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华早先介绍过规则。 　　 依据排名位次选择座机。 　　 编组和搭档同样由位次高的人先选，但遵从‘双向选择’的原则。 　　 其实这个规则可有可无。 　　 因为学员们相互生活，训练了三个月，彼此结识，大部分都在事实上组成了朋友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划分宿舍时，学员们就被有意地划分成了四人一间，因此在学员中，宿舍舍友关系是编组意向中，占据数量最多的关系。 　　 在昨天私下的交流中，有将近一半的学员都以宿舍舍友作为编组搭档的对象。 　　 ..... 　　 陈仁站在台上，脸色平静，依次选择了沈光耀，杜小武，边永刚。 　　 沈光耀作为好友和剧情人物，是必须要选择的，而杜小武，边永刚，在日常的训练中，也展现出了他们各自所被认可的特质。 　　 四人平日就亲近无比，现在成组，也并不出乎霍德华和其它学员们的预料。 　　 霍德华看着站在一边的，以陈仁为首的四人编组，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期待着，这个由两名最优秀学员所组成的队伍，会在战场有什么样的表现。轻轻地点着头，然后叫出了下一个名字。 　　 “詹鸿宾！” 　　 ...... 　　 编组结束。 　　 霍德华带着成组的众人来到机场一角的停机坪前，随着数名地勤人员将遮掩草棚拉开，三架双座双翼训练用机也顿时出现了学员们眼前。 　　 虽然在之前的理论教学阶段，被霍德华不止一次地带过来实地讲解飞机，但当终于能与飞机进行近距离接触时，每位学员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激动起来。 　　 “陈仁！沈光耀！詹鸿宾！”霍德华站在教练机前，大声喊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登上教练机后座！先由你们的‘飞行教练’为你们演示该如何驾驶，飞行，以及降落！” 　　 随着霍德华话音落下，三名身穿军服的志愿队队员跑上前来。 　　 陈仁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俱是带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飞机。 　　 ...... 　　 陈仁摸着满是冰凉的金属机身，登上飞机，坐在后座，将改装后加载的防护所用的整流罩扣上。 　　 然后仔细地观察着前驶的飞行员的操作，同时认真听着他的讲解，心中将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如同本能般的操作要领与实际一一对应，恍惚中，陈仁像是化身正在操控起飞的驾驶员，操控着飞机在天空翱翔。 　　 ..... 　　 当飞机降落后，霍德华再度将三人喊至身前，一一询问，考察着刚才的飞行感受和观察到的操作要领，三人将各自的体验和感悟一一说出。 　　 霍德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训练用机操作简单，以你们首飞的观察和感悟，可以尝试着进行驾驶。” 　　 说着，霍德华便再度对着一旁的‘飞行教官’下达指令。换做陈仁三人驾驶，教官们坐在后位引导纠正。 　　 陈仁坐在驾驶舱里，看着身前繁多且复杂的仪表盘、指示器和各种按钮、操纵杆，强烈的熟悉感和久违感顿时扑面而来。 　　 ——理论学习阶段，霍德华带领着学员们多次进入驾驶舱，讲解和记忆驾驶舱的各种指示器，按钮和推拉杆。 　　 陈仁视线在滑过按钮，推拉杆的同时，心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其表示的含义和功能。 　　 陈仁按下点火开关，各种仪表盘瞬间启动，陈仁操纵驾驶杆向前推进，飞机缓缓前行...... 　　 ...... 　　 陈仁三人首次飞行成功，为其他学员们做了一个良好的示范。 　　 从上午到傍晚，每位学员都在飞行教官的陪同下，成功驾驶飞机。 　　 而这，也正式开启了实飞训练阶段的进程。 　　 每天，学员们都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停机坪集合，只要天光稍亮，就会第一时间进行飞行训练。 　　 半个月后。 　　 霍德华宣布学员们将‘独立飞行’。 　　 包括陈仁在内的学员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都有或轻或重的忐忑，但当真正独立飞行后，这忐忑和紧张便转变成为了能够自由翱翔天空的兴奋和激动。 　　 白天飞行，晚上复盘，所有学员们的飞行经验和熟练程度都在快速上涨。 　　 如此，一个半月后。 　　 当所有的学员们都能独立，熟练地驾驶教练机，甚至作出三四种战术动作后，霍德华便再度将学员们集中起来。 　　 “各位准飞行员们，你们掌握、驾驶飞机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先前为你们制定的计划已经不再适用。”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将教授你们驾驶真正的战斗机。” 　　 “明天早上在东区停机坪集合，你们可以挑选真正属于自己的战斗机了！” 　　 “另外，据盟军国际传来的消息，日本法西斯似乎研发了一种新型的战斗机。目前还不确定这种新式战斗机是否会投放到昆明。” 　　 “但是，你们要提高警惕。” 　　 “另外，请你们尽快掌握苏E-15\/16，以及霍克-2\/3型飞机，以便你们能在不远的之后，去尽可能快地掌握从美国运来的新型飞机！” 　　 “.....” 　　 —— 　　 第二天，一早。 　　 陈仁，沈光耀，杜小武，边永刚四人便来到了东区停机坪，霍德华却是已经在这里了。 　　 “我们中最优秀的飞行员来了！”霍德华看到陈仁和沈光耀，顿时大笑起来。在过去数月的培训中，陈仁，沈光耀的表现一直都非常优秀，霍德华在心里已经将他们和另外同样不分伯仲的两人，都当成了准-王牌飞行员。 　　 “教官，我们还有很多知识要学习，比如编组间的彼此配合。”陈仁笑着没有出声，沈光耀便微笑着开口说道。 　　 “的确，你们作为单机飞行员，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的战术动作。但编组配合，却是.....”霍德华闻言，陷入沉思。 　　 “或许是时候，让陈纳德队长来到这里了。” 　　 “不过现在。”霍德华笑道。“你们该挑选飞机了。” 　　 “然后，起飞。” 　　 陈仁和沈光耀彼此对视一眼，来到了停驻着的战机旁。 　　 战机整齐斜停，机身与跑道呈45度夹角，每一架机身都被擦得锃亮，金属机身和机翼闪烁着特有的冷硬的幽芒。 　　 陈仁走到一架苏E-16前，怔怔地看着身前的战机，慢慢地伸出手，触摸到机身的瞬间，从上面传来的冰冷就让陈仁瞬间惊醒。陈仁凝望着这架战机，感受着战机的呼吸和涌动..... 　　 “苏E-16？明智的选择。”霍德华来到陈仁身边，笑着对陈仁道。“你可以为这架战机取一个名字，并且为其涂抹上你所愿意的涂装。” 　　 “当然，你可别忘了还要涂上‘青天白日’，这是来自你们政府的要求。”霍德华有些不理解地摊了摊手。 　　 “名字.....” 　　 “那就叫你‘狰’吧。” 　　 “‘争？’”霍德华听到这个发音，默默地重复了一句，有些不理解地看着陈仁。 　　 “‘狰’是中国古代的山海异兽，书上记载‘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相传狰所到之处会带来灾难死亡。” 　　 霍德华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由衷感叹：“很恰当，我丝毫不怀疑，你会给日军飞机带来毁灭。” 　　 陈仁笑着回头，看到了走过来的沈光耀。 　　 “光耀，你呢？” 　　 “叫做‘梼杌’（táo wù）” 　　 “啊？这又是什么意思？”霍德华嘴角有些抽动，难以理解的异国文化让他在这一时间感到无法交流。 　　 陈仁笑着对霍德华解释道。“梼杌，是中国神话中上古时期的四凶之一。” 　　 “......” 　　 霍德华脸色复杂，看着两人，情不自禁地说道：“我有种感觉，你们两个，将会成为日本空军最难以摆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