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看到叶秀云出现，闵仲虎在心里松了口气。　　 “叶秘书好。”乔中晟脸上的笑意变得浓厚，再不复之前的淡然。　　 陈向东也跟中年女人打招呼，露出了他进派出所后的第一个笑脸。　　 叶秀云，闵省长的秘书。　　 男领导用女秘书的还是比较少。　　 用大龄女秘书的，那就更少了。　　 叶秀云今年已经42岁了，可以说这种年纪还是普通小干事，基本上也就定型了。　　 可运气这东西就是这么玄妙。　　 闵省长上一个秘书到年龄，被他安排外放之后，不知怎的就挑中了叶秀云。　　 此后，叶秀云愣生生从一名小科员，爬到了正处级。　　 不过外人置喙的不多，盖因叶秀云工作能力足够强，也足够自律。　　 闵仲虎看到叶秀云，比看到自家爷爷还要安心。　　 “我说怎么没在市政府看到乔大秘，原来是进派出所了。”　　 乔中晟笑脸一僵，很快恢复如常。　　 “叶秘书不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我是来捞人的，乔秘书你呢？”　　 乔中晟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女人，随后转向陈向东，对叶秀云答道：　　 “我接到陈书记的电话，说他遇到危险，这不，我就跟过来看看情况。　　 景州碧蓝分局才刚被表彰过，现在就出现烈性犬咬人的恶性事件。”　　 乔中晟轻轻摇头，“叶秘书，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叶秀云板着脸，“表彰是对过去的肯定，现在和未来发生的事，谁都无法预料。　　 陈书记也是受到过表彰的，受表彰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想来你是明白的，对吧？”　　 陈向东扯了扯嘴角，“是，叶秘书说的有道理。　　 叶秘书来之前，我们刚好说到今天的咬人事件，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叶秘书要不要先看看视频和卷宗？”　　 陈向东不欲跟她多费唇舌，直接让民警再次播放监控视频。　　 叶秀云看完后，脸色比之前还要严肃，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闵仲虎紧张地站在一旁，他相信按叶秀云对闵家人的了解，已经猜到真相了。　　 叶秀云能够做到在闵省长身边当秘书而不受人置喙，最重要一点就是处事公正。　　 闵仲虎有些摸不准她会如何处理闵学行的行为。　　 叶秀云沉吟半晌后，方才缓缓开口。　　 “偶然还是必然，需要权威鉴定。　　 不过向辉养的狗咬了人，已经成为必然。　　 向辉，你过来先跟陈书记道个歉。　　 明天再带上礼物，去医院向陈夫人道歉。　　 该赔偿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记得按最高规格来赔付。　　 如果你的积蓄不够，我会让人先替你垫付，日后从你工资里扣。”　　 叶秀云一通说完，转向陈向东，“陈书记，我这个处理结果，你满意吗？”　　 陈向东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乔中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如果这些话是闵仲虎说的，乔中晟毫不犹豫就会提出反对。　　 可从叶秀云嘴里说出来，他就不能轻易否决了。　　 叶秀云的意思，直接代表了闵省长的意思。　　 就算廖副省长亲至，也不能任意否决。　　 陈向东就更加不好多说什么了！　　 叶秀云看陈向东不开口，她又再次解释了起来。　　 “这条罗威纳本就是向辉带到闵家的，只是得了闵学行的几分喜爱。　　 但是归根究底，这条狗始终还是向辉的。　　 出了事，自然是向辉负责，无论如何也不能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陈书记，你是政法委书记，又当过公安局长，责任划分这块，你应该是懂的。　　 我这样算，没错吧？”　　 闵仲虎都呆了几瞬，他完全忘了这茬。　　 闵学行未成年，罗威纳当然不能登记在他的名下。　　 所以叶秀云说狗是向辉的，从法律上来说，还真挑不出错处。　　 叶秀云果真不愧是被闵省长看中的人，才到派出所几分钟，就完全扭转了局势。　　 陈向东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乔中晟有些担心，遂告了句歉，将人拉到一边。　　 “陈书记，冷静，想想陈夫人，再想想你的家人。”　　 乔中晟的话很难听，却又很真实。　　 陈向东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乔秘书，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我接受叶秘书的方案。”　　 乔中晟也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是憋了一股气。　　 “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出气的，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多谢乔秘书。”　　 看着陈向东脸上难看的笑，乔中晟心里也不好受。　　 大家都是一个阵营的，同为小人物，易地而处，乔中晟很能理解陈向东的心情。　　 ‘闵家……’乔中晟在心里生出一股同仇敌忾。　　 “乔秘书无需担心，叶秘书的方案好是好，就怕执行起来她会肉痛。”　　 乔中晟不懂，陈向东给了他一个眼神，“看我的。”　　 陈向东和乔中晟重新回到叶秀云身前，便宣布了他同意赔偿方案一事。　　 何所长也跟着松了口气，和解好啊。　　 “那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赔偿费用的事吧。麻烦叶秘书把向辉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叶秀云看着陈向东脸上的笑，总觉得对方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等到陈向东说出数额，她整个人惊呆了！　　 “内子是施氏集团董事长，收入不好计量。　　 去年施氏集团营收3.68亿，折算下来每天就是上百万入账。　　 今年收购象屿地产，股价、营收各方面都有攀升……”　　 闵仲虎听到陈向东嘴里不停叨叨，他整个人只有两个字：麻了！　　 乔中晟则是站在一旁忍笑，他终于明白过来，陈向东说的肉痛是什么意思了。　　 听到陈向东一通算下来，赔偿金额都快上千万了！　　 这还只是施梓萌一个人的赔偿，还没算陈向东的精神损失费呢。　　 叶秀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等到思绪稳定后才再次开口。　　 “陈书记，公司营收和股价可不能算作个人收入，法院也不会支持这样的算法。　　 你还是说一个实际一点的数字，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面对叶秀云的冷脸，陈向东丝毫不惧。　　 “叶秘书的意思是想要算三年平均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