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4点的青城,在乌云中变得一片漆黑。 好玩的孩童在靠近屋檐的院子里,探头望着天空。 他们对这种不常见的天气感到好奇。 年纪大的老人,干脆搬着躺椅坐在屋檐下,等着雨落。 在城里干小工的汉子,都收工回到住处。 这场还未下的雨,让青城安静下来。 没多久, 豆粒大的雨点,从乌云中射下。 “啪啪啪...”的清脆响声,像是催眠的乐曲。 住在北通街道的富贵人家,在这种天气也想吃顿好的。 可是这么大的雨,让他们不想出门。 紧跟潮楼的青年,跟家里人提议:“我们可以点天福楼的外卖。” 上了年纪的爷爷,疑惑的看着孙子:“外卖?” 孙子说:“就是把酒楼里的菜,送到家里来。” 爷爷:“雨这么大?他们肯送吗?” 孙子说:“我去打电话问问。” 孙子拨通天福楼的电话,他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 电话通了,他顺利的点了几道菜。 ...... 许福贵穿着雨衣,把包括着严实的食盒送到了这户人家。 这次特殊的点外卖经历,让这户人家成为了外面的忠实用户。 雨越小越大, 有人待在家里,也有像许福贵这样冒着雨为生活奔波的人。 海底捞里依旧有不少客人。 蔡月荷贴心的让员工准备了干毛巾。 有些淋着雨进来的客人,感受到了海底捞如家般的温暖。 有的客人因为一件毛巾,便在海底捞办了一张会员卡。 ...... 这雨声,敲击在忠爷的心上。 他感到无比的烦躁,他走到院中,抬头望着天空。 “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安排好的事情,全因为这场雨打断了。 “陈望算你运气好,再让你得意几天。” ...... 这场雨,一直延伸到常安屯。 四弟陈来春和梅儿围坐在屋里。 梅儿小声的说着,屯子里发生的事情。 “刘婶儿家的儿子,刘贵开了一个砖窑,据说赚了不少钱...” “钱业在屯子的东边挖了一个池塘准备养鱼...” 陈来春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五妹陈雨在房檐下逗弄着小美和小憨。 ...... 2辆从南开来的货车停在了南通街道的百货大楼的后门。 腾跃服饰公司的总经理马希望在门口等着。 司机跳下车,小跑到马希望面:“马总,你要的衣服都到了。” 马希望说:“辛苦了,带兄弟们抓紧时间卸货吧!” 7、8个裸着身子的汉子,冒着雨,把一箱箱衣服搬进了大楼后面的仓库里。 ...... 在四合院里, 搬运公司的员工金波在汇报消息。 他说:“我看到了2辆货车,然后一群人搬了许多箱子进到仓库里。” “我远远的看到有个人打开了一箱看,是蓝格子的长杉,还有其它颜色的...” 陈望点点头: “干的不错,这个月你的工资多加5块钱。” “忙你的事情去吧!” 金波笑着说:“多谢,望哥。” 等金波走后, 王大力说:“望哥儿,你是想对这服饰公司动手吗?” “要不要,我去把这些衣服一把火烧了?” 陈望说:“这李国忠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找我们麻烦。” “我想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 “不过,不能去烧衣服。哪里肯定有人看着,很容易暴露。” 陶强想了想,说道:“我们也开一家卖衣服的跟他抢生意。” 陈望点点头:“强子说的对,就是开家店抢他们生意。” 王大力转着眼珠子,有些疑惑:“我们的衣服从哪里来呢?” 陈望往北边一指:“就在林城。” “我打听到有一家100多号人的服装厂效益不好,快要倒闭了。” “我们把它盘下来,自产自销。” 陶强一锤大腿,激动的说:“好主意。” ...... 雨渐停。 太阳从乌云中露出来,阳光撒在清新的青城。 一道模糊的彩虹,横跨在城市的上空。 忠爷走出院子。 “雨停了,是时候该起风了。” 他喊道:“小武,去告诉江龙,所有店面的装修务必在7日内完成。” “否则,他就要不在青城混了。” 小武立着身子,恭敬的回答:“知道了,忠爷。” 他骑上自行车,飞快的驶去。 ...... 江龙带着几个装修队,在日夜赶工的改造店铺。 工人们都累的几乎要虚脱了。 这场雨,让他们歇了口气。 小武跳下自行车,来到江龙面前。 江龙从怀里拿出一包烟,递给小武:“武哥,找我有什么事。” 小武把烟收下,然后说道: “忠爷说,7天内搞不定这些店铺,你就不用待在青城了。” 江龙听到,谄媚的说:“武哥,忠爷的话,我江龙记在心里。” “麻烦你告诉忠爷,我一定在7天内完工。” “那就好,我去给忠爷回话了。” 小武说完,跨上自行车,消失在街道上。 江龙等小武走远后,收起笑容。 他朝里面喊道:“都给老子起来,赶紧干活。” “要是耽误工期,老子踹死你们。” 工人们从地上站起来,又开始忙碌。 ...... 次日, 陈望带着王大力来到林城。 林城的规模要比青城大上几倍,足足有着200多万的人口。 在这里有着专门的商业大楼,里面售卖着各类电器和日常用品。 在里面还能买到一些外国商品。 陈望穿过林城的主干道,来到边缘地带,名为“大水坑”的地方。 这里的地势,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不少。 大水坑是林城有名的小作坊聚集地。 这里有专门做毛绒玩具的工厂、有专门代工服装的厂... 陈望要找的便是一家专门做代工的服装厂。 服装厂的老板李多油带着几个下属,焦急的在门外等候。 “厂长,我们真的要卖厂吗?” “这厂卖了,这些工人可怎么办啊!” 李多油叹气说:“我也不想啊!可半年没接到什么订单了。” “厂里工资都快要发不出了。” “要是不卖,大家都要喝西北风。” “你们放心,陈老板在电话里说,他会留下这些工人的。” 李多油看到前方走来的陈望,他小跑上前: “是陈老板吗?” 陈望伸出手,跟李多有握手: “李老板,幸会。” “我们去厂里看看吧!” 李多油在前面引路,指着工厂说: “陈老板,我们厂里有127名女工,她们都是熟手。” “厂里的设备也是只用了不到4年,都是比较新的。” 陈望和李多油一同走进车间。 里面的缝纫机整齐的排列,女工们端正的坐在位置上。 她们现在没什么活干,都带着不安的颜色看着陈望。 她们都知道厂子要倒闭了,这人可能是她们的新老板。 这些女工们都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陈望看了一圈,感到比较满意:“李老板,我找个地方谈谈吧!” “陈老板,这边来。” 李多油把陈望带到办公室里。 李多油坐在陈王对面,说道: “陈老板,车间你也看了。” “这些工人和设备加在一起,25万元是值的。” 陈望笑了笑:“李老板,你这些设备就算是全新的,恐怕也不值20万吧!” “工人,我可以随时招聘。” 旁边的几个下属围在李多油旁边小声的讨论起来。 过来一阵子后, 李多油开口说道:“陈老板,大老远的过来。” “我们也不能让你失望,22万元,您看怎么样?” 陈望手敲击在桌子上。 “咚咚...”的响声,在办公室回荡。 “李老板,你也知道,现在大家伙都缺钱。” “服装厂的订单是越来越难接了。” ...... 陈望和李多油在办公室里,讨论到了晚上。 最后,定下了价格17.5万元。 其中包括,仓库里所有的棉花和布料。 以及,原来的副厂长宋军将会继续留下来当厂长。 李多油把服装厂卖给陈望后,松了一口气。 他说道:“陈老板,多亏了你啊!” “这厂子卖出去,我算是解脱喽!” ...... 宋军之前是在国营服装厂。 在80年末,国营服装厂效益不好,厂领导号召员工“提前退休,降薪留职...” 在这种政策下, 宋军为了养活一家子,从国营服装厂来到了这家服装厂。 他的工资也从65元涨到了175元。 结果没几年,服装厂又面临倒闭。 这次,他以为要失业了。 没想到,一跃成了厂长。 陈望对他说:“宋厂长,你以后工资每个月300。” “如果干的好,还有额外的奖金。” 宋军兴奋的说:“老板,你放心,我一定把厂子管好。” ...... 接下来,陈望让宋军找来厂子里唯一的设计师周鑫磊。 这个设计师,是从省会大学毕业的。 李多远花费了大价钱把他请了过来。 陈望先是给他加工资。 周鑫磊原来的工资是110元。 陈望直接把他加成了200元。 周鑫磊立马对陈望有了好感,面对钱,谁不开心。 陈望把几张服装草图交给了周鑫磊。 “周工,还望你完善一下这几张草图,然后交给厂长。” “宋厂长,这段时间厂里就日夜赶工,生产这些衣服。” 周工和宋厂长都表示没有问题。 宋厂长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工们:“都给我听好了。” “你们马上就有活干,到时候可不要怕累。” 女工们哗然一笑:“怕什么累,只怕没活干,没钱拿。” ...... 工厂买下,事情交代好。 陈望便返回了青城。 此时, 黄有掌柜正焦头烂额的应对着山海大酒店的攻势。 就在昨日, 陆赞又让山海大酒店进行了一波降价。 这次降价,力度更是超高上次。 菜式平均降价3元。 这让山海大酒店的价格远远低于天福楼。 黄有掌柜恼怒的说:“陆赞这个混蛋,不守规矩。” “这价格,都接近成本了。做生意不赚钱,做什么生意啊!” “要是每家酒楼都跟他一样,大家伙还做什么生意。” 蔡月荷给黄有掌柜出主意: “掌柜要不,你也降价。” “这样下去,天福楼可就没生意了。” 黄有掌柜扯着胡须,扭曲着脸: “只能降价了。” “真是世道变了,哪有这有做生意的。” 天福楼随即挂出降价的横幅。 山海大酒店应声而动,这次没有再降价。 他们宣称,只要点3道菜直接送一份汤。 再次把整体价格拉低。 黄有掌柜没有办法,只好说:“点3道菜,加送一道凉菜。” ...... 天福楼和山海大酒店的价格战,让整个青城的酒楼、饭馆都遭殃。 客人一进到这些酒楼,就说: “你们这价格高了,人家天福楼都只要...” “什么不送汤?山海大酒店都送...” 一时间,青城的酒楼和餐馆都只好降价。 几个资本不厚的老板,都挂出了告示“出售酒楼” 剩余的酒楼、餐馆老板,聚集在一起成立了自保联盟。 有趣的是,自保联盟的发起者是红掌柜。 红掌柜把老板们都召集在一起: “各位老板,我们不能坐视天福楼和山海大酒店坏了规矩。” “我们必须要找他们谈谈...” 老板们纷纷赞同。 红掌柜和曲园大饭庄的朱明远、醉香楼的齐河3人作为他们的代表。 红掌柜3人先是找上了黄有掌柜。 黄有掌柜说:“山海大酒店要是恢复原价,我马上就恢复。” 红掌柜说:“黄掌柜,你先把价格恢复了。” “山海大酒店,我们再找他们谈。” “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整个青城,你要以大局为重。” 齐河点点头,附和:“黄掌柜,你怎么做,就是把我们置于死地。” 黄掌柜嗤笑: “你们怕是不敢找他们吧!” “只敢来威胁老子。” 红掌柜以为能拿捏黄掌柜: “黄掌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掌柜挥手送客:“慢走不送,山海大酒店要是不改价,我也不会改。” 红掌柜3人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回去后,红掌柜几人商议决定联合城里的菜贩封杀天福楼。 “对了,别忘记附近大集的菜贩。”红掌柜叮嘱。 ...... 天福楼和山海大酒店,连续降价后,其实都是在亏钱了。 陈望告诉黄掌柜:“不要怕!看谁先撑不住。” 黄掌柜才算安了一点心,但还是很担忧: “万一要是,东家的钱撑不住...” 与此同时, 忠爷在海底捞旁边的店铺装修也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