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之上,波涛汹涌。 吴国水师战船巍峨,甲士如云,旌旗招展,气势如虹,凭着数量优势,把曹军水师堵在中间。 曹军水师亦战舰如林,严阵以待,同样显露出不俗的战力。 文聘看着如今的局面,忍不住一声轻叹。 收到曹真的传信之后,他立刻就组织兵马沿汉水往回撤。 不料没走多远,被骆统的水师拦住去路,还没来得及突破,背后孙权的水师也赶了过来。 “将士们,今日之战,只能用命。” 文聘大声鼓舞着士气。 “杀!” “杀!” “杀!” 见士气可用,文聘大手一挥,主动发起冲击。 随着战鼓擂动,曹军战船开始向骆统部疾驰而去。 骆统眼神凌厉,没想到文聘居然主动来攻,下令道:“弓箭手准备!” 顿时,吴国水师战舰上弓箭手齐刷刷地拉满了弓弦,瞄准曹军水师。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曹军水师。 曹军将士早有准备,纷纷竖起盾牌,并未取得什么效果,战舰调整阵型,弓箭手亦开始还击。 一时间,江面上箭矢纷飞,战况激烈。 两军战船迅速靠近。 吴国水师的楼船上拍杆高扬,重重砸向曹军战舰。 几艘曹军战舰在拍杆的巨力下,被击得七零八落。 好在,吴国水师的楼船,毕竟不多,曹军的损失并不是特别大。 两军战船很快搅在一起。 双方都迅速调整战术,发动火攻。 各种引火物往对方的战舰上倾泻。 一时间,双方不少战舰起火,烈焰熊熊,浓烟滚滚,将士们惊慌失措,阵脚大乱。 接舷战随即展开。 双方将士如猛虎下山,挥刀舞剑,与对方展开殊死搏斗。 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天。 江面上混乱一片,喊杀声、呼救声、船只碰撞声交织成一片,让人心惊胆颤。 当曹军向骆统部发动冲击时,孙权也指挥战舰向前。 他站在旗舰之上,注视着整个战局。 见曹军水师被骆统缠住,当即下令全军发动总攻。 吴国水师将士闻令,士气大振,攻势如潮。 曹军水师毕竟寡不敌众,尽管他们奋力抵抗,但还是在吴国水师的猛烈围攻下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 文聘立于战舰之上,目睹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他深知败局已定,只得大喊一声:“将士们,随我突围!” 孙权身披锦袍,气宇轩昂,站在楼船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战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他轻捋胡须,对身旁的张温说道:“文聘小儿,插翅难逃!” 张温点头附和:“主公英明,我东吴水师威武!” 孙权哈哈大笑:“今日之战,实乃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至尊圣明!” “多谢至尊!” “至尊万岁!” “......”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响彻天际。 孙权傲然挺立,享受着将士们的崇拜。 志得意满。 文聘率领着剩余的战舰,奋力冲破吴国水师的包围,向汉水上游逃遁。 “将军,吴贼水师自上游而来,只怕前路也有吴贼。” 听到这话,文聘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命令,舍舟上岸,向石阳而去,从江夏郡回襄阳。 而曹真,还在苦苦等待文聘的粮草接济。 “侍中,粮草还够几日?” 这场大火,并没有把所有的粮草烧完,司马懿组织将士们收拢,进行了清点。 “禀大将军,大概还够三日之用。” “三日,只希望华容和竟陵城中的粮食,能多一些吧。” 司马懿沉吟一番,似乎下定决心:“大将军,不如就地征粮?” 曹真闻言一震,所谓征粮,其实就是抢。 他没有半点质疑,立刻点头:“好,传令下去,就地征粮。” 曹军士卒闻令而动,犹如饿狼出笼,冲向附近的村落。 他们手持兵器,满脸凶相,将百姓们吓得瑟瑟发抖。 一名曹军将领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喝道:“速速交出粮食,否则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在村落中回荡,充满了威胁与恐吓。不知道是不是。 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躲在屋内,不敢出声。 但曹军士卒却不管不顾,他们破门而入,将百姓家中的粮食悉数搜刮出来。 一时间,村落里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一位老妪颤颤巍巍地走出屋门,向曹军将领哀求道:“将军,放过我们吧,这些粮食,是我们全家人的命根子啊!” 然而,那将领却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道:“你们这些黔首,也敢跟大魏争粮食?少废话,快交出粮食,否则,把你们一块拖走!” 老妪闻言,心如刀绞,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军士卒将仅有的一点粮食搬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此时,一名年轻妇女抱着孩子冲出屋门,她跪在曹军将领面前,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将军,求您留下一些粮食吧,孩子还小,不能饿着啊!” 那将领却不为所动,他一脚将妇女踢倒在地,恶狠狠地道:“滚开!别挡着老子办事!” 妇女摔倒在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曹军士卒却毫不理会,他们继续搜刮着粮食,仿佛百姓的生死,都与他们无关。 村落中的百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粮食被抢走,心中充满了愤怒、无奈与绝望。 曹真中军后面三十里。 陆逊率领的两万东吴大军,与张郃率领的一万曹军后部,正在对峙。 张郃策马而出,大声喝道:“陆逊,何人给你勇气,竟敢追赶至此!” 陆逊微微一笑:“张将军,你曹军失了粮草,已是穷途末路。我若不趁此时机追击,岂不失了战机?” 张郃冷笑一声,道:“陆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魏军虽失了粮草,但仍不是你江东鼠辈敢觊觎的。” 被叫江东鼠辈,陆逊不以为意,他挥动令旗,东吴大军便如潮水般涌向曹军。 两军瞬间便战作一团,喊杀声震天。 张郃勇猛无比,他挥舞长枪,与东吴将士奋力拼杀。 然而,失去了粮草的曹军士气低落,战斗力大打折扣,兵力又不足,渐渐落于下风,最后狼狈逃窜。 陆逊也不着急,尾随曹军身后,不急不缓。 曹军粮草被烧的消息,当然是姜阳派人通知他的。 刚收到消息的时候,陆逊有些狐疑,这姜阳小儿,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去了? “不知军师,派了多少兵马去烧粮?” “四千兵马!” “四千?” “不敢隐瞒大都督。” 身边将领,皆被震惊得无以复加,那里可有曹真的四五万兵马,真是艺高人胆大! 陆逊挥挥手,让信使去领赏。 不料,信使却不走:“大都督,将军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将军拜托大都督,能接济周边百姓一些粮食。将军说,以曹贼的德行,一定会抢百姓之粮,不留一粒。” “军师宅心仁厚,心思缜密,逊佩服万分。请军师放心,必不漏一户。” “谢大都督。” 此时,曹贼大营。 “报——!”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满脸惶恐地跪倒在曹真面前,“将军,大事不妙!文聘将军所部,在汉水一战中大败,如今正沿江夏向襄阳方向撤退!” 曹真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 “文聘将军所部,有万余兵马,为何败得如此之快?”" “禀大将军,吴王率部自武昌亲征,骆统率部沿夏水南下。文聘将军腹背受敌,被团团围住,故而大败。” 曹真跌坐下去,不愿相信。 “大将军,我军缺少粮草,若还沿汉水撤退,必会被江东水师截住。 眼下,也只能尽快渡过汉水,与文聘将军汇合,从江夏北返。” 司马懿上前一步,分析如今的局势。 “可我六万大军,如何来得及渡河?” “等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去竟陵吧。” 还有一句话,司马懿没有说出口: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总比全军覆没强。 曹真点点头,如今只有活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一声令下:“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启程,向竟陵撤退。” 第三天,曹军到了竟陵,发现此处总共才三十条小船,一次才能运六百兵马过河。 汉水上,波浪涛涛,扎竹排是游不过去的。 就算星夜不停,也要五六天才能全部运过去。 可算算日子,吴军水师已经走了整整三天,虽是逆水,只怕也快了。 “侍中,如今渡船不够,可能只有半数兵马能够过河,当如何是好。” “如今之计,只有选一大将,率兵马沿汉水西岸先行北撤,等时机合适,再接他们渡河。” 司马懿这话说的好听,可其中意思却非常残酷,这一部沿汉水西岸北撤的兵马,就是丢给吴军去追击的。 说白了,就是弃子。 曹真哪里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沉吟一番,抬起头来。 “右将军北撤心切,就请将军领兵两万,先行北返襄阳,我等殿后。” 大道上,曹真和司马懿,都来给徐晃送行。 他们俩的谋划,并无其他人知道,徐晃被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双手紧紧抱拳:“谢大将军。” 言罢,大手一挥,领兵北去。 曹真与司马懿互相对视一眼,轻叹一口气,赶紧坐船过河。 此时此刻,在枝江城里,就打不打当阳,黄权、傅肜等人正吵得面红耳赤。 此战的顺利,确实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所以之前,没有讨论是否北上的事情。 姜阳看着诸位将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 毕竟,他的真实想法,不能拿到台面上讲。 好在,老师马上就来了。 接下来,就该丞相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