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白霜不在家，冯妈、程嫂和半夏手脚都不灵便，压根儿逮不住。　　 大白鹅还往半夏头上扑，妄图把她当跳板飞出院墙。　　 “救命啊，救命！”半夏魂都吓没了，声音走腔变调。　　 颜今薏走到屋檐下。　　 景闻赫信步过来，不搭理他带过来的混乱，和颜今薏立在回廊上看着庭院的闹腾。　　 “快去抓。”颜今薏嗔他。　　 “她们抓得住，一只鹅而已。”景闻赫说。　　 颜今薏不想笑的，可她实在忍不住，唇角的笑都压不下。　　 她觉得不好，又瞪景闻赫：“这鹅吓死人，你带一只鹅来做什么？”　　 “程嫂说给我烧鹅吃。我就去庄子上逮了一只最肥的，要吃就吃好些。”景闻赫说。　　 颜今薏：“……”　　 后来是角门处当值的副官郎飞杰进来，抓到了大白鹅，解救了被鹅当跳板的半夏。　　 半夏头发凌乱，看着那只鹅，和送鹅的景闻赫，都好烦。　　 “快去梳梳头，换身衣裳。”颜今薏笑着对半夏说，“等会儿你亲手宰它，出出气。”　　 半夏：“不、不了吧，我多吃几块鹅肉就出气了。”　　 颜今薏：“……”　　 冯妈帮衬程嫂去收拾大白鹅了，半夏去换衣裳梳头；副官郎飞杰帮她们扫扫庭院，又把大白鹅打飞的盆栽收拾出气扔了。　　 颜今薏笑了一场。　　 心里的沉重，一扫而空。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如此恶趣味，看一场大白鹅造反就乐不可支。　　 ——许是景闻赫带坏了她。　　 景闻赫和她在沙发里坐定。　　 没人在跟前服侍，副官郎飞杰帮衬着倒了茶。　　 待他出去，景闻赫问颜今薏：“他常进来？”　　 “白霜常叫他进来，他们俩关系处得不错。”颜今薏说。　　 景闻赫好奇：“哪种关系？”　　 颜今薏一愣，继而又笑：“你这个人，别胡思乱想。白霜不开情窍的，把郎副官当兄弟。”　　 又说，“他但凡有半点不干净的心思，白霜恨不能先灭了他。”　　 说话的工夫，景闻赫挤挨着颜今薏坐下。　　 他没抱她，只是贴得很近。　　 颜今薏挪开一点，他就逼近一点，直到将她挤到沙发角落。　　 他的腿，蹭着她的，声音也阴阳怪气：“妹妹这段日子怪忙。”　　 颜今薏：“你想说什么？”　　 “听说有好几场饭局。”景闻赫说。　　 颜今薏本不该笑的。　　 可他酸溜溜的口吻，又有之前大白鹅带给她的欢乐，颜今薏的笑似烧开的水，一个劲儿往上翻腾，显在脸上了。　　 “这都听说了，还听说什么？”颜今薏笑。　　 景闻赫：“妹妹想知道我还听说了些什么？你吻下我，吻下我就告诉你。”　　 颜今薏转过脸，在他面颊亲了一下。　　 意想不到，景闻赫反而呆住了。　　 “说吧，你还听说了什么？”她笑问。　　 景闻赫微怔。　　 继而，他将颜今薏按住，吻落在她唇上，带着碾压的力度。颜今薏想聊点正经事，便要躲，他扣住她后颈，不准她避。　　 吻到缠绵，她与他呼吸都有点发紧。　　 景闻赫用额头抵住她的，声音里有兴奋：“珠珠儿，你心里有我！”　　 颜今薏沉默着，轻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她只是握紧他的手，没说话。　　 “……说说正经事。”景闻赫盯着她那只手，反而心内一酸，不忍逼迫她说点什么。　　 他自己坐正了。　　 “这几天赶饭局，是有什么事？”他问，“我的人说，白霜叫他去查到了一具尸体。需要我跟警备厅打声招呼吗？”　　 颜今薏的旖旎，都散去了。　　 她整了整心绪，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暴风雨后，颜今薏不仅仅在军政府高官心中有了地位，她在青帮的身份也逐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