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宠坏了德共。 紧皱着眉头,玛利亚没有说话,而是用点头示意着他。 贝利亚见状,便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地说道。 “自从斯巴达克同盟失败之后,德共势力几乎销声匿迹,可是,在兴登堡去世之后,德共突然间崛起了,而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 玛利亚略有所思地点着头。 “然后,我们诱导了波兰内的革命运动,促使德共掌握了波森地区那一大片领土,而且在我方的协助下,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都成为了德共最重要的后援。” “可以这么说,德共从诞生到成长,都是在我们的呵护下进行的。” “然后到了德共与nazi德国的互攻互防战中,尽管武器装备都是由捷克斯洛伐克提供,但德共的大部分粮食还有他们的内部经济,都是由我方主导。” “到现在的德国战役,我们闪击柏林,强渡易北河,再到守住汉堡和沃尔夫斯堡,我们让德共走向了成熟。” “从诞生、成长再到现在的成熟,德共就像是一个孩子似的,由我们亲手带大。” “当他们需要粮食,我们就给他们提供粮食上的援助。” “当他们需要武器装备,我们给他们提供了免息贷款,甚至还考虑到工业适配性的问题,让捷克斯洛伐克与他们合作。” “在我们指导下成立的党组织可不只有德共,无论是一开始的亚美尼亚、匈牙利还是后来的芬兰和波斯,我们都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发展。” “但德共就不一样了,由于德共处于最为焦灼的敏感地带中,我们必须让他们活下来,所以给德共的帮助和援助,几乎没停过。” “这些东西一旦多了,德共就会形成依赖性。” “最终,这份依赖性让德共内的大多数产生了‘从属’心理,他们渴望更多,渴望直接成为苏联的一部分。” 说完,贝利亚重新归于沉默,同样也让玛利亚陷入了沉默。 她认同了贝利亚的话,因为对德共的过度关注和过度保护,最终使得德共内部的大多数人产生了依赖性。 这样的依赖性不单阻碍了德共的自主发展,更阻碍了德共的独立思考能力。 当然,德共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去想。 例如台尔曼,又例如一直追随着台尔曼的一位德共同志威廉·皮克。 像他们这样的人并不少,可是相对于大多数而言,却又显得不足。 所以,当大多数投票已经结束之后,台尔曼和威廉皮克都只能在表面上接受现实。 是的,就是表面上接受现实。 而玛利亚也会支持他们二人,尽可能地为自己的独立自主努力。 但那是需要后续去处理。 现在的德共,既然已经通过投票选择走‘苏联道路’,玛利亚也就无法阻止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应当优先解决的,是现在的西德、法国和英国问题。 可以这么说,大家的内部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 西德的问题是生死存亡,法国的问题是内部矛盾,英国的问题是殖民地不稳定,而苏联的问题是多线作战,还有在东亚那边,可能要面临着要与美国交恶的风险。 而他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西德。 按照约瑟夫所制定下来的‘世界革命’方案,德国必须统一成一个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然后,开始影响法国。 将法国染红后,就等同于染红了整个欧洲。 跟着这个方案去走,玛利亚和德共便开始制定对西德的作战计划。 当然,玛利亚还是提出一开始的担忧,那就是苏军的过分介入,导致德共在德国内的缺乏控制力。 要知道,即使德共在巴伐利亚这边出力很足,好几场大战都参与其中。 但事实上,苏联的影响力已经盖过了德共,不仅仅在中北部,就连南部也是如此。 所以玛利亚给了他们一个建议。 “西德由你们去收复,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有限的支援,但德国是你们的国家,后续的战争也只能属于你们。” “如果英法两国介入,我们会出手,但如果英法两个不介入,我军会暂且不动。” 虽然说,这是玛利亚给的建议,但事实上就是玛利亚的要求和自己的态度。 德国战役中,苏军该打的仗已经打了。 尽管现在的德国依旧挂着阿道夫的名头,但阿道夫已经失败了,奥地利在红四方面军手上开始重建。 所以,现在的德国内战,从原来的反法西斯战争,转变为现在的路线斗争。 接下来的战斗,如果不能由德共人民军自己去完成,那么他们这个国家政权就是‘得不正统’。 玛利亚的态度让德共内的亲斯派很不满意,这些亲斯派正是投票时选择了‘苏联道路’的大多数人。 他们向玛利亚直接摊牌。 “我们与约瑟夫书记有过约定,约瑟夫书记说过会全力支持我们的。” “对,约瑟夫书记确实在支持你们,但那是政治上的。”玛利亚双手十指互相交错,带着一丝不可否决的威严,继续补充道。 “军事上的战略安排是由我来负责,既然如此,你们就必须由自己去完成战争。” 一名德共党员当即叫道。 “那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不,这不是要求你们去送死,而是要求你们去成长。” 轻拍打着桌案,像一个老师似的,玛利亚对这位德共同志发出质问。 “如果你们连已经残废的西德都解决不了,那么,到未来,你们遇到更多的困难,你们又要如何自我解决?” “记住,你们的革命是为了德意志人民,而不是为了你们自己。” “如果连德国人民都无法信任你们,那么你们就不配带领德国人民,走向社会主义道路。” 说罢,玛利亚便起身而立,转身就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她会命令苏军,好好把守在重要的地段。 这些地段远离城市,不会给城市内的德国人民带来影响。 而且这些驻扎在德国境内的苏军部队,都会成为最后的保险,一旦德共人民军真的没打过,那么苏军就会出手。 但他们也只会以保险的身份存在。 德共的战斗,必须由他们去结束。 只不过,苏军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条暗线任务,这条暗线所指向的,正是法共。 法国内还在进行革命,大量的工人已经走上街头,他们在法共的带领下,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和锤子旗帜。 这面旗帜让法国内部无数人感到害怕。 法共所带领起来的工人运动,似乎势不可挡了。 但是,事实却非如此。 身为这场工人运动的主要领导人,莫里斯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贝当政府的巨大压力。 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并不是沙俄,法国很强大,军队力量很稳定。 所以,当莫里斯所带领的法共运动,要试图辅助苏共的二月革命之时,法国军队立即给了他当头一棒。 首先是洛林地区的工矿,虽说铁路线被炸毁了,而且又有两三百名老兵矿工组成的游击队。 但是,在了解到此事之后,洛林军团就已经来到此处。 因为地形复杂,这些老兵矿工确实很难消灭,但因为洛林军团控制了重要地区,他们威胁着群众,这使得游击队十分艰难。 再说巴黎地区的工人运动。 尽管他们已经努力了,但是,掌握着绝对兵权的贝当政府,却从未有过妥协。 是的,军权方面本应由戴高乐负责,但自从工人运动起来之后,戴高乐便退到了二线。 有记者问访问过他,希望可以探知到戴高乐对于工人运动的看法。 毕竟,戴高乐也是一位法国英雄,他可是打赢了摩洛哥战役,也击退过意大利的大军。 但是,戴高乐却以‘精神衰竭’为理由,拒绝了访问。 所以在戴高乐病退之时,兵权落在了贝当手上。 贝当可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他用尽所有手段,打算抹除掉政坛中,与戴高乐有任何关系的痕迹。 而且,他对待法共的工人运动更是残酷无比。 一开始,他只是命令地区警察去进行镇压。 当警察镇压无效之后,便开始给予了警察可使用热武器的许可资格。 当工人运动扩大化之后,贝当便出动了地方部队。 本应用来保家卫国的军队,这一刻,成为了镇压人民运动的爪牙。 法共有很多同志都受到了迫害。 一些人是在路上行走着,突然间被蒙上了头套,然后第二天在河上看到他。 一些人是直接失去工作,同时被安插了各种莫名其妙的罪名,没收了财产,逮捕入监狱。 这些同志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迫害。 而且,在工人里面,出现了大量的工贼。 这些工贼不单出卖了同志们,而且还分化了工人团体。 工人们的诉求是纯粹的,但也正因为这份纯粹的诉求,有不少工人都被工贼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双眼,被他们所利用。 贝当政府也似乎察觉到这些工贼的可用之处,于是便利用他们的‘贪图私利’,将工人团体分化成了各个派别。 而众多的派别里面,以激进派和投降派为主。 激进派所主张的是‘继续罢工,斗争到底’,投降派则是劝说放弃罢工。 一开始,这些工贼还不能有什么气候作用。 但随着贝当政府的介入和利用,工贼们立即有了靠山。 于是乎,工贼群体里面,有了各种经典语录,如: “资产者已经许下了承诺,他们会退出眼前利益。” “资产者还说了,他们也有苦衷,他们也是劳动者。” “工人同胞们,我们应该反思,应该先从自身角度去思考。” “你们想想看,我们都要吃饭的,都要生活的,再罢工下去,你们还有工资吗?我们应该知足。” “打工人并不是每天都能正点上下班,就像是我们并不是每一顿饭都能吃上热乎的。” “弹性工作是合理的,那群嚷着‘压榨,剥削’的亢奋工人,难道就只是加一两天班,然后就受不了了?” “难道我们现在指望的是,房价很低,工作随便找,一点压力都没有?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吧。” 这些言论充满了阴阳怪气,甚至是很不合理的,但依旧有不少工人觉得,他们说的内容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 例如,他们需要工作,如果罢工了,到后来厂长们把他们辞退,他们又要怎么找工作呢? 再有一点,他们确实是需要收入。 尽管法共给他们提供了很多的补给资源,保证了吃喝稳定。 但是,吃喝归吃喝,这些都东西可不是钱,只能保证生理需求,却无法保证心理需求。 而且,随着工贼言论的不断渗透,法国的企业家们也纷纷下场。 他们开始装起来了,自称自己是‘弱势群体’,怎么惨,怎么努力,怎么艰辛。 一些资本家甚至自称他们是‘劳动资本家’,硬是要在前面安插‘劳动’两个字。 大力宣传之下,法共的革命团体开始出现了松动。 若非法共通过《工人日报》,揭穿了他们的各种谎言,恐怕会有更多工人被蒙骗,被忽悠。 可即使如此,工人团体里面已经出现了分裂。 这些被分裂出去的工人,会以一种愧疚的目光看向仍在战斗的工人们。 法共的同志们并没有怪罪他们,他们在《工人日报》中就写明了,这些被分裂出去的工人,都是被蒙骗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群无耻的工贼。 通过《工人日报》的强大影响力,工人内部暂时得到了稳定。 但是,战斗并没有就此而进入优势。 相反,正因为出现了大量的工人分裂,这些被分裂出的工人开始被资本家和贝当政府给利用起来。 他们将这些工人进行包装,进行宣传。 双方的宣传战便立即进入白热化。 可是,宣传归宣传,贝当政府可不会只打宣传战。 在双方的宣传战处于僵持之时,贝当政府所派出军队,已经打算以‘通过物理’的方式,消灭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