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山进了病房。　　 颜今薏刚刚一直半坐着，和张南姝聊天。　　 此刻他进来，她也没挪动。　　 盛远山搬了小椅子，坐在她床侧。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递给颜今薏：“送你一个小礼物。”　　 颜今薏没接，只是问：“多谢舅舅。怎么好好给我送礼？”　　 “我要远行，办一件机密事，可能两三年回不来。”盛远山笑道，“临别之礼。你拿着。”　　 颜今薏接过来。　　 她想问去哪里，又听到“机密事”，就咽住了自己的话，只是问：“危险吗？”　　 盛远山笑，一双黑眸中，有了点流光：“挺危险。”　　 颜今薏轻轻咬唇。　　 “不过我会当心。”盛远山说，示意她打开香囊，“看看喜欢不喜欢。”　　 颜今薏看着香囊上栩栩如生的花纹，心里滞涩，打开了。　　 倒出来一枚珍珠。　　 珍珠鸽子蛋大小，莹白圆润，有淡淡珠光灼目。　　 “……我没见过这样大的珍珠。”颜今薏说。　　 盛远山：“偶然所得。”　　 “这种大珍珠，可入药。”颜今薏说。　　 盛远山笑：“可以，你将它捣碎了入药也行。不过，我还是希望它能镶嵌在头面上。”　　 颜今薏对首饰了解不多，闻言诧异：“这个能镶嵌在什么上？”　　 独独一颗，悬挂在黄金的项圈上，还是凤钗上？　　 好像都不太行。　　 太大了，喧宾夺主，反而不好看。大珍珠极其名贵，却不太实用，颜今薏第一念头就是入药。　　 她脑海里十几个药方能用上这珍珠。　　 盛远山从她掌心接过来，细细把玩。　　 他肌肤冷白，手指纤瘦、骨节匀亭，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别样矜贵优雅。　　 珍珠再白，在他衬托下也失了活气。　　 “出嫁的时候，凤冠上镶嵌这么一枚珍珠，定然好看。”盛远山的眸子，静静落在珍珠上。　　 颜今薏：“……”　　 她坐在那里，一时口内发苦，千万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远山又把珍珠还给她：“珠珠儿，我一直在找寻这样最特殊的一枚珍珠送给你。　　 你以前说，我送你一盒子珍珠，你不配。其实，是它们不配你。你是最名贵的明珠。”　　 颜今薏：“舅舅……”　　 “我已经告诉了阿赫，离开两年。如果你能嫁他，我就死心。”盛远山道。　　 颜今薏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　　 他低垂着眼帘。睫毛纤长，在白玉似的面颊投下稀薄阴影，眼神藏匿其中，不露端倪。　　 “……若不能，我希望能拥有你。”盛远山道。　　 他拉起她拿着珍珠的手，轻轻将一个吻落在她手腕处。　　 唇微凉，气息清冽。　　 颜今薏似僵住般，没动。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张小姐。”盛远山抬眸，安静笑着。　　 盛远山离开后，景闻赫和张南姝都进了病房。　　 张南姝立马问：“盛旅座和你聊了什么？”　　 颜今薏把珍珠给她看：“送了我一个礼物。”　　 景闻赫也凑过来瞧。　　 张南姝：“我只见过两次这么大的珍珠，还没拥有呢。猪猪，你发财了。”　　 颜今薏苦笑。　　 景闻赫看到了，笑道：“收下吧，就当舅舅给咱们随礼的。”　　 颜今薏：“……”　　 张南姝骂景闻赫：“随什么礼？猪猪救了你狗命，你还打算害她？她不想跟你的话，你最好老实点。”　　 景闻赫蹙眉：“你废话真多。”　　 “收起你这套，对我没用！”张南姝啐道。　　 景闻赫没继续和她吵，怕颜今薏觉得烦。　　 晚夕，他还在军医院，只是在隔壁病房休息；张南姝就在颜今薏同一个病房，支起一张床，她和白霜夜里轮换。　　 关了灯，颜今薏躺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第三次叹气的时候，张南姝爬起来，揿开了床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