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颖昌城，路小凡多少有些心虚，见了靖南王之后，把独孤燕的信递上，并请罪说：“王爷，柳长靑辜负王爷的厚望，请王爷治罪。” 高杰看了独孤燕的信之后，沉默了下，终于说道：“独孤燕迂腐，就算本王亲自出马，也未必说得动他。” “王爷。。。。。。” “你不用解释了，先退下去，改天再论功行赏。” “是，王爷。” 路小凡退了之后，高杰把信递给朱子贤，说道：“爱妃，独孤燕自命清高，不屑与我们结盟。” 朱子贤接过信，粗略看了看，说道：“他的决定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一定是觉得现在皇帝没有精力去管他，他可以明哲保身，但以妾身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一定会发兵打他。” “你觉得皇帝会出兵？” “一定会的。” “爱妃何以这么肯定？” “王爷起兵，已在他的计划中，可能他早就想逼王爷起兵，好有理由把王爷一举消灭，这从他暗中调独孤燕回京便可窥出他的心思。但独孤燕反他，却是他意想不到的意外，这对他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打击更大，影响更坏，如果他放任独孤燕，其他人就会学独孤燕，为了震慑天下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出兵。” 高杰想了想，点头说道：“爱妃言之有理。” 朱子贤笑道：“王爷，以后我们会更加轻松了，不用我们怎么出力，皇帝都会崩溃的。”顿了顿，朱子贤又说道：“其实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嗯，那本王就坐等他崩溃。” 朱子贤想了想，说道：“等皇帝出兵西北之后，我们就还他一个颜色，让霍明玉灰溜溜逃回上丰城。” “嗯，这段时间霍明玉跳得欢，是时候让他哭了。” “只要霍明玉打败仗，皇帝就会收拾他，到时候，朝廷更是人心惶惶，皇帝一疯狂，估计就更加难控制自己了。” “那就让他更疯狂一点。” 朱子贤点了点头，说道：“独孤燕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再加上有火炼门支持他，皇帝出兵，估计也讨不了好，到时，烽烟四起，他想不疯都难。” “好，到时皇帝老儿四面楚歌，不用本王出手，也会死翘翘的。” “不错。” 高杰看了看朱子贤，忍不住说道：“看来皇帝老儿的命不好，碰到爱妃了，爱妃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朱子贤笑道：“袁氏一族坐享天下这么久，福也享够了，是时候该还债了。” 谈论完局势之后，朱子贤问高杰，准备怎么处置路小凡。高杰沉吟了下，说道：“这个柳长靑有胆有识，是个可造之材，让他当一名普通侍卫，的确委屈他了。” “王爷想重用他？” “嗯。” “但这次他并没有完成任务。” “独孤燕刚与我们打完仗，心中对我们肯定有怨气，不愿意与我们结盟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一向自命为忠义之战士，我们在他的眼里就是逆贼，他放不下这个面子，柳长靑有胆量去，又能全身而退，说明他有智有勇，何况独孤燕的来信拒绝得很委婉，留了余地，相信这便是柳长靑的功劳，所以本王认为，他这次的西北之行，完成得很漂亮。” 朱子贤笑了笑，说道：“看来王爷爱才心切。” “本王对青年才俊一向偏爱。” “那王爷打算怎么用他？” “本王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杰出的将领。” “嗯，这个想法可行，王爷麾下的将领虽然不少，但特别出色的并不多，以后会有更多的硬仗要打，培养后起之秀势在必行。” 高杰笑道：“本王的心思总是瞒不过爱妃。” “妾身与王爷本为一体，替王爷解忧是妾身的本分。” 高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本王想把柳长靑提为偏将，归右先锋营，爱妃意下如何？” 朱子贤想了想，说道：“王爷不用着急，明天让他去城楼巡视一下，然后再问问他的感受，如果他是可造之材，一定会有他的见解。” “好，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决定。” 话说路小凡从帅衙出来之后，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靖南王想怎么处置他。 他本以为靖南王会雷霆大发，就算不惩罚他，也会恶训他一顿，没想到靖南王看了信之后，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让他退下，真是奇怪。 刚才，如果不是看到无花无果两尊者一直在旁边盯着，虎视眈眈的，他一冲动，就想拔剑把靖南王和朱子贤给砍了，一了百了。 据他了解，现在魔界有五百高手遍布在颖昌城，只有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击杀靖南王和朱子贤，他才有机会逃脱，否则，他插翅难飞。 还有，如果他是一个人还好，但他的身边还带着兰曦，一旦事情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要慎之又慎之，否则，到时不要杀不了靖南王和朱子贤，还白白搭上生命，而且还连累兰曦。 虽然路小凡猜不透靖南王如何处置他，但事已至此，他唯有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第二天下午，高杰宣路小凡入帅衙，让路小凡去城楼巡视一遍。路小凡不解，问道：“王爷，为何让小人去城楼巡视？” 高杰说道：“城外有霍明玉的大军，他们围城已久，本王一直找不到破解的办法，想让你去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破绽。” “王爷，小人对打仗一窍不通，何况并非领兵将军，就是看了，也是白看。” “没关系，就当去感受一下打仗的滋味。”说完之后，高杰把一块令牌丢给路小凡。 无奈之下，路小凡只好领命。 出了帅衙之后，路小凡便策马去北门，凭令牌上了城楼。 上了城楼之后，路小凡见城下有一条一百丈宽的河流绕着城墙，向东西两门蔓延，但那水却是静止的。 除了这河流之外，河流之上，还有一层若隐若现的云层，看起来甚是奇怪。 而河的对岸，五里之外，则扎满了营寨，连绵十几里，看这阵式，没有五十万，也有三十万。 路小凡绕着城楼转了一圈之后，问城上的守兵，这种对峙的局面维持多久了。守兵告诉他，已经一个多月了。路小凡又问他，对方为什么不攻城，守兵告诉他，对方要攻城，首先得破了城外的河。路小凡听了，奇怪地问道：“破了河？为什么说是破了河？难道不是渡河吗？” 看路小凡不知道情况，守兵问道：“侍卫大人应该是刚到颖昌城的吧？” “不错。” “怪不得侍卫大人不知道情况，其实这河并不是真的河，只是幻境而已。” 路小凡一听，忙运功凝注了下下面的河流，见河面上果然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心想：果然是魔界的幻境！ 之前，他差点命丧在魔界的幻境之中，又见过无花和无果在鸰江之上搭过幻境之桥，深知魔界的幻境非常厉害，看来，要打败靖南王，不破魔界，很难。 只是现在界限已经混乱，对面不但有仙界助力，还有妖界助力，看来，善与恶已经混淆，难辨谁是善，谁是恶。 唉，现在人界就是一锅馊了的粥，臭气熏天！ 听到双方已经对峙了一个多月，路小凡默默地看了看对面，见对面除了中营挂霍字帅旗之外，其他营寨都没有挂，挂的是另外的旗子，甚至一个营寨还挂着独孤家的旗子。看到这里，路小凡便知道他们是联军，而且还分得非常清楚。 还有，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外面的联军里竟然还有独孤燕的部下，难道他们还不知道独孤燕已经不跟皇帝玩了？又或是，他们已经跟独孤燕划清了界限，继续为皇帝效劳？ 虽然路小凡不懂兵法，但看到霍明玉这样布营，都觉得这有明显的缺陷，这摆明是自己暴露自己的弱点。 在路小凡看来，霍明玉的大军如此布营，说明霍明玉还压不住那些联军，而那些联军也不服霍明玉，这个弱点，霍明玉应该掩藏起来，他没有掩盖，说明他还不知道这是个弱点。 路小凡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虽不懂打仗，但也清楚，两军交战，不像个人对决，要讲整体力量，整体战斗力，如果整体战斗力不强，人再多也没用。所以他看了霍明玉的布营之后，便觉得霍明玉的大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各自为战，战斗力应该不会太强。 第二天，高杰又把路小凡招进帅衙，询问路小凡昨天巡视城楼之后，有什么感受。看靖南王这么看重自己的感受，路小凡心一动，想道：难道他要提拔自己啦？ 想到这里，路小凡说道：“有两个感受，一.现在颖昌城固若金汤；二.对方有弱点。” 高杰听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对方有何弱点？” “他压不住他的部队。” “何以见得？” “看他们的营寨就能看出，现在他们是联军，而且每支队伍各据一方，各有自己的山头，看似人多，其实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高杰听了，忍不住与身边的朱子贤交换了下眼色，然后说道：“如果你是领军将军，准备怎么打他？” 路小凡沉吟了下，说道：“王爷，小人不懂打仗。” “我是说假设。” 路小凡想了想，说道：“两军交战，其实与个人对决有相通之处，要想击败对方，就打他的弱点。” “现在既然你已经看到他的弱点，要打败他，应该如何打？” “集中力量，逐个突破。” “如何实现？” “交战的时候，集中兵力，揪住一支部队，往死里打。” 高杰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你把打仗演绎成两个人打架了。” 路小凡脸一红，说道：“我觉得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 “两者的本质的确一样。” 顿了顿，高杰又说道：“小兄弟，你能想到这点，而且能看出霍明玉的弱点，已经强过很多人了。” “让王爷见笑了。” “你先下去，让本王想想该怎么赏赐你。” “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