼爱有加道:“你这个家伙,怎么搞成这样了?惊涛,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是不是福临阁对你滥用私刑了?” 洪惊涛心里很委屈,可是又实在有点说不出口道明其中的真相。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副德行,实在是颜面无存,可怜巴巴地说道:“这个跟他们无关,我只不过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真的——” 洪北飞已经听韩知命说过了一嘴,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爱子走路都需要别人扶了,顿时面色一寒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秦月儿把你打成这样的?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洪惊涛真的是哭笑不得,嘴角直抽搐道:“这——我没事,真的没什么事?” 洪北飞见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的模样,真的是十足窝囊废一个。我洪北飞怎么会生出这种没用的儿子,顿时面若冰霜,扬起了那只右手,寒声道:“真的要被你活活气死,你是我洪北飞的儿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忍气吞声?说不说——” “是秦月儿!她这个卑鄙小人,她居然用暗器暗算我——”洪惊涛见他爹扬起了巴掌,动了三昧真火,再不说就真的死得成,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 洪北飞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实在憋屈得很,爱子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秦月儿都搞不定。我派了那么多精兵强将都是摆设吗,这样你都能输得光棍彻底。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丢脸的儿子,手都扬起来,只能无奈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我让你用心学擒龙手,你就是不听!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还振振有词,说我们达名堂那么多精兵强将不用就是浪费!别人能做的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好了吧,连一个小小的秦月儿都可以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达名堂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真是悔不该当初听你娘妖言惑众,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一时心慈手软啊!” 洪惊涛瞧见他爹痛心疾首的模样,实在是颜面无光,只能好言劝道:“爹,孩儿知道错了!回去以后一定加倍努力,用功学武,将来一定光耀我达名堂洪家的威名!”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简直说到了洪北飞的痛处。洪北飞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痛心疾首又无能为力道:“你现在都二十几了,还学什么武功啊!学武打根基最重要的时候你不去学,现在后悔早就悔之晚矣!我真的是——回去了一定好好家法伺候,实在太没用了!秦月儿那三脚猫的功夫都可以让你束手无策!” 洪惊涛见此情景,赶紧郑重其事表态道:“爹,你放心!哪里跌倒的孩儿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秦月儿,今生她必须死在我的手上!” 洪北飞闻言点了点头,欣慰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很好,你有这份心就好!男子汉大丈夫生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么可以为一个女人摧眉折腰?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过,秦月儿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洪惊涛眼神一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然道你不相信我?” 洪北飞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等众人敬畏地侧过脸去,才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上一句:“她已经死了!懂吗?” 洪惊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爹,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命运中纠缠的那个女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他回过神来这才问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你在哪里听到的谣言?” 洪北飞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紧紧地逼视着他的眼睛,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洪惊涛一时惊得魂不附体,不知如何是好。 秦月儿还是死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既然洪北飞开了金口,此事千真万确,再无其他可能了。 洪惊涛一想到那朵孤独坚强倔强的花朵迎风绽放的身姿,不觉间泪眼模糊,湿润了眼眶,竟然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