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是谁，你认识她吗？难道又是哪个神？” 　　 此时旁边的敖娇自然早已察觉了牛牧野的异样与惊讶，尤其牛牧野与织女之间的神念传音虽然没向她开放，让她无法得知他们说了什么，但她同样有修为在身，却是能察觉到双方间的神念波动。 　　 对面的那个女子既然能拥有神念，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眼下又还在鲁阳城中，而他们又刚拜会过鲁阳城隍，故而敖娇也就下意识以为这女子可能也是属于城隍府的某个神。 　　 “七位公主当初确实曾帮过我，于我有恩，这是事实，老牛理当感谢。”牛牧野听到敖娇的问话后，先在神念中回了织女一句，这才转向敖娇道，“她确实也是位神，但她身旁的那男子只是凡人，她眼下也是装作凡人，待会儿别叫破她身份。” 　　 “她既然是神，干吗要装作凡人，这是玩什么呢？”敖娇闻言，立即大为不解地道。 　　 牛牧野笑道：“我们眼下不也是装作凡人吗，神仙下凡，游戏人间，这种事有时候确实挺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敖娇对此还是颇为不解，“之前打人我还得控制收着力，生怕把他们打死了。按我的性子，早就一口吃了。” 　　 “你别动不动就吃人！”牛牧野闻言，立即不满地训诫道，“你现在是我尧山山神的手下，可不是什么野妖怪了，得收收性子。而且人吃多了，沾染了生魂怨气，将来渡劫可不好渡。” 　　 敖娇立即不屑道：“有什么不好渡的，我刚出世就渡劫时，不还是轻轻松松？” 　　 牛牧野道：“那时因为你当时积累深厚，而且当时吃的也大部分是死人，不是生吞活人，所以没沾染太多生魂临死前的冤气。而且天劫是一次比一次难的，第二次天劫的威力会更大。你不要第一次过得容易，就心存侥幸。” 　　 人有魂魄，动物也有魂魄。但据说动物的三魂七魄并不全，所以天生灵智低下，踏入修行远比人类更为艰难。 　　 所以即便是死后的生魂怨气，也是人类魂魄的生魂怨气更强烈，也更强大。 　　 死去的阴魂中，能够因怨气驻留阳世而化为鬼的，也往往是人类居多，兽类化鬼的只有极少数的个例。 　　 甚至这些偶然的个例，也基本是属于开启了灵智，算是精怪了，化成的鬼也是妖鬼，并不算兽鬼。 　　 所以妖怪吃人才会沾染到生魂怨气，吃其他野兽则极少，野兽间的弱肉强食，这属于是生存法则，极少会产生怨气，甚至被吃的野兽都早有这种心理准备。 　　 就像西游记中如来佛祖曾言，“……北俱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 　　 北俱芦洲上妖族林立，最多妖魔，但佛祖却这般评论，可见在其认知中，这种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虽也是杀生，但却性拙情疏，无多作践，并不算过错，已是天地间的一种法则与道理。 　　 就像食肉的野兽，如果不杀生吃肉，难道要他们活活饿死？ 　　 如是强迫它们不吃肉，改吃素，因此而致饿死，难道不是对它们的杀生？ 　　 所以佛祖曾割肉饲鹰、喂虎，就是不欲它们杀生，却又不想他们饿死，只好以大慈悲割自己的肉喂养。 　　 敖娇听牛牧野此时的语气虽是在教训，但从另一面来说，却也是对她的关心，故而这回听罢想想后，便没有反驳，反而点头受教。 　　 然后又转头看向远处继续走过来的牛郎与织女，问道：“那这女的是个什么神？” 　　 “你不用知道，只需知道，她的品阶比城隍都高。”牛牧野自然不好随意透露天庭七公主的身份，所以只给了敖娇一个模糊概念。 　　 敖娇闻言，则不由惊讶道：“比城隍都高，那是什么神？” 　　 牛牧野斜了她一眼，没作回答，刚才都说了不用知道了，还问。 　　 “织女姑娘，你认识对面的那对男女吗？”此时牛郎也看出了旁边的织女正在打量对面那对样貌、气质皆不俗的青年男女，而且似乎瞧的有点儿久，不由好奇问道。 　　 织女闻言，摇头道：“不认识，我在鲁阳城中可没什么熟人，我只是瞧着他们样貌、气质尽皆不俗，所以多瞧了两眼。” 　　 她虽然在识破牛牧野的身份后，与牛牧野神念传音打了招呼，但并不打算当着牛郎的面儿去与牛牧野及其手下那头蛟妖结识。 　　 尽管牛牧野在不久之前，还是牛郎身边的那头通灵老牛，牛郎算是其旧日主人。 　　 但如今这头老牛已经成为尧山山神，身份大为不同，未必再愿意承认过去的这段历史。 　　 说不定对这头老牛来说，过去曾被人奴役，算是段屈辱。所以如果直接在牛郎面前叫破那老牛的身份，互相坦承相对，保不齐这头老牛会对牛郎做些什么。 　　 牛郎既然只是一介凡人，那便让其保持在凡人的界限内，做好他的凡人即可，还是尽量不要把他带入仙神的世界中。 　　 即便这种情况最终不可避免，但织女还是想尽量拖延，与其过一段平凡普通人的生活，渡过这次情劫即可。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使牛郎受到伤害，遭受无妄之灾。 　　 “哦！”牛郎闻言，自是没生怀疑，他几乎不会怀疑织女姑娘的任何话。无论织女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哪怕织女说今晚的月亮会是方的，他也宁愿选择相信，而不是去因此与织女辨论月亮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 　　 “走吧，我们先进去吧！”最后远远望了牛郎与织女一眼后，牛牧野转头向敖娇道。 　　 他已经与织女暗中神念传音沟通过了，既然织女不打算与他们相见结识，他也乐见其成。 　　 并且这其实正中他下怀，他也正不想跟他们之间有过多牵扯，哪怕只是以叶牧这个假装的凡人身份去与牛郎、织女结识。 　　 他与敖娇距离成衣铺子的位置更近，此时已到门口，转身拐进去便是。 　　 而牛郎与织女则距离稍远，此时尚在大约五十步之外。 　　 既然如此，牛牧野也并不打算等他们。他打算快进快出，进去直接给敖娇选身衣服换了就走，好避免与牛郎、织女见面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