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走马上任
岳修此时正悠闲的坐在牢房的干草垛上,因为他已经感应到姜海到了。 姜海来这里自是来找他的。 “居然这么快,看来是东宫那边等不及了,莫非是因为长安县的命案?” 岳修如此猜测道。 长安县虽只是一个县,但却是长安八县之首,都城的颜面。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堂堂县尉,朝廷命官,竟然在两个月内连续死了三个,如此骇人听闻的案子宫里必然极度重视。 按理来说这种案子该归大理寺审理,但却没有派下来人。 一方面是因为大理寺少卿卢峰不在京。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身为大理寺少卿,就不应当被派往外地公干能有这种事情发生,恐怕与都城内如火如荼的派系斗争有关,往深里想,怕是因为有人想让卢峰不在京。 而这就是另一方面了,让查案的大理寺回避,反而让他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行者来过手,这只怕是有人想借他的手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也许是趁机往钦天监渗透,毕竟岳修是修行者,始终绕不开钦天监这一部门。 也许是想借刀杀人,让他一个外人去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长安县的命案可就不简单了,中间牵扯之深,只怕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这都不是岳修现在该去考虑的,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长安站住脚跟,借孔雀的身份去查清究竟是谁在觊觎孔雀骨,最终报仇雪恨。 而第一步,便是等姜海来救他出狱。 “呵呵,既然想在凡人的社会生存下去,就要适当的遵从凡人的规则,你说是也不是,姜兄?” 岳修莫名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段话,让一旁的邹平有些费解。 “我说墨大仙,您这是跟谁说话呢?” 邹平话音未落,便听到牢房外传来一阵叫骂声: “都瞎了你们的眼了!见了钦天监上官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脑袋明天不想吃饭了是吧!还不快开门!” 谢捕头搀扶着郑元植进了狱中,一边呵斥着狱卒,一边陪着笑脸迎进来了一位人物。 这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姜海。 狱卒在郑元植的催促下掏出钥匙,战战兢兢的打开了牢门,姜海看着正悠哉悠哉坐在稻草铺上了岳修,不禁叹了口气: “唉,修行之人讲求出世避世,你倒是修为高深,来了个入世经世,在这牢房当了个闲散居士。”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我隐在这牢房市井,只算是中隐,怎比你姜兄大隐之士,隐于朝堂之上呦~” “好了墨老弟,你就莫与贫道贫嘴了!” 姜海瞪了他一眼,随后掏出了一张圣旨,对众人说道: “有旨意!” 郑元植与一众衙役班头纷纷跪地磕头,岳修看了一眼一旁的邹平,他竟还傻愣愣的站着,便踹了他一脚,邹平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岳修也行礼道: “墨丘接旨!” 姜海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念道: “奉旨:长安县乃都城门户,朝廷体面,竟发生县尉被害的骇人惨案,朝野上下无不震惊,满朝文武皆盼捉凶归案。今有贤臣墨丘,善断奇案,特旨墨丘即任长安县尉,望速破诡案,还大白于天下,钦此!” “臣墨丘,接旨!” 姜海读完圣旨,笑着说道: “恭喜墨大人荣任长安县尉,刚刚贤弟说,想要在凡人的社会生存下去,就要适当的遵守凡人的规则。” 岳修接过圣旨,笑着点头道: “贤兄好耳力啊。” “呵,如今贤弟既已入世,那便大展拳脚一番,也好让宫里的都看看,你墨老弟的本事!” 岳修摇了摇头说: “我哪有什么本事,只是不丢你姜兄的脸就是了。” “贤弟就别谦虚了,请吧?” 姜海让出身位,示意岳修出来。 岳修便很给面子的走了出来,走到了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郑元植面前,停了下来。 郑元植看着眼前的靴子,缓缓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岳修笑咪咪的眼神,也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墨…县尉!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啊哈哈…” “呵呵,郑县丞今日在堂上的官威,墨某可是领教了。想来郑大人身位县丞,平日里必然是善于职守尽职尽责吧?” “不…不敢!只是为官一任,尽自己所能罢了!” 岳修笑着摇了摇头说: “郑大人就莫要谦虚了,来吧,烦请大人带路吧?” “啊?带…带路?去哪?” “自然是停尸房。怎么,大人不肯?” 郑元植摸了摸自己的腿,用力咽了口口水,狠狠的点头道: “肯!” 于是岳修便在一瘸一拐并且不住小声嚎叫的郑元植的带领下,来到了县廨停尸房。 “墨某既然恬任县尉,那便不可懈怠,长安县内发生县廨官员被杀事件,乃是头等大事,因此本县尉要先从验尸开始。” 周围的衙役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犯嘀咕。 这新任县尉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是宫里亲自任命的,怕不是也是谁家的公子哥来镀金的。 姜海倒是颇为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在他的眼里,这种凡人的命案对于岳修这般修行者自是没有问题,关键在于岳修的态度十分认真,这对太子来说是个好消息。 岳修当然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他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站稳脚跟。 而站稳脚跟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破案。 他要来先前的验尸报告,上面记载着第一位遇害的县尉的尸身检验记录。 这位县尉是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被害的,死法同样骇人听闻,乃是被掏空了全身内脏,而后以稻草填充重新缝合,放置在床榻上的。 其缝合手法之高明,简直就像是缝补一件布娃娃一般,严丝合缝,旁人甚至无法看出被害人是被掏空了身体的一张皮。 而第二位被害人则更为诡异凄惨,他的内脏倒是完好无损,却被人用盐腌渍成了肉干,全身的水分都被风干,如同冬天的腊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