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笑道：“我不忙，出来逛逛。”　　 朱娘子应付完了夫人，再招呼颜今薏：“香主，您也来了？我特意留了两块年轻女子喜欢的布料，回头您瞧瞧是否中意。”　　 盛柔贞看了眼她。　　 颜今薏立在旁边，表情安静：“多谢费心。”　　 几个人去了楼上最大的雅间。　　 小伙计上了一桌子茶点，又上了夫人最喜欢的红茶。　　 盛柔贞一直挽住夫人的胳膊，娇滴滴凑在她耳边，用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姆妈，姐姐是什么香主？”　　 夫人觉得她这样不妥。　　 一行四人，两个人咬耳朵，很明显排斥另外两人。　　 故而，夫人放大了声音，笑盈盈道：“柔贞这丫头，小孩子脾气，什么都好奇。她问珠珠儿是什么香主。”　　 柔贞微愣，继而把头埋在她颈窝，咯咯笑起来。　　 她做得非常娴熟娇憨，一点也没做作之感。　　 可见，她和夫人的确感情深厚。　　 颜今薏也记得，夫人最疼盛柔贞的。　　 前世，哪怕景闻赫给了颜晓璐体面，盛柔贞也稳压颜晓璐一头，让颜晓璐在她面前低人一等。　　 因为夫人总无条件支持盛柔贞，她是盛柔贞最大的靠山。　　 这份感情，不是外人可以介入、取代的。　　 颜今薏不做指望，她也不往前凑。　　 她在观察盛柔贞。　　 盛柔贞则在观察她和张南姝两个人。　　 “……一点小事。我救过周龙头，他给的恩赐，虚名而已。”颜今薏主动对盛柔贞说。　　 盛柔贞：“姐姐好厉害。”　　 “珠珠儿的确厉害。”夫人说。　　 “姆妈，为什么都叫姐姐珠珠儿？这个称呼，我半晌也没弄懂。我发现，您和阿爸都这样叫，舅舅也这样叫。”盛柔贞说。　　 夫人是最近才改口的；督军跟着夫人改了口。　　 她解释给盛柔贞听。　　 盛柔贞眸色一闪，很快低垂了羽睫，将情绪压下。　　 再抬起眼帘时，眸中纯净：“那哥哥呢？他怎么叫姐姐？”　　 “他也叫珠珠儿。”夫人笑道。　　 盛柔贞：“好听。”　　 语气转慢，似略有所思。　　 再看她时，又神色平常。　　 朱娘子先给夫人选花色。　　 盛柔贞依偎在夫人身边，帮衬着挑选。　　 张南姝就说：“我楼下逛逛，去看看货架上有什么新鲜东西。”　　 夫人：“不要乱跑。快过年了，裁缝铺子人多。”　　 “知道了。”张南姝道。　　 她拉着颜今薏先走了。　　 两人在一楼的陈列货架挑选，只说布料花色，没聊其他。　　 张南姝跟颜今薏说：“这种烟霞红提绸缎，看上去很普通，甚至艳俗。但穿在身上特好看。”　　 “是么？”　　 “会显得人肤色白净，有气色。”张南姝道。　　 “我倒是没有做过这种烟霞红提的衣裳，怕压不住颜色。”颜今薏道。　　 张南姝：“你不需要，你天生就太艳了。再穿这样，简直像个妖精，男人恨不能一口吞了你。”　　 颜今薏嗔怪：“又胡说了。”　　 “你买这个，做成亵衣。房内穿穿……”　　 颜今薏：“你再胡扯，我要打嘴了。”　　 张南姝笑。　　 一个拐弯，却瞧见盛柔贞走了进来。　　 张南姝招呼她：“柔贞，过来看这烟霞红提的绸缎，我们觉得它做衣裳好看。”　　 盛柔贞拿起来，对着张南姝和颜今薏比划，笑道：“显白，应该好看的。”　　 “要不要做一套这样的？做小袄，过年时候穿。”张南姝说。　　 盛柔贞：“我不做小袄了。我有点胖了，小袄越发显得我胖。”　　 又说颜今薏，“姐姐，你可以做小袄。”　　 “她做什么都行。她这身段儿，都是衣服配她，不是她配衣服。”张南姝道。　　 盛柔贞抿唇笑：“的确， 姐姐身段真好。”　　 “那些男人，看她都入迷，你是不知道……”　　 颜今薏咳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