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这边。”夜色下，几个人影出现在巷子里。　　 几人推着车，车上不知装了何物，鼓鼓囊囊，似乎很重，几人推得很是费力。　　 “老大，咱们真要扔出城去？”有人开口问道。　　 “外面就是官兵，去了不是找死吗？随便找口井，扔进去就完事，现在天冷，发现不了。”被叫做老大的人说道。　　 “嘿嘿，还是老大聪明，话说这里面装的什么？”手下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少废话，赶紧弄完回去领赏钱。”老大很是不耐烦。　　 “是。”几个手下闻言，神色大喜。　　 辗转多个地方，几人终于找到适合的位置，此处人家已经逃走，没人会发现，井也已经干了，不会引起怀疑。　　 “真是个好地方，扔进去。”　　 说完几人相互搭手，将车上的东西扔进井里，随即确认无人后，这才离开。　　 几人离开后不久，又有人来到这里。　　 “确认是这里吗？”　　 “没错，东西已经扔进去了，要不要捞上来？”　　 “不用，搞不好这些家伙会回来，先别动，走吧，回去告诉大人。”　　 ……　　 翌日，几人就找到钟艾，说起自己的发现。　　 自打与卢未远见面之后，钟艾就派人监视胡来贵的宅院，后者的很多事情就是他做的，也就是说，只要钟艾想，就能拿住胡来贵的把柄。　　 没曾想，自己这个安排竟然有意外收获。　　 “确认他们是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钟艾向几人确认。　　 “确定，咱们一直守着，就是那里面出来的。”　　 钟艾闻言，点点头，胡来贵的住处，悄悄送了东西出来，扔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钟艾很想知道。　　 “大人，咱们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去叫人，给他弄出来。”　　 “是。”　　 没多久，钟艾就带着人来到昨夜的井边上，吩咐手下把守周围，便派人下到井里。　　 手下进到井里，摸着黑将麻袋扎好。　　 “行了，把我拉上去。”　　 几人合力将其拉上来，此人出来之后，总觉得自己手上沾染了什么东西，便在衣服上擦拭。　　 “啊！”而其余几人见到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　　 后者此时的模样，脸上身上，全是血。　　 “怎么了？”这人有些疑惑。　　 “快，把东西拉上来。”钟艾却是顾不上这些，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现了大秘密。　　 那人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赶紧脱去衣物，却被钟艾阻止了。　　 “别脱，一会还有用。”　　 “大人，要不换个人？”那人知道钟艾的意思，苦着脸说道。　　 “换什么换？你小子捞上来的，不让你打开让谁去？”另外几人顿时不干了，这种脏活累活，有人顶就好。　　 而后，几人费尽力气，将东西拉上来，麻袋中还在不断浸着血水。　　 “娘的，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姓胡的给自己的侍女杀了？”几人很是疑惑。　　 那个院子里，除了胡来贵就是几个侍女，不由得几人这般猜测。　　 “摸一摸，头在哪？”钟艾很确定这是尸体，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随着搜索，几人在残肢中找到了许厉的头颅，看着眼前的人，钟艾全身发寒。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懂，这么好的长官，为什么会死于非命？　　 “大人，怎么办？”　　 “帮我个忙，把里面的东西，捞出来，换其他东西扔下去，把他们厚葬。”钟艾吩咐道。　　 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原本有还很多人集结，准备出城，可等来的不是出城的命令，而是解散，不仅如此，来的人也不是自家主官，而是胡来贵。　　 众人很是疑惑，却也只能听从吩咐，可时间长了，他们也发现不对劲，自家长官好像消失了一样。　　 于是很多人找到胡来贵，问起许厉等人的下落，几次三番，胡来贵再也忍不了。　　 连夜抓了好些人，然后放出消息，许厉等人密谋造反，出城接应统领是假，真正目的是为了投官军。　　 现在许厉已经伏诛，党羽也已尽数被抓，其他人只要尽心作战，概不追究。　　 这番话唬住了好些人，不过还有大部分人不信，自家长官什么习性，他们自然知道，所以私底下联合起来，调查许厉死亡真相。　　 发现许厉最后一天，是去了胡来贵府上，所有问题，都是指向胡来贵。　　 钟艾也在从中挑拨，将这些人全部拉到自己麾下，告诉他们，要造反的，其实是胡来贵，自己正在想办法报仇，将其诛杀。　　 ……　　 于此同时，卢未远也得到了钟艾的消息，他已经在与二人商议攻城，没想到又送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好狠的家伙。”裴元武看了信里的内容，暗自心惊，这些家伙，杀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　　 “咱们怎么办？照计划行事？”李肆业问道。　　 “不，钟艾此人，心思太深，如今手底下几千人，我不放心他。”钟艾的种种行动，虽然没有尽说，卢未远也猜得到。　　 此人心思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人，自己可压不住，要是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只怕这人还是要反。　　 “对，这种人我可不敢跟他待在一起。”李肆业摇摇头，他对这种人从来只有敬而远之。　　 “派人散播消息，张子诚在霍山吃了败仗大军覆没，放出话来，要杀掉蕲春几个主官，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还有，钟艾密谋反正，把证据也给胡来贵送去，让他们自己先乱，咱们趁机杀进去。”卢未远吩咐道。　　 “是。”　　 得令之后，二人出了营帐。　　 “好狠的家伙，这卢大人以前是知州？我看可不像。”李肆业大为感叹，这书生杀起人来，比自己都狠。　　 “的确是知州，无毒不丈夫，看来确实如此。”裴元武倒是觉得没什么，计谋该用就用。　　 “哎。”李肆业长叹一声，自己以后得防着点。　　 与他们所设想的一样，张子诚的话传出去之后，胡来贵整日坐立难安每次只要闭眼，就会看到张子诚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刀挥砍而来。　　 几日后，胡来贵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再接着，他又听说钟艾要反正，与官兵密谋攻城。　　 二话不说，就要将其拿下，后者自然不肯，直接反抗，无凭无据，闹到大统领那也是自己有理。　　 这句话，彻底让胡来贵陷入疯狂，而后双方带兵直接在城里打了起来。　　 城外的官兵得知消息，即刻发动攻城，只是稍有阻碍，便是破城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