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 姑娘手中牵的老牛确实跟自家老牛很像,牛郎一见,不禁下意识认为是老牛,立即开口叫道。 不过那老牛听他叫过后,却并无什么回应。他接着再仔细看去,便认出这头牛并不是自家的老牛。 “这位姑娘,咦……”牛郎抬头向姑娘行礼,要先谢过人家的好意。这一抬头,他方才正眼打量向姑娘,然后立即不由讶然一声,有些发愣。 因为他发现这位姑娘竟给他一种熟悉感,有些像是他那晚疑似梦中见到的紫衣仙女,他昨天晚上也曾梦到过。 这位姑娘的容貌虽也清秀可人,称得上美丽,但并没有他那晚见到的那位紫衣仙女那么光彩照人,天姿绝色。不过刚才打量的某一刹那间,他却觉着这位姑娘与那位紫衣仙女有种神似感,这才不由惊讶失神,再又盯着姑娘的脸仔细打量。 姑娘被他盯的脸上微微一红,抬手摸脸道:“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是我……”牛郎正要解释,后面已响起嫂子马氏的声音打断他,惊喜叫道:“哎呀,这正是我家的牛,多谢这位姑娘!” 说话间,马氏已在孙守仁的挽扶下,吊着一只胳膊走了过来。她只是摔断了胳膊,并没摔断腿。 昨日脚虽然也有扭伤,但休息了一天后,已经差不多恢复,能够在孙守仁的挽扶下走路了。她与孙守仁方才也正在院中,也瞧到开门后那位姑娘牵着的老牛,以及姑娘所说的话。 经过仔细打量,她也觉着这姑娘所牵的老牛并不是自家跑了的那头老牛。但既然有人送上门,不管是不是,这个便宜自然要占。 牛郎闻言,立即不由十分无奈,转头向马氏解释道:“嫂嫂,这不是咱家的老牛……” “谁说不是,这就是咱家走丢的那头。”马氏立即大声强调,打断牛郎的话,又暗中掐了把扶着她的孙守仁,转头道:“不信你问你兄长,看他说是不是?” 孙守仁得她提醒,又被掐了一把,也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连忙点头肯定地道:“没错,这确实是咱家走丢的那头,我保准不会认错。”说罢,向那姑娘行礼道:“多谢这位姑娘,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哪里人氏?” 姑娘笑道:“我乃小河村人氏,因家中以织布为生,村中人都唤我作织女。这头牛是我在村外的田里捡到的,后来听说有个孙家村的牛郎来我们村中寻牛,说他家牛走失了,我便赶来归还,没想到果然是你家的。” “你便是牛郎吧?”织女说罢,向牛郎含笑问道,然后便把手中的缰绳送过去,“快牵上。” 牛郎下意识伸手接过,仍不禁有些发愣。他确实是去小河村打听过老牛的下落,也向村中人询问过,并说过自己是孙家村的牛郎。 可眼下织女找到的这头牛,确实不是他家走失的那头,只是长得像而已。 “这位,织女姑娘。”牛郎不想冒认,也不想占人便宜,而且这头牛如果是别家走失的,那家人也肯定很着急,“这头牛确实不是我家的,只是长得像。你还是牵回去吧,真走丢这头牛的那家人,肯定也很着急,你应该把它还给真正的主人。” 牛郎说罢,便要把缰绳送回织女手里。不承想才伸手递出,就已被马氏一手抢过,腆着笑脸道:“守义你找牛找的茶饭不思,觉也没睡好,肯定是眼花了。这就是咱家的牛,你怎么能认错啊?” 那织女也立即笑着向牛郎点头道:“对啊,就是你家的,你兄嫂肯定不会认错。而且除了你,这两天也没人到我们村去找过牛,一定是你家的。” “没错,就是咱家的,守义你定然是认错了。”孙守仁从马氏手中接过缰绳,向织女道,“织女姑娘快进来坐,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多谢你帮我们把牛送回来。” 织女点点头,欣然接受邀请地抬步走进院内。 “兄长,嫂嫂,这确实……”牛郎既无奈又着急,还要向兄嫂说明分辨。 “行了,我看你真是找牛找的头昏眼花了,连自家牛回来都不认得了,说什么疯话呢!”马氏不等他说完,又连忙瞪着眼睛打断他。 孙守仁已着急地把牛牵进来,让马氏先扶墙而立,他则把牛牵去牛棚拴住。 牛郎十分无奈,也只好先跟进去,期间他还想要解释,但总是被兄嫂拿话打断,而且那位织女姑娘也毫不起疑,坚持认为她牵来的老牛确实便是孙家的。 到最后织女离开时,牛郎说要送一送织女,孙守仁两口子也不准他去,改由孙守仁这个大哥送。父母不在,长兄为父。孙守仁拿出大哥的架子来,他也不得不无奈听命。 不过他到这时也已看了出来,兄嫂哪里是错认了那头老牛,而是明知不是,却偏要冒认,就是要占这个便宜。 至于这头牛真正的主人寻来又待如何,他们完全不考虑,而是抱着对方寻不来的侥幸心理。而且只要他们现在认下了,就能赖住。就算真有错那也不是他们的错,是那个看起来就好骗的织女送错了。 说理说不过兄嫂,他们也绝不肯听,牛郎便只好暂作答应,打算趁他们不注意时,便牵了这头老牛给织女送回去。 却不想孙守仁两只子已看出他这个打算,之后便看贼一样地看着他,绝不给他把牛偷送走的机会。 牛郎无奈,便只好先自己去小河村找织女,打算单独跟这位织女姑娘解释清楚,把牛牵回去,等这头牛的真正主人寻来。 在牛郎打算去小河村寻找织女的时候,真正的老牛牛牧野已然正式踏进尧山中。 他其实在昨日休息过来后,便已开始进山,如今已是进入了山中一整日。但山中道路复杂,他进山的地方也不是容易攀登之处,再加上需要小心防备野兽,所以这一整天的时间,并没有深入多少。 他自然不知道远在一百多里外的孙家村所发生的这件事,也不知道“织女”这个名字已经正式登场。 不过他即便知道,除了付之一笑外,也不打算多作理会。 他既然已经为两人牵了线认识,后面就懒的多管了,他现在只想有多远躲多远。 而且没了他,织女不也又找了头牛。可见缺了他,也不是特别重要,两人仍然有办法继续相识、了解,并最后走到一起。 他现在的征程,已是伏牛山的深山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