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钟声,骤然响起。 国会大夏上的白鸽,在沉闷的钟声之下,惊飞而去。 一位身着黑服的传令兵,带着一封信,急忙地走上楼梯。 身边的士兵似是认识他,纷纷让路,没有做出任何阻拦行为。 士兵一路畅通,等他来到目的地时,深呼吸着,尽可能地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然后。 ‘叩叩叩’ 门声敲响,他略有不安地捏着信的角边。 半响,门内响起了声音。 “进来。” 带有一丝憔悴的声音响了起来,士兵又一次做出深呼吸,他推开房门,进入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其关上。 “总统,这是机密急报。” 他将信交到眼前这位魏玛共和国的总统面前。 尔后又站在边上,忐忑的心,让他不敢动弹。 “信?” 兴登堡摘下老花眼镜,抬起那双疲乏的眼睛。 “撤贷,还是又有工人运动啊。” 带着一丝无奈,他一边唠叨着,一边翻开桌案上的这份信。 随后,眼睛内的疲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凌厉的精芒。 压抑的氛围,突然间充斥在房间四周。 温度,凝固到了极致。 “苏联人,动手了。” 冰冷到极致的内容,道出了一个让人感到诧异的事实。 苏联人……动手了? 动哪里的手,又是如何去动手的。 传令兵感到不解,可坐在位置上的兴登堡,却感到阵阵不安。 这份不安,深深埋藏在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 传令兵连忙低下头,忐忑不安的心让他不敢再继续去看。 直至自己离开总统办公室,传令兵依旧是迷迷糊糊,什么都搞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刚才的一会儿,仿佛过了十年。 ………… 幽静的办公室只剩下兴登堡一人,他开始明白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做出错误决策,兴登堡把还在柏林内,并且当任第三军参谋长汉斯·冯·塞克特将军给叫了过来。 当塞克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总统办公室后,兴登堡才将自己手中的信,推到他面前。 待他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过后,不出兴登堡所料,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塞克特才重新抬起眼眸,眼眸倒影着兴登堡的神色。 “苏联的威胁,已经到了一个不可调控的地步,总统阁下,恐怕我们选择性站队了。” “站队……” 这一刻,他犹豫了。 从《凡尔赛条约》以后,德国无时无刻都处于‘站不站队’的尴尬位置上行。 西边是国际联盟等协约国,东边是社会主义阵营的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苏联。 在艾伯特还是魏玛共和国总统时期,他就有意无意地朝着英法靠拢。 可随着他被自己取代之后,德国便着力于将国家主权重新掌握在手上。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因此,兴登堡不愿意站队,无论是资本阵营亦或是社会主义阵营。 奈何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去做过多考虑。 苏联给予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即使苏联所干涉的只是埃塞尔比亚那边的内战。 最终,兴登堡做出了一个决定。 “反苏。” 斩钉截铁一般,他做出了决定。 “将‘反苏’作为当前主要任务。” “可一旦我们做出‘反苏’行为,我方与苏联的合作恐怕会中断,到那时候,必然会造成更大的饥荒问题。” “那就寻找其他力量,培养他们,让他们去反苏。” 塞克特神色一愣,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 “总统阁下,您不是想利用那个力量吧,那个法西斯力量。” 瞥了对方一眼,兴登堡开始整理桌案上的文件。 “放心,他们只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 “但如果狗不栓绳,怕会咬主。” “咬主,总比取而代之好,不是吗。” 他又一次抬起眼眸,看向了塞克特。 名字上,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冯’。 那是贵族的象征,代表着他们在德国内的高贵地位。 然而,这个地位的获取方式并不是和平,而是统治。 相对于沙俄贵族和以前的法国贵族,容克贵族至少还算是一个类人生物。 但他们的一切,终究是通过剥削得来,而这就成为了gc主义所要消灭的对象。 你是想跟一个对你‘收买拉拢’的人打交道,还是跟一个时刻都想把你吊路灯的人打交道? 答案不言而喻。 如若说塞克特对法西斯无感,那么他对gc主义则是警惕戒备。 因为,那是真正要他命的存在。 看着兴登堡那略带威胁的目光,他最终赞同了这一方案。 养一条法西斯的狗,总比提防gc主义要来得安心。 不久之后,柏林内部发出了一条秘密指令,塞克特将会以秘密使者的身份,前去德国西部,与阿道夫见上一面。 如若是以前,让塞克特这样的参谋长去见阿道夫,必然是不合规矩。 &nbzi党已经不同往日,在国会中不单赢得了不少席位,德国的西部大部分城市也都成为了nazi党的主要地区。 因此,派一位参谋长与他见面,是最合适不过。 塞克特对这位年轻人也颇为好奇。 &nbzi党带到这样的高度,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很好奇,这份好奇甚至胜过这次任务。 当他来到阿道夫的办公地点时,阿道夫便笑了一张脸亲自出来,以最大的热情招待塞克特的到来。 阿道夫显得异常激动,一出门就紧紧握住塞克特的手。 身边站着的都是阿道夫的最重要手下。 分别是戈林、罗姆、赫斯还有从施特拉塞那边来的戈培尔和希姆莱。 他们都是阿道夫最得力的助手,给予了他最大的帮助。 这些事情,塞克特自然知道,所以在他来到之后,便能感受到阿道夫的热情欢迎。 只不过边上还有一些人,似乎在做着什么记录。 像是记者,但塞克特更愿意将这些做记录的人,当成nazi党内的记录人员。 欢迎有多热情,谈判就有多紧张。 给足了塞克特面子后,阿道夫便将他引入房内,然后展开了交谈。 如果说刚才的欢迎,就像是朋友对朋友之间的热情,那么在进入房内后,气氛就开始凝固了。 塞克特打算用民族大义或者国家大义来与阿道夫交谈。 他强调:“苏联威胁太大,我们不可能独善其身。” “国际联盟已经受够了苏联,他们必然会站在德国这一边。” 他向阿道夫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所有的欧洲国家都会团结起来,组成一条反苏战线。 &nbzi党加入其中,就能获得利益。 &nbzi党将会获得更多的利益,特别是对德国西部城市的掌控。 塞克特告诉阿道夫。 &nbzi党留下一个位置,让你们的德国的新秩序中获得荣誉。” “这份荣誉是光荣的。” 塞克特的这番话确实很能打动人。 无论是戈培尔还是罗姆,都被深深打动了。 他们对‘荣誉’十分看重,也真因此,他们二人与希莱姆和戈林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但是,唯有一人没有被打动。 阿道夫的目光,依旧深邃。 幽暗的灯光下,泛着看不透的色泽。 他同样看重荣誉,看重德意志这个民族。 无论是他的本意还是他的意愿,都对这个概念充满了向往。 但他有一点异于常人,那就是煽动力。 阿道夫是懂得如何煽动他人的情绪,正因如此,他能看出塞克特的想法。 现在的塞克特,就是想用德国人最看重的荣誉,以此来利用他们nazi党,成为应付苏联的棋子。 棋子好用时,就能给点甜头,一旦苏联那边给予压力,nazi党就会被兴登堡直接抛弃。 如若是其他人或许会被迷惑,但阿道夫不会。 因为,双方都是同类人。 都是阴谋家。 “我相信这是我们的荣誉,历史也必然会给我们nazi党留下一个专属位置。” “但是!” 阿道夫将话锋一转,道出了一个‘但是’,而这一‘但是’立即让塞克特的心悬在半空。 &nbzi党很弱,无论是武装力量亦或是可以用来进行活动的资金几乎都可以用‘可怜’来形容。” &nbzi党内部还有许多问题还没得到解决,无论是面对群众的还是面对内部." "而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经费问题." 话里话外,阿道夫都在说一件事. 你想让我们办事,那当然可以,但是呢…… 得加钱。 塞克特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马听出阿道夫的弦外之音,心里也重新对阿道夫这个年轻人,做出新的评价。 如若一开始的时候,塞克特对阿道夫的评价仅限于‘带有一定亢奋的莽夫。’ 那么,现在的评价则高了些许。 ‘有脑子的野心家。’ 这个‘野心家’评价,足以证明塞克特的认可。 “经费当然可以,只要我们能达成真诚的合作,并未德国的未来做出贡献,你我便是一份子。” 阿道夫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办。 &nbzi党的经费确实出现了不少问题。 自从阿道夫击败了施特拉塞,鲁登道夫又不够主动,这使得nazi党完全性偏向于阿道夫一人。 久而久之,鲁登道夫便开始减少经费的输出,打算勒紧经费来要挟阿道夫,从而把权力给交出来。 这一手段确实取得了不少成效。 可是,塞克特的到来,给他解围了。 &nbzi党与德国gcd本身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既然如此,顺水推舟,同时还赚取一笔经费,何乐而不为? 但阿道夫还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nbzi党即将要做什么,警察部门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番话,塞克特犹豫了一下,便给予了答应。 反正他要做的事情,肯定是针对台尔曼等人,到时候不需要了,把他们扔掉就行。 得到允许后,阿道夫心中的计划,便得以实施。 &nbzi党的行动开始了。 掌握着又政府派放下来的武器,冲锋队开始了大规模搜捕行动。 德国的西部城市内,尽管话语权最大的是nazi党,但不代表只有nazi党。 在这里,依旧存在着不少党派。 除去这些杂七杂八的党派之外,gc党也在其列。 台尔曼从未放弃过对西部城市的解放和影响力输出。 一开始,台尔曼所采取的方案是温和的。 &nbzi党进行交谈。 施特拉塞一开始答应了,可自从他在与阿道夫的权力斗争中失败后,便没有了代表性。 于是乎,台尔曼的每一次交涉申请都被拒绝。 有一些人员甚至遭到毒打,差点造成生命事故。 得知不可能用和平方式解决之后,台尔曼便采取了地下运动方式,开始宣传gc主义思想。 &nbzi党太过于暴力,以至于西部城市内,有不少人对他们是持有反感态度的。 &nbzi党嗤之以鼻。 台尔曼更是利用合法的方式,在各大报纸摊位上开始做起了宣传。 &nbzi党带来了不少威胁。 毕竟苏联就摆在这里,他们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 &nbzi党也很难除掉他们,因为法律就在这里。 可是,随着绿色通道的开启,冲锋队便有了底气。 &nbzi党外的清党行为开始了。 手握着武器的冲锋队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而且目标明确,行动迅捷。 他们所要攻击的对象,都是发行过或者协助过德国gcd的印刷店或者周刊店。 轻则机器被砸烂毁坏,文稿被焚烧撕毁。 重则,出现人员伤亡。 有人尝试过报警,可警察来到之后,却视若罔闻,只是吩咐了一下‘别太过分’然后就离开了。 这本身就是一种同流合污的性质。 至此,一周的时间,西德城市几乎沦陷。 又因为有容克贵族的支持,阿道夫获得了大量的物资,他以这些物资分发给了支持nazi党的人。 至于那些不支持或者站中立位置的人,则遭到唾弃。 粮食危机压力下,无数人倒向了nazi,一些不愿意妥协的人,则遭到毒打。 眼见西德逐渐稳定后,阿道夫的目光投向了东德。 而台尔曼,也做好了准备。 属于德国内部派别斗争迹象,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