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到底是他穿越的时间太短,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恶有了一定的认知,但终归没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连鬼佛这种险些丧命的灾难都被不戒给一力承担了。 所以他即使知道了一个人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能把道德底线拉低到什么程度,依然无法形成天然的警惕。 赵玉书从怀里摸出大师兄给的地图,看着上面标注的几个地点,忍不住一拍大腿:“他娘的,巧了么不是。” 地图上大师兄让他顺路能拜访的城池里,恰好就有南阳。 不过要去的不是南阳张氏,而是南阳书院,也是,自己作为这个世界top1大学顶级学术研究院的代表,要去也肯定是各地高校啊,除非是老教授退休回家,否则一般家族哪配让自己一个堂堂天机阁六先生候选登门。 得,恐怕这路上还得跟那对倒霉兄弟再碰面了,希望他们不要再缠着我要东西,老子又不缺钱。 走不多时,天空慢慢飘满了乌云,片刻后稀稀拉拉的小雨落了下来。 这时候就看出赵玉书这个现代人对古代的了解到底有多么的少了,古人如果要出远门,斗笠蓑衣几乎是必备的,而赵玉书就只能淋雨了。 赵玉书望着天空纹丝不动的雨云和越来越泥泞的土路有些无语,他尝试用灵力遍布全身用来挡雨,嗯,有效,不过委实有点浪费加扎眼,而且这并不能解决一脚踩下去噗叽一声的恶寒感。 赵玉书前后看了看,无人,果断释放灵力挡雨,还好徐夫人和承影给力,一时半会倒不用担心灵力枯竭,至于扎眼,咱这引灾体质还怕这个? 绝了,老子堂堂一个修士,竟然被区区一场雨搞得如此狼狈,早知道穿越前该熟读工科知识,火枪咱不想,好歹搞个水泥制作方案过来啊。 好在官道终归平日里走的人多,道路一定程度上压实了,小心点走还勉强能避开泥潭。 顶着雨走了小半个钟头,背后传来一阵车马声,赵玉书让到路边,四五辆马车排成一队从身边缓缓压过。 十几名身穿蓑衣的壮汉骑马佩刀紧跟着车队,发现灵光四溢的赵玉书时,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个个肌肉紧绷,似乎随时要拔刀。 赵玉书看了看车队,没有插旗,看起来不是镖车,而且车内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应该是某个富家的家眷,赵玉书没有运转灵力去听人家说话,自己这个惹麻烦的体质,还是少做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的好。 车队慢慢消失在雨幕中,赵玉书松了口气。 可刚走没几步,哒哒的马蹄声急促的从前方响起,赵玉书忍不住挠头,别他娘的是冲我来的吧。 一名骑手骑马冲了过来,看那身打扮,应该是刚才车队护卫之一。 来人勒马停在赵玉书身前,似乎有些迟疑,但看着赵玉书瞪大眼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开口:“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说,雨大路滑,若公子愿意,可以捎带公子一程,车里喝口温酒,解解乏。” 呵,还有这等好事,你要是一头泡面头手里再拿个木雕,说一句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我是不是该学某个拿把竹剑的少年说:我喝不起。 “好意心领了,萍水相逢,不便打扰,替我谢过你家主人”,呵呵,好心人或许有,不戒就是,但不戒这种好和尚可不多,更多的是张家兄弟那种对你有所图的人。 骑手闻言也不多话,当即调转马头回去。 赵玉书犹豫了一下,顿时施展浮光掠影,整个身体化作一道虚影,几个呼吸间便赶上了车队。 赵玉书没去打招呼,而是直接身子一转,从一旁的田地中绕了过去,随后在雨幕中发足狂奔。 根据他现在的灵力储备,可以在遮挡雨水的同时开启踏影步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倒也不怕灵力耗尽。 春雨最是连绵,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不过这是好事,有这么一场雨,今年庄稼的收成会不错。 后方车队,骑手策马来到第二辆车窗前,拱手回报:“小姐,那人不肯。” “那便算了。” 车内再无其他话语传来,骑手再次抱拳,打马向前去了。 “小姐,那人有何特殊之处?我看长得倒平平无奇”,马车内,一位女子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一名丫鬟模样的少女正替她捶腿 “并无特殊之处,只不过一个一重天修士,竟然奢侈到用灵力挡雨,不知是傻还是炫耀,觉得有点意思罢了。但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说不定他日便是一桩善缘,至于相貌,在意那些作甚。” 少女撇撇嘴,心说若真是个长相天怒人怨的邋遢汉子,你理会他才怪。 “不过小姐,你盛情相邀,他却不领情,宁愿冒雨赶路,真是个怪人。” “这世上修士少之又少,哪个不觉得自己是天纵之才,有些古怪性格也正常的很。” 女子提起温在暖炉里的酒壶,直接对嘴喝了一口:“可惜他无福消受这壶好酒。” 赵玉书突然有了一丝丝后悔,小半个时辰后雨还没停,虽然天气不算冷,但夹杂着雨丝还是有一股子阴凉气,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灵气得留一半以防万一,不能再跑了,好在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驿站(唐代称邮驿,咱们是架空,不理会这些,直接叫驿站好了)。 赵玉书一头钻进驿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避雨,虽说驿站一般专为朝廷所用,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但不知是法度松弛还是驿丞个人大发善心,看到赵玉书过来,便立即有人将他迎了进去,并送上一碗热水。 “雨天冷,公子赶紧喝碗热水暖暖身子,小心着凉。” “谢过老丈,您是驿丞?” 赵玉书接过茶碗,诚心感谢。 “呵呵,驿丞此时不在,老朽就一洒扫杂役,公子先去火炉旁烘下衣裳,咦?”老丈看着赵玉书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不由愣住:“您是,上仙?” 老人在驿站干了一辈子,也算见多识广,没有失态。 “修为低得很,不值一提。” 赵玉书谦虚两句,端着碗走到一堆炉火旁,此时这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衣着打扮都是行脚的商人。 看他过来,立即有几人让出一个空隙给他坐。 赵玉书微笑谢过,就地一坐,加入扯淡大军,嗯,有前世绿皮火车的感觉了。 来来回回无非是最近几个市镇的行情如何,偶尔聊一聊与辽国的军事冲突,再聊一聊某个下野官员的风流韵事,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直到一阵马蹄传来; “驿丞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