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你想你的手艺断来传承吗？”　　 面对不给面子的雷根生，杨庆拿出了杀手锏。　　 雷根生听到他的话，果然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皱着眉头看向杨庆。　　 “你什么意思？杨庆，你拿我开涮是不是？”　　 他已经有点生气了，现在他又不缺活儿，而且在街道施工队里，他还是一个头，让他放弃大好的工作，来听你丫一个小年轻的话，开玩笑呢？　　 杨庆见他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紧走几步来到他跟前，推着他又回到了办公室。　　 “你急什么呢，先听听我说的，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再做决定，就耽误一会儿的事儿。”　　 雷根生就这样被杨庆推着，又回到了办公室。　　 坐好后，杨庆在雷根生的灼灼眼神之下，终于开始说出他的道理。　　 “雷师傅啊，据我所知，你家祖辈都是宫廷营造厂的人。”　　 “一身雷氏营造法更是辉煌了几百年。”　　 “但是，传到了你这一代，你学会了多少？”　　 “你再看看咱们新造的房子，都是砖瓦房，瓦房都少，多是平房。”　　 “这里面能够用到多少你的家传？”　　 “时代变了，雷师傅，如果你继续在街道建筑队工作，那不出二十年，你雷氏营造就真的成为过去式了。”　　 “还有你队伍的的那些老师傅，让他们天天去搬砖提泥，真的合适吗？”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随着杨庆的诉说，雷根生的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化，最后他颓然道。　　 “我又有什么办法？就像你说的，我们这样的手艺人早就过时了，我已经是个半吊子了，真正掌握营造法的，是那些老师傅。”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养活自己都难，这三年，已经走了好些个，要不是你搞事情，又把我们拉了起来，说不定他们还在吃了顿顿没下顿。”　　 “你说雷氏传承，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杨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既然已经这么危险了，那你更应该过来啊。”　　 “我这里才能让你们的技术继续下去。”　　 雷根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家装？”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家装那点活儿，能用上个皮毛？”　　 “雷氏营造，可不只是家装这点，房屋，园子，宫殿，庙宇，这才是我们施展的地方。”　　 “想忽悠我？你还嫩了一点。”　　 杨庆呵呵一笑。　　 “你这是理解有误，谁说家装只是家装的，就像我那房子，你说用到老技术没有？”　　 “我们正在申请扩大经营范围，还会收很多房子，院子。”　　 “这些房子院子要不要修复？”　　 “你别忘了我曾经提到过的花园城市规划。”　　 “未来你说京城的这大片园林，是不是需要人？”　　 “你说我这个设计师，有没有话语权？”　　 “紫禁城的很多房屋也已经破败不堪，未来要不要修复？”　　 “现在我们没钱，并不表示我们一直没钱，你看我们长租房项目不就挣钱了？”　　 “家装只是我们的起点，而不是终点。”　　 “而且街道建筑队，在我的规划里，主要做的就是盖房子，那些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以后都要转移到我们的家装公司里来。”　　 “其实，你要不过来，未来你就只能去盖房子了，我们的公房装修，也要转移到家装公司里。”　　 嘶……　　 雷根生没想到杨庆后面还给他挖了坑，今天要没答应，自己未来是不是就只能去搬砖提泥了？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什么雷氏营造不雷氏营造的，他的前途才是根本。　　 他看向杨庆，犹豫了一下。　　 “你真的没有忽悠我？”　　 杨庆坚定的保证道。　　 “百分百确定，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一年后没有达到你的预想，你到时候扭头就走，我绝对不拦着。”　　 雷根生没有直接信他的，继续犹犹豫豫。　　 “这事儿，我要去和我那些叔叔伯伯的商量一下。”　　 “明天我给你答复。”　　 杨庆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有了这群人，杨庆的家装就会更加的贴合四合院环境。　　 老瓶装新水，这样才是有了表子，又有了里子。　　 雷根生走后，万玲凑了过来。　　 “姐夫，你这样忽悠雷师傅，不怕他以后打死你吗？”　　 “现在的建筑队，混的可是风风火火的，你让人家放弃大好前程，来跟着你搞这样一个前途未卜的项目？”　　 小妮子，都感觉杨庆这货太不当人了，净忽悠老实人。　　 杨庆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你说闲的没事儿，非要找点事儿做？”　　 “那做了还不得做好？”　　 “没做好，丢人事儿小，坏事儿是大。”　　 我谋划这么多，可不就是指望它开花结果的吗？中途夭折了，那不是说明他们水平有问题吗？　　 替班计划失败，现在街道企业，就是他的主要事业了。　　 对于替班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是谁使的坏。　　 何雨柱这个货，根本指望不上，到现在还没有信儿。　　 也许许大茂有点线索，但是现在那货因为何雨柱的事情，已经和他走的远了。　　 娄小娥见到他，都没那么热情了。　　 而且他和寡妇的事情，这谣言的背后，杨庆看到了许大茂的影子。　　 杨庆想着这些事情，万玲在他旁边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他自动过滤了。　　 “姐夫，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万玲使劲儿推了推神游物外的杨庆，大声质问。　　 杨庆回过神来。　　 “对对对，你说的对……”　　 场面突然宁静，万玲气鼓鼓的想要打人。　　 杨庆一愣，难道说错了？　　 “要不然，你再说一遍？”　　 他有点讨好的说道。　　 万玲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出去了，你在家看门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着万玲走远，杨庆有点莫名其妙。　　 街道外，一个驴车拉着金汁，从门前走过，工人笑呵呵的，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职业而感到羞耻。　　 杨庆看着那人的模样，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时传祥。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他们这个团体为京城的厕所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老京城，根本没有下水管道的概念，有的只是排污沟渠，六十年代之前，粪便都要靠人运出城外，整个京城养活了大量的肥帮。　　 六十年之后，掏粪工一直作为一个职业延续到九十年代。　　 真正的下水道，要到八十年代以后才开始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