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城内,姜阳与赵云两人,围坐于简陋的营帐之中,商讨应对之法。 “仲贤,虎豹骑乃曹魏精锐,速度与战力皆非寻常骑兵可比。我观此地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若任由其驰骋,我军恐难抵挡。” 赵云率先开口,透露出一丝忧虑。 姜阳点点头:“赵将军所言极是。 虎豹骑之名,威震天下,非等闲之辈可敌。 幸好新野临近白河,水势汹涌,可削弱其战力。 不过,赵将军不必担心,今日虎豹骑前来,声势虽大,并非为了新野。” “此话怎讲?” “依末将之见,虎豹骑此番前来,一是接应溃败的新野魏军,二是防备我军继续北进,应该很快就会退去。” 赵云闻言,眉头微皱,转而望向姜阳:“仲贤何出此言?虎豹骑乃曹魏精锐,曹真亲至,岂有不战而退之理?” 姜阳轻轻摇头,解释道:“曹真此人,素有雄心壮志,但近来一直被曹休的光芒所掩盖,未能如愿成为军中大将。 此番他领虎豹骑前来,我看更多是为了向曹魏上下展示自己的领兵能力,证明自己才是对抗大汉的栋梁之才,而非为了攻城略地。” 赵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真如仲贤所言,那曹真此行,岂不是一场作秀?” “正是如此。”姜阳点头确认,“他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但并非一定要通过血战新野来实现。” 次日晨曦初破,虎豹骑铁蹄轰鸣,如乌云压境,转瞬已至新野城垣之下。 曹真跨坐骏马,铠甲映日,寒光凛冽,手中长枪直指苍穹,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 他未急于动武,而是令麾下精锐在城前列阵。 “姜阳、赵云,尔等鼠辈,速速开城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否则,城破之日,便是尔等授首之时!” 曹真声如洪钟,响彻四野。 姜阳和赵云自然不会理他。 果然,正如姜阳所料,曹真在城下耀武扬威一番后,便下令虎豹骑退回,并未过多纠缠。 城头上,姜阳与赵云相视一笑。 “看,正如我所料。”姜阳轻笑道,“曹真这是在向世人宣告他的存在,同时也是在向我们发出挑战。但他深知,新野城防坚固,我军士气高昂,硬攻只会损兵折将,对他无益。” “曹真此人,虽非等闲之辈,但终究难逃名利二字。”姜阳感慨道,“不过,他此番退去,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曹魏势大,虎视眈眈,我们仍需加强戒备,准备迎接更加艰难的挑战。” 赵云点头赞同:“仲贤所言极是。我们当进一步巩固城防,提升士气,同时加强情报收集,确保对曹魏的动向了如指掌。” 说完,两人望着曹军撤退时那列队整齐、气势如虹的虎豹骑,姜阳与赵云的目光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几分羡慕与渴望。 虎豹骑的骁勇善战,尤其是其胯下战马之雄健,让两人深知战马对于提升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性。 “若我军能有如此良马,何愁不能横扫天下?”姜阳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赵云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是啊,战马乃军中利器,不可或缺。只是,中原之地,良马难寻,除非……” “除非再赴草原。”姜阳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这次去武昌,便劝说先生,让诸葛乔出使草原,多运回些战马。”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仲贤此计甚妙。诸葛乔才智过人,定能不负所托。只是,此行路途遥远,风险不小,需得妥善安排。” 姜阳点头:“此事我自会详加筹划,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还需加强军中马匹的饲养与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并肩立于新野城头,远眺宛城方向,天边残云如血。 良久,姜阳缓缓开口:“赵将军,先生来信,若襄阳战事稳定,便让我带兵去武昌,一起南下。” 去了武昌,那南阳这边的进攻就要停滞,姜阳必须征求赵云的意见。 赵云昨天就已经知道这事了,并不意外,直接开口问道:“仲贤你怎么看?” “赵将军,南阳乃曹魏重地,魏军虽遭重创,然其根基未动,兵力仍有五六万万。 且南阳紧邻洛阳,对曹魏而言,此地失守则门户大开,必全力以赴,不容有失。” 赵云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仲贤所言极是。 我军虽士气高昂,连战连捷,但兵力毕竟有限,且长途奔袭,补给不易。 若此刻强攻宛城,恐陷入持久战,于我军不利。” “正是此理。”姜阳接过话头,“关中、中原之地,曹魏经营多年,实力雄厚。 一旦宛城告急,曹魏必调集四方兵力,誓死守卫。 届时,我军将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胜负难料。” 赵云沉吟片刻:“再者,我军连胜之后,将士们虽斗志昂扬,却也需休整。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若急于求成,恐反伤士气。” “如此说来,赵将军也认为,此时北上并不是好的选择,对吗?” 赵云点点头:“本将虽然很想直取洛阳,不过,现在的局面,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妥当。” “赵将军所言极是,我军需以逸待劳,静待时机。”姜阳赞同道,“我们可趁此机会,加强防御,巩固新野、襄阳防线,同时派遣细作,潜入敌后,探听虚实,为将来决战做准备。” 赵云点头:“除此之外,我们还可联络南阳士民,争取民心。 南阳之地,百姓久受战乱之苦,若我军能仁政爱民,必能得民心所向,届时内外夹攻,宛城可破。” 姜阳眼中闪过一丝佩服:“赵将军深谋远虑,吾不及也。民心乃立国之本,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当广施仁政,以收拢人心。” 顿了顿,姜阳继续道:“江东此番大败,士气低落,正是我们顺势南下的天赐良机。” 赵云点头,目光锐利:“仲贤所言极是。 不仅如此,荆州这几年来人心浮动,江东的渗透无疑是其中一大原因。 若我们能趁机拿下豫章郡,将荆州与江东彻底隔绝,不仅能稳定荆州局势,更能为日后北伐奠定坚实基础。” “正是如此。”姜阳接过话头,“豫章郡地处要冲,一旦落入我军之手,江东将再难对荆州构成威胁。 同时,此举还能震慑那些意图不轨的之人,让他们知道,我汉军之威,不可轻犯。” 赵云沉吟片刻,道:“不过,南下之路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江东虽败,但底蕴犹在,且其水军强大,不可小觑。 我军需精心策划,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自然,多谢赵将军提点。” 很快,两人便分头行动,赵云驻扎在新野,分兵继续向东,打通与江夏郡的通道。 姜阳则去了趟襄阳,与傅肜交流一番后,便领着两万兵马,顺汉水南下,在武昌城与丞相汇合。 到了武昌城之后,姜阳发现,这城确实不好进攻。 城北紧邻武昌湖,根本展不开攻城队形,其他几个城墙也各有各的难处。 作为孙权经常呆的城池,确实是易守难攻。 事实上,古代攻城就没容易过,例如周瑜攻打江陵、刘备攻打夷道城,都是久攻不下。 与丞相讨论一番后,姜阳发现陆逊最大的依仗,便是他有火油竹弩箭,这对大型攻城器械的杀伤力很大,使得丞相连回回炮都用不了,更别说箭楼和大型云梯,要想攻城就必须克制火油竹弩箭。 姜阳围着武昌城转了几圈,寻找破绽。 在城北,他看到武昌城与襄阳城一样,为了加强防御,护城河与武昌湖连在了一起。 姜阳顿时眼前一亮。 “先生,弟子已经有了破敌之法。” “哦?当真?仲贤有何良策?” 丞相没想到姜阳这么快便找到了办法,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姜阳卖了个关子:“三日之后,便是城破之时,先生请拭目以待。” 当看到姜阳的旗帜来到武昌城后,陆逊便十分担忧。 没办法,这几年只要碰上姜阳,他就没占到过便宜。 不过,眼下对守住武昌城,他还是有些信心。 当年江陵城被破,主要是城内有内奸。 那次过后,他便引以为戒,把武昌城内的大家族全部调查了一番。 后来汉军占领了武昌城,撤退时那些家族都跟着走了,此时的武昌城内,只有少许平民,成不了气候。 只是,第四日,陆逊便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艘艘战船,从武昌湖里开到了护城河,战船本身高两三丈,再加上带护板的梯子,居然就跟城墙一样高。 陆逊并不紧张,暗道姜阳小儿也不过如此,居然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可以说,现在他最不怕的就是战船。 他当即下令火油竹弩箭攻击。 吴军将士们也神情轻松,他们仿佛看到了汉军战船熊熊燃烧的情景。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那些火油竹弩箭射到战船上面,就像泥沉大海一样,对战船丝毫没有影响。 “将军,这是为何?” “将军,火油竹弩箭为何没有作用?” “......” 吴军将士慌了神,不断询问着陆逊。 陆逊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他也正纳闷着呢。 很快,这些战船便冲到了城墙边,船上的汉军将士扛着盾牌,挥舞着长刀,杀上城墙。 这下子,陆逊立刻就慌了,一边命令吴军将士上前厮杀,一边命令火油竹弩箭加紧攻击。 可这一次,汉军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火油竹弩箭射在船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原来,之前魏军在攻打襄阳的时候,曾经造了一种战船,在船上覆盖了厚厚的沙土,当时汉军的火油竹弩箭就对那些战船无可奈何。 姜阳立刻决定活学活用。 汉军的这些战船全部都造得异常的结实,上面也全部都覆盖了厚厚的沙土,吴军的火油竹弩箭射到沙土上面,跟之前的情况一样,火在沙土的表面燃烧,对战船没有丝毫影响。 不仅如此,汉军也在最外侧的战船上侧面,覆盖了一块块盾牌,只要被火油竹弩箭射到,就把那些盾牌丢在水里,然后换上新的盾牌。 船上面,准备了很多的水桶,火势刚起,就立刻浇灭。 这下子,吴军火油竹弩箭彻底失去了作用。 不仅如此,汉军也学着之前的魏军,还在后面搭建了大量的浮桥。 汉军士卒可以通过浮桥直接走到船上,然后再从云梯直接攻击城墙上的吴军。 这次攻城,姜阳可不会犯魏军的错误,一开始就把盾车抬了上去。 并且,这些盾车都是安装的诸葛连弩的。 正当吴军将士惊愕之际,盾车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机械声,紧接着,连弩齐发,箭矢如蝗,密不透风,瞬间将吴军将士撕碎。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吴军阵脚大乱。 在连弩的射杀下,吴军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有过襄阳攻防战的经验,姜阳十分清楚马道的作用,在他的命令下,汉军很快就控制了马道,堵住了吴军上城墙的路口。 陆逊带兵冲杀了几次,都被带诸葛连弩的盾车死死挡住。 不仅如此,姜阳还学着魏军,让汉军工匠们加班加点,造出了几辆前所未有的巨型冲车。 此车车身覆盖着厚厚的木板,上面堆了几层盾牌,更在顶部堆积了两尺深的沙土,以防火攻与箭矢。 赵融、黄权等将,各自负责一个城门。 冲车,犹如一头身披重甲的巨兽,在战鼓的轰鸣声中缓缓碾过战场,直逼武昌城军的几个城门。 守城的吴军赶紧发射火油竹弩箭,从城头倾泻而下,企图点燃冲车。 然而,冲车顶上覆盖着厚厚的沙土,火油一触即灭,竹弩箭也尽数被沙土掩埋,未能造成预期中的伤害。 就算有燃起来的,也是沙土表层燃烧,没法对下面木制的顶棚造成伤害。 见不怕吴军的火攻了,汉军士气大振。 吴懿、黄权等人,也是赞叹不已:“还是安西将军有办法。” 冲车终于抵达了城门之下。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即将发生的碰撞上。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冲车狠狠地砸在了城门之上,城门的剧烈颤抖,仿佛是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一次,两次……城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逐渐变形,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终于,在一次更为猛烈的撞击之后,城门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轰然倒塌。 “城门破了!冲啊!” 陆逊看着四面八方冲来的汉军,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