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野此时忽然大惊失色，是因为对“牛圣婴”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牛圣婴好像是红孩儿的名字，因为红孩儿被称作圣婴大王。至于红孩儿这名字，则更像小名，或乳名，反正不是红孩儿的正式姓名。 　　 当然，牛圣婴也未必就是红孩儿的正式姓名，因为所谓的圣婴大王也更像是个名号，并不一定就是红孩儿的名字。 　　 比如孙悟空被称作美猴王，但美猴王只是他的名号，并不是正式姓名。在未曾拜师前，孙悟空根本还没有名字。 　　 七大圣中的老大，也即红孩儿的爹牛魔王，这个称呼也只是其名号，并不是牛魔王的正式姓名。 　　 至于牛魔王具体叫什么，西游记里并没有具体提过。 　　 不过身为一头牛妖，牛魔王大概率是姓牛，有可能叫牛大，有可能叫牛二，也有可能叫牛冲天，或是牛欢喜。 　　 当然，也有可能叫牛牧野。 　　 牛牧野惊讶与不可思议之处正是在此，如果红孩儿的名字真的是叫“牛圣婴“的话，那林芝这时忽然想到这个名字，岂不就代表着，他会是红孩儿的爹，也即那位七大圣中的牛魔王。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明明是牛郎身边的老牛，怎么可能会是那头牛？ 　　 再说毛色都不同，甚至是相反的。他记得书中描述，牛魔王的原身可是一头大白牛，但自己明明是头大黑牛。明显就是两头牛，绝不可能是同一头。 　　 妖怪的修炼等级，从低到高大致被分为精、怪、妖、魔四级。 　　 同样身为牛妖，如果牛牧野将来渡过九次天劫，修炼至妖怪中最强的魔一级的话，大概率也会被其他妖怪称作牛魔王。 　　 但这只是习惯性的叫法，只要是牛妖修炼至魔的，都可以被称作牛魔王，却不代表便是七大圣中的那头牛魔王。 　　 有这么多明显的区别与不同，所以牛牧野绝不相信自己会是那头牛魔王。 　　 更别说自己现在已经被封神，成为了尧山山神，并且还成功加入了地祇神系，也等于是加入了天庭这个大组织。 　　 既然如此，自己都已经走上正途，成为正神了，又怎么还可能将来某一日跟孙悟空这个天庭的反贼结拜作兄弟，重新做回野妖怪？ 　　 真要那样的话，那可是走反路，是退步。 　　 虽然七大圣的名头听起来好生响亮，牛魔王在未遭遇到西游四人组之前，似乎过的也挺不错，小日子很滋润。 　　 有铁扇公主这位正妻，还有个玉面狐狸的外室，并且还把家私都给了牛魔王，属于倒贴。 　　 这头老牛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跟正妻生了个挺有本事的儿子。 　　 看起来似乎一切大好，但这些都是不稳定的状态，并没有充分的安全保障。一旦被天庭或佛门盯上，随时都会完，就像其书中的本来结局那样。 　　 就算牛魔王本事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没背景，没组织，遇事只能是单打独斗硬上。 　　 七大圣名义上看起来是结拜兄弟，但实际上不过是趁一时义气的酒肉朋友，很可能是哪次喝多了有人临时提议，然后大家都觉着这主意不错，就那么趁着酒劲没过脑子地结拜了。 　　 所以这七头大妖魔虽然当时结拜了，可事后从没有过同进同退，守望相助。 　　 孙悟空扯旗造反大战天兵天将时，另外六大圣没去帮场子，助小老七一臂之力。 　　 孙悟空最终落败，被压在五指山下时，六大圣谁也没露面去看望过孙悟空，更别说想办法营救了。 　　 而且是整整五百年，六人全都不闻不问，明显把这七弟给忘了，甚至说不定就是为了与孙悟空划清界限。 　　 怕有所联系后，会被天庭一块儿盯上，连带着一起收拾他们。 　　 如果说孙悟空太跳脱，闹的事太大，而且有可能不会做人，跟另外的六兄弟关系处的不好，那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牛魔王这位老大哥出事时，另五个兄弟也明显没人前来助力帮场子，甚至牛魔王本身也没想过向另外五人求救。 　　 而且牛魔王当时也同样是交游广阔，整日拜访朋友，还有人上门请客。可那时结交的，看上去也已没有这五位兄弟。 　　 做小弟的孙悟空出事了，他们不帮忙，事后也不救，还能够归结为孙悟空不会做人，跟六位哥哥关系处的不好。 　　 但做大哥的牛魔王出事了，他们照样不帮忙，事后不营救，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难道当大哥的也没跟兄弟们处好关系。 　　 由此便可见，这所谓的七大圣，明显就只是名义上的结拜，只是一时的义气之交，实际上只是关系泛泛的酒肉朋友。 　　 而且就算真是小弟与大哥跟兄弟们的关系都处不好，那这种情况下，明显其他几个兄弟们的关系也不会好。 　　 总不会是七大圣里就那五个抱团，专门孤立大哥与小弟吧？ 　　 所以让牛牧野去选，他是绝不愿意做这种野妖怪的。不但没什么前途，还随时有可能被人寻个借口去斩妖除魔。 　　 就算有可能侥幸不死，也是被人收伏了当坐骑，或是当什么守山神兽，比如某头熊的下场。 　　 而且从七大圣的关系来看，恐怕妖怪中也很少有什么真交情，大家都是互相防备居多。 　　 毕竟身为野兽，许多妖怪很可能本身就是互为天敌，就算成妖后也不可能立即化解。 　　 而妖怪中有不同的野兽出身，也很难彼此视为同族地整合为一个整体。妖怪中的争斗与敌视，很可能还大于跟人族的争斗。 　　 就像北俱芦洲上，妖怪间便经常互相打作一片，经常乱战一场，很难统一立场地共同对外。 　　 前世来自于秩序社会，牛牧野也天然喜欢与习惯做一个守序的人与妖，也更欢有秩序的社会环境，不喜欢到处都是混乱，他本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 　　 放着山神不做，转头做野妖怪，对他来说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他绝不可能是牛魔王。 　　 更别说眼前的这头四不像，怎么看也都不可能是铁扇公主，红孩儿他妈。 　　 这绝对只是个巧合，毕竟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起名刚好起一样也很寻常，纯粹就只是巧合。 　　 嗯，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