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骗局
湖光一色,静影沉璧,鲤鱼浮萍,秀色两佳。 “画前辈,人已经全部派出去近一旬,接下来该怎么做?”雪白长衣,薄唇如蝉翼清秀的鸢心前来无忧河汇报工作。 油光锃亮的大理石桌旁边,画无情优雅的倚坐在凳子上,右手托起一个酒葫芦轻抿,樱桃般的脸颊秀色可餐。 “附近一共多少个镇?”画无情稍微直了一下身,慵懒的态度似乎是为了面某一个人的长枪。 “靠近边界处,有十九,在边界之外有二十二,每一个镇子上都有人在那测探军情。”鸢心微弯腰,迅速说道,清丽的面孔吹弹可破,微沉的眼睛让人控制不住要去呵护,嗯,压下面,然后,呵护。 “安排的队伍有四十六,欢乐崖行走的路会和别的队伍混合,正好弥补她们人少的缺陷,而他们队伍,多多少少,十五个人左右,修炼一般般,但解决这种小麻烦不难。”画无情喉咙滚动,吞下一口浓烟醇香的老酒。 欢乐崖带领的男弟子,多多少少受到了控制,除了本身拥有的女性,只大半时间遵循欢乐崖的意志去行动,鸢心没有反驳。 静谧无声片刻,鸢心问道:“炼心和玄境的队伍大概什么时候出发,目前没有给出时间,许多人心都非常慌张。” “三月末,四月初。”画无情拿起已经凉了的茶,醉醺醺的语言口吐芬芳。 这个时间点……这个时候,那些镇子的事应该都解决了,算是解决初步隐患……鸢心没有表示,她也想到了这个时间。 攘外必先安周围,宗门地域的边界内外,外敌猖獗,每年都杀不完,杀了就有新的来,有些还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根本找不到目标去杀,这种的敌人部分,他们也没办法,除非能发现,她们是知道这个问题的,毕竟她们在别人宗门那里也培养了卧底成布衣的人,这类人最是安全,没有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在外人看来就是妥妥的镇民。 而镇子周围,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村子每个村子一百到三百人,其中又有一些肯吃苦耐劳的家伙,这就是清理不完斥候的原因。 鸢心看来,画无情应该知道这件事,无法深入去解决,她眸眼不再映入地板,抬起瞳孔,映入娇艳背影,没进湖泊面,昂首挺雪胸。 她张艳红艳的嘴唇:“解决那些容易找到的……” 画无情微抬起手:“要杀,也要暴露行踪,但你下棋的时候,你是棋子,你觉得周围会有什么?” 鸢心没有被打断的不舒适,思索几息正常道:“不管在哪里,都是敌人。” “那就对了,为什么要管那些只会反馈情报却没有多大用处的废物。”画无情沉醉性的乐在酒中,醉意满满,而非寥寥,口语却很清晰,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胡言乱语。 “是。” 鸢心稍后退去,但还是没搞明白,按照下棋的来说,不管是士卒还是将军,无时无刻都可能有危机,很不安全。 战场上有出人预料之事,但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就不可能造成偷袭。 她们也有在别宗的人,这样就不会被偷袭了,但这样下去感觉不是个办法。 路上思考了会,不管那么多。 拿出上交的名单迅速看过去,最后没有看完,定格在方羽二字上。 “画前辈让她夫君出去?”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宗门内也没有重复两次的这个名字。 摇摇头不再管,反正她本人是不会看上这种小白脸的,没有必要,修为低就算了,还要舔她们的资源,一无是处的同时经常平添麻烦,每每让人不省心,找也要找修为不低的,但这天底下,达到她们这个境界的又很少相见,几乎没有人一见钟情的,道侣方面就没有选择了。 除了欢乐崖那种,不管修为高低,走到哪里都有道侣,她们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如烟大帝,男女通吃已成常性,这就是欢乐崖。 鸢心看来,画无情能看上一个小白脸,不是天赋好就是缺交流,被勾一下就陷入其中了,然后不管修为高低,就直接看上了,没准已经发生不是正方向的不良接触。 忽然想来,鸢心柔夷一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胸口起伏不定,消息暴露就暴露了,来再强的人也不怕,画无情稍一动动手指,直接灭杀,根本不需要怕。 而战争的开始,已经是结束,结局已经出现了,不会再有变数。 昏黄的焰光偶尔在呼吸的微气流中摇摇生姿,七只人影时而微动,动作不一。 鸡肉的味道绽放在味蕾,使人涎水如瀑。 安阳咽了咽口水,盯着木制烤架上的金黄老母鸡肉,嘴唇微张,每隔几个呼吸就要下咽一次,“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吃,已经嗞嗞冒油了,再烤下去,可能会焦掉。” “再过一会。”负责转穿过鸡身树枝的莫娜不急不躁,一只鸡,七个人,每人尝一点,着急也没有用。 金黄色的鸡皮肤冒出各种混沌色的油,让人看着就欣喜想要去舔舐。 油入柴火,偶尔会如潮水迅速微不足道的熄灭火焰然后冒出黑烟,火势迅猛变大,火上浇油的效果非常明显,木制的棍子微微传导出五十到四十五摄氏度的高热,莫娜不觉炙热继续转动。 少顷,莫娜停下手,把鸡肉从火上挪开,双手套起灵丝制作的性感白色手套,隔绝掉大量的热,一个较大的盘子放在地上,轻而易举的掰开四个鸡腿,比较拆出几份较大的肉块,没有均匀分配之说,先到先得。 一人伸一只手,灵力覆盖在手上,隔绝热量,取到鸡肉,大口撕咬,一整只鸡很快就只剩下凌乱的骨头。 秋木然来到角落,扛出一个大袋子,袋子上凹凸的模型显而易见是一个人,拉下用来通气的袋子洞,秋木然疑惑道:“这个人怎么解决?杀了,还是就这样放着。” 望沉用灵力抹去手上油腻的油渍,不快不慢道:“按照我的观察,这个人在清晨进入了无念镇,在镇子里,他去了三个地方,那三个地方有两个地属偏僻,只有一个靠近人流多的大街,经过一些乞丐问询,我知道了他们的姓名,和名单上的一样,而且这三人是有修为的,这样,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苏波立马从戒指里拿出他未来的宝刀,麦黄色的脸轻微蠕动:“俺杀了他,不给他活过明天的机会。” 望沉抬起手拦住了苏波的行动:“不用,我们可以等他醒来问他这附近的消息,我们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们没准是被逼的,放过一命也是可以的。” 苏波缓了下气,一刀插到地上,烟尘微起,他又收起了刀,嘴角扬起微笑:“也是,俺们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如果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放他一命也可以。” 其他人纷纷响应。 秋木然低头扫了眼,解开袋子,露出被绑男子的全部面容,看起来老实憨厚,不像那种阴险毒辣的卧底,一身衣服,明摆着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布衣,黑黄的皮肤上皱纹微起,一看就知道就是一个经常下地奔波劳累的农民。 但行为太过古怪,被他们顺藤摸瓜抓了。 这件事全是望沉一个人动的手,他们负责等待通知,通知一到便证明有事情,本来他们是想夜里搜一下山的,没想到直接抓到了一个村子里的人物,便没有进山。 屋子里的物色都很平常,没有好的东西,一两银子都没有,只有孤苦伶仃的几个铜板,这个人连个媳妇都没有,真是可怜。 过了许久,鱼纹男子一脸刺痛,恍惚间睁开眼睛:“好痛,谁打的俺?” 然后而迅速从地上直了起来,猛猛挪移脚步后退:“你们是谁,为什么进俺家,再不说,俺喊人了,俺家邻居都是不到二十滴,他们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说实话,你的口音很不错,演的很好,如果你敢喊,现在就喊了吧,普通的百姓可不会这样,他们醒来就会大喊救命,当然,我可以喊一声试一试有没有人来救你。”望沉轻蔑一笑。 鱼纹男子严峻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了吗?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回答的答案要有用。”望沉完美无瑕再次一笑,结合话语,这笑容就像是一个魔鬼。 “你们知道我是无天门的人?”鱼纹男子疑惑。 原来是无天门的,众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抓来的人属于哪个宗门,甚至不属于宗门,只是在这生活被收买用来打探消息用的。 望沉处变不惊:“你觉得呢?” 鱼纹微皱:“你要问什么,如果可以放过我,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和你对接的人有多少个,名字是什么?他们住在哪里,你知道的,不要骗我,其中有一些人我是见到过的。”望沉先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五个,八日巷的布耀连,九射巷的雅马叠,鹅山巷的张本涵,深洞巷的柰雪……”鱼纹脸男子迅速说出了五个人,其中三个正是望沉所见的那三个,名字对的上。 “无天门给了你多少灵源,让你在这里成为他们通风报信用的棋子。”望沉接下去问道。 “他们给了我十枚灵源,已经被布耀连抢了,以及一本功法,除此外没有了,我在这里,负责汇聚工作以及替他们传讯,我的任务不多,就这两个,此外就没有了,比较闲。”鱼纹男子不假思索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村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宗门的人。”望沉问出了一个深刻的问题。 “有的,除我之外,碧月宫的有一个,是一个中年妇人,她住在村长家左边,平时经常和找我过夜,另一个是月神教的,是一个瘦个子,不高,就住在村尾的第一间房子,平时很悠闲。”鱼纹男子迅速说了两个,真假方面就需要望沉他们自己去验证了。 “最近无天门有没有什么大事传来?”望沉眯眼,出了七天,不在宗门内,通讯令牌上也没有消息,他们对最近发生的事很滞后。 “没有,和以前一样,各做各的,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很低,布耀连可能知道。”鱼纹男子憨厚的脸上陷入沉思,到了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好的答案。 “就这些吗?”望沉叹息。 “嗯,就这样,我可以走了吗?”鱼纹男子略感欣喜。 “可以了,走下地狱。”望沉一脸邪笑。 “卑鄙无耻……” …… 清晨阳光熹微,一个中年妇女成熟的走来,敲开鱼纹男子的房间,在门外看了几眼,确认没有人。 “夫君,我回来了,都怪那个师兄,非要想着临幸人家,害人家回来晚了,夫,夫君,你躺在地上做什么?” 在她前面不远处的小房子里,一具尸体漫无目的躺着,大手大脚张开,就像喝酒醉了不省人事。 冲鼻子的血味传来,暗淡的屋子里,中年妇女很快看清了人,想要大喊又不敢大喊,急急忙忙堵住了嘴。 朝着屋子冲出去,她们被人盯上了,如果不走,可能会死。 方羽一伙人来到了无念镇的一座高山上,那个小村和镇的距离只有五里地,不远,往返就是一会的事情,不费时费力。 他们毫不犹豫的杀掉了那个鱼纹盖在眼角,老态愁容的家伙,其中的信息他们并不想去验证,因为觉得没有用。 望沉把人打晕并没有太用力,在秋木然抬人的路上,就已经醒了,只是对方不敢快速醒来挣扎,假装昏迷过去一直躺在袋子里面偷听。 然后望沉在吃完鸡肉的同时,说出来可以放人的话,过一段时间,对方就不装晕起来了,还组织好了语言。 应付的虽不完美,但也没有太大缺陷。 然,仔细一听,就能多多少少感觉到有问题,而他们是事先透露出答案的。 回答的顺利自然是很正常。 而整个过程全部是他们设下的骗局。 苏波的抬刀欲杀人就是一个局。 烤鸡则是他们的一个玩笑,倾听袋子里的咽口水声。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留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