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邢凤激将 输了作妾
忙忙碌碌中,已是盐商宴请姜黎的日子。 松鹤楼不仅仅是一处酒楼,还是一所园林,夏末秋初,正是一年中最为舒爽的时候,盐商把酒宴设在了花园里。 路口转角处有俏婢持着宫灯,玉面浅笑,那洁白的皓腕半遮半掩,园子尽头搭着戏台,中心摆放了十余张团桌。 各家盐商已经到来,漂亮的丫鬟如穿花蝴蝶般,上着酒菜,趁着姜黎未至,不时有小声的议论响起。 “记着了,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办,姜总管肯要银子自是最好,就当花钱消灾,若他不给咱们留条活路,说不得,只能渔死网破喽!” 梁有道提醒。 众人均是一凛。 今晚决定着盐商的生死存亡! “姜总管到!” 突然外面有呼喝声。 席间的议论戛然而止,每个人的面孔都布上了笑容,纷纷站起来。 只见姜黎带着邢凤、两淮盐业总公司总经理周炳春、高一功、张鼐、李来亨、慧英、慧剑与慧琼快步而来。 “叫各位久等了,实是抱歉!” 姜黎微微讶异,盐商中,有好几个带词条,不过都是低等词条,也没太在意,只拱手呵呵笑道:“今日扬州名流济济一堂,本总管不胜欢欣,诸位不必客气,快快坐下!” “总管爷客气了!” 盐商们抱拳回礼。 盐商以西商实力最强,虽然梁有道只是副会长,却一副东道主的派头,自报家门之后,又向姜黎一一介绍席中诸人。 寒喧了好一会子,姜黎被迎上首席,也是最靠近戏台的那一桌。 别的桌子都是黄花梨桌面,只有这一桌是云纹石桌面,在灯火的照耀下,深灰色的桌面隐有云纹流动。 凸显出尊贵。 这其实是大理石。 一桌本该十人,陪着姜黎的,却只有会长吴慎言,与两位副会长梁有道及与黄明经。 这样的安排,表现出了对姜黎的尊重,以及盐商的诚意。 高一功、张鼐、李来亨与周炳春被引去了另一桌。 邢凤、慧英、慧剑与慧琼也去了一边坐下。 一般来说,吃酒席要把桌子坐满,搏个十全十美的彩头,而在场有资格坐首席陪酒的绝不止这三人。 姜黎目光一扫,自己四人坐的是雕花靠背椅子,身边各有两个鼓形圆凳。 懂了! 有美人陪酒。 果然,啪啪两声,梁有道双掌交互一拍,喝道:“上茶!” 正对着的人工湖,驶来一艘画舫,灯火通明,窗户全开,仓里端坐男女乐师,轻拨铮琴,一阵轻柔的丝竹声悠悠传来,戏台后面又环佩轻响,八名摇曳生姿的美人儿从中走出,纤纤素手托着成套茶具。 “奴家见过总管爷!” 八女整整齐齐的向姜黎福了一礼,在四人身边两两坐下。 ‘娘的!’ 高一功本就肚里憋着邪火,见这派头,不由暗骂。 张鼐凑头问道:”一功叔,这是扬州瘦马吧?” “骄奢淫逸,明朝焉得不亡?我本来看那姜公子还算个人物,不料也是这调调,一功叔,你可别害了慧剑啊!” 双喜哼了声,可那眼神,就是控制不住的瞄了过去,并道:“张鼐,你是进过京的,京师可有这玩意儿?” 张鼐迟疑道:“孩儿营一直跟着皇上,并没有拷饷,紫禁城里又一片惨象,宫女有很多都自尽了,崇祯的皇后和妃子也死了不少,实是没有在意。” 高一功问道:“小鼐子,要是你身边也有美人儿伺候,你当如何?” 张鼐想都不想道:“一功叔莫要试我,我心里只有慧梅,容不得他人,肯定是理都不理。” “虚伪!” 高一功不屑道:“瞧你那傻样,就算为慧梅守节,也不妨碍逢场作戏,难不成你还一辈子打光棍儿?你就不想给张家留个种? 你别听姜公子瞎掰,什么成仙,没影的事儿,乐在当下才是正理,叔不是反对你为慧梅守节,可你别守傻了啊。” 张鼐实难认同高一功的说教,他很想硬气的喝斥,可是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又蠢蠢欲动。 高一功轻蔑的瞥了张鼐一眼,暗道,扬州果然是烟花繁华之地。 其实不怪这三人没见过世面,八名女子均是十五六岁,云髻高耸,雾鬓低垂,腰似杨柳,脸似牡丹,美眸流盼,仪态万方,个个身着华美轻薄的纱衣,随着那莲步轻轻摆动,一颦一笑,无不荡人心魄。 其中有二女向他走来,还未靠近,便是一股如兰似麝的淡淡幽香扑入鼻端。 场外又涌出一群美人儿,分向各男宾步去。 “哼!” 慧英哼了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邢凤留意到姜黎眼神清澈,不由嘴角含着笑道:“慧英姑娘说的是谁?是姜公子吗?” “不是他还有哪个?” 慧英很是为慧剑不值的又哼了声。 慧剑眼神黯淡。 是的,论起美色,论起风情,自己只是个丑丫头罢了,根本及不上这些女子的万分之一,她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邢凤问道:“那高一功、张鼐和李来亨呢?” 慧英理所当然道:“一功叔胸怀黎民百姓,是皇上倚重的左膀右臂,又是皇后的亲弟弟,怎会被寻常庸脂俗粉所勾引? 张鼐和来亨从小就跟着皇上啦,张鼐就不用说了吧,对慧梅一往情深,他要是被这些女子勾引了,恐怕所有人都得挖眼。 来亨虽还未娶妻,但怎会看中这些女人?” “慧英姑娘挺有信心嘛。” 邢凤似笑非笑道。 “嗯!” 慧英、慧剑与慧琼重重点头。 “我们打个赌如何?” 邢凤嘴角微撇。 “怎么赌?” 慧琼不服气道。 事实上,慧英、慧剑与慧琼都不大看的起邢凤,二婚带孩,又背叛了李自成和高杰私奔,在姜黎杀了高杰之后,居然带着高元爵和姜黎撕混到一块儿了。 这女人就是水性杨花,品性不端啊。 邢凤道:“如若姜公子不受美色所惑,高一功却反成了急色鬼,慧英姑娘就给姜公子做个妾如何?” “怎么可能?” 慧琼瞪眼道。 “慧英姑娘,就说你敢不敢赌吧?” 邢凤乜斜着看去。 “慧英姐,可别上她当啊!” 慧剑忙道。 “哟!” 邢凤轻笑道:“姜公子哪点配不上慧英姑娘?难不成慧英姑娘还要为李双喜守节?笑话,人都死了,哪有做一辈子寡妇的道理?又或是慧英姑娘对高一功没信心?” “有何不敢?倘若夫人输了呢?” 慧英哼了声。 在她想来,能和邢凤这种女人搞到一块儿,怎么可能抵挡美色的诱惑? 凭心而论,那八匹瘦马美的连她都心惊! 邢凤道:“若是我输了,我个人送慧英姑娘五千把燧发枪!” “什么?” 慧英大吃一惊! 五千把燧发枪的价值显然大于五十万两白银,说句现实话,卖一两千把可以,如果高一功拿五十万两白银来,姜黎未必卖呢。 而自己呢? 虽说姿色也不错,比起邢凤还有所不如,和那些十五六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如花少女相比,更是不足。 更何况,自己嫁过人,是个寡妇! 一个寡妇怎么可能值五千把枪? 慧剑听出了不对,忙道:“张鼐和来亨与一功叔坐一张桌,要算,得把他们三个一起算上,这样才公平!” “可以!” 邢凤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赌了!” 慧英猛一咬牙。 慧琼补充道:“不许提醒,不然算输!” “好!” 邢凤笑吟吟的与三女看向姜黎那一桌。 两个美人儿分坐在姜黎身边,一个含着似水笑意,轻转玉体,半边身子几乎挨上了,替他捏起肩颈,并有力度适中的捶敲,手法娴熟老道。 纵是姜黎没有任何肩颈方面的毛病,也暗暗点头。 “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 慧英不屑的轻笑了声,就转头看向高一功那桌,却是面色变了。 高一功大手一揽,把刚坐身边的女子搂入怀里,还凑头上去,就着那洁白的颈脖猛吸了口,道了声:“瞧,这就是江南的美人儿,没那股子刺鼻的槐花味。” “一功叔怎么这样啊!” 慧剑跺脚。 “别急,张鼐和来亨没受引诱呢!” 慧琼忙道。 就见张鼐和李来享,如桩子般坐着,局促的很。 “总管爷,请用茶!” 这时,另一名女子提起茶壶,斟了一小杯,双手奉上,羞涩的笑着。 四双妙眸顿时紧紧盯住姜黎,就是邢凤都不太淡定了。 姜黎伸手轻推,拦着道:“姑娘不用客气,我自个儿来。” “莫非总管爷嫌弃妾?” 那女子突地眼圈一红,眼角泛出了泪花。 这可真真是我见尤怜啊,就连慧英、慧剑与慧琼都有些不忍心了。 姜黎道:“姑娘国色天香,能与姑娘共桌,实是姜某之幸,但我家里的还没给我喂过茶,故而姜某不敢由姑娘先,只能做一回那不解风情之人,请姑娘见谅!” 说着,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赞道:“好茶!” 那女子酸溜溜道:“能被总管纳回家,还真是好福气呢,妾都羡慕死她们啦,不过妾这姐妹给总管捏肩膀,总管怎么就受了下来?” “哈!” 姜黎哈的一笑:“因为她们在家也给我捏肩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