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下,夕阳如血,姜阳策马归来,风尘仆仆。 不多久,两只飞鸽振翅,带着他的信笺急切划破长空,直奔成都。 第二天,丞相府中,烛光摇曳,丞相手执羽扇,静坐案前。 他手上拿着姜阳的密信,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没多久,赵云、黄权二人入内,丞相便把姜阳的信给他们看。 “姜阳之计,颇为周全。”丞相铺开地图,指尖轻轻滑过荆州、南中、益州的山川河流,“两位将军,你们看这布局,既可稳守荆州,又可步步为营,深入南中,最终合击孟获,实乃上策。” 信中,姜阳提议:坚守荆州,先平南中,再出祁山。 荆州的十二万大军,由赵融领着两万兵马在武昌,防备潘璋的出尔反尔;傅肜率领六万大军镇守新野、襄阳一线,抵御曹休的十万大军;廖化带两万兵马从襄阳向西支援汉中,拦住曹休和夏侯儒的两路兵马。 姜阳则领兵领两万兵马,从武陵郡入南中,直取牂柯郡的朱褒,然后西进直捣孟获在益州郡的老巢。 益州这边,黄权负责镇守成都,丞相与赵云领两万兵马,先去越嶲郡消灭高定的主力,再与姜阳在益州郡会合,两面夹击,合击孟获。 姜阳之所以建议黄权守成都,是为了体现了朝廷对黄权的信任,安抚一下益州本土豪强。 果然,黄权一点都没有被忽视的感觉,欣然接受。 他一抱拳:“末将定不负丞相所托,誓死守卫益州,静待佳音。” 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不过,赵云闻言,却双手抱拳,沉声道:“丞相,取孟获、高定等人的狗命,本将一人足矣。 荆州虽有重兵把守,但曹魏、东吴皆非等闲之辈,还需多加小心,仲贤守好荆州才是要务。 丞相更是应在成都坐镇中枢,不可轻离啊。” 丞相沉吟片刻,点点头:“子龙说得有道理,荆州乃我军根本,需有稳重之将镇守。” 当晚,丞相便写信给姜阳,建议就由赵云前去南中便可。 姜阳收到信,也思考了良久。 最后,他还是觉得,荆州这边没有问题,南中才是目前的关键,否则大汉会一直腹背受敌。 而且七擒孟获这么浪漫的事情,没有丞相怎么能行,姜阳自己也必须过去亲自见证。 江陵城内,夜色已深,姜阳书房的烛火依旧通明。 他伏案疾书,阐述丞相亲临南中的重要性。 “先生钧鉴: 弟子近日心中所思,皆系南中之事。 弟子以为,南中之地,民风彪悍,部落林立,若仅以武力征服,恐难长久。 唯有以仁德之心,辅以智谋之策,方能真正收服民心,实现长治久安。 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前将军,英勇无双,用兵如神,其威名早已震慑四方。 若论单枪匹马,直取孟获首级,前将军自是不在话下。 然,南中之事,非一将之力所能成,亦非一役之胜所能定。 欲使南中归心,还需先生亲往,以陛下之圣明、先生之仁德,加之前将军之勇武,三者合一,方为上策。 再者,朝中之事,有陛下圣明独断,后将军武略过人,杨大人文治斐然,足以确保朝纲稳固,万民安乐。 先生虽居中枢,心系天下,然南中之事,关乎社稷安危,百姓福祉,亲往安抚,实为必要之举。 弟子斗胆,恳请先生三思,以大局为重,不辞辛劳,亲赴南中。 弟子及三军将士,定当誓死追随。” 信毕,姜阳放下笔,轻轻吹散纸上的墨迹。 “马谡,马参军,你的名言,本将今天就要借用一下了。”姜阳脸上露出不要脸的笑容,“不对,这是本将的名言,关马谡什么事?” 很快,这封信就被送到了丞相府。 丞相丞相接到信后,细细品读,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最终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他反复咀嚼着姜阳的那句话:“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心中暗自赞叹姜阳的深谋远虑。 丞相府内,赵云、黄权、杨洪等人相继被召来,共同商议此事。 刘禅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丞相将姜阳的信件传阅众人。 姜阳的信,一下子把刘禅、丞相、赵云、黄权、杨洪等人都夸了。 这让大家都很满意,于是,刘禅、赵云、黄权等人纷纷帮着姜阳劝丞相答应,一起去南中。 刘禅首先开口:“相父,大师兄所言极是。南中之地,确实需要相父亲自前往安抚,方能确保长久太平。 赵云也是拱手道:“丞相,末将虽不才,愿领兵为丞相开路,确保此行万无一失。” 黄权道:“丞相放心,朝中之事,有我等辅佐陛下,定能妥善处理。丞相亲赴南中,实为蜀汉之幸,百姓之福。” 杨洪则补充道:“丞相大人以仁德著称于世,若能亲自前往南中,必能感化那些蛮夷之民,使他们归心于蜀汉。” 面对众人的劝说,丞相丞相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诸位所言极是,姜阳之计,深得我心。南中之事,关乎大汉大局,我意已决,亲赴南中,以安民心。” 姜阳安排好荆州的防务,告别傅肜、赵融之后,便领着兵马经洞庭湖,沿沅江一路逆流而上,到了辰阳后,改走官道。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兵至故且兰城。 故且兰城是牂柯郡的治所,朱褒的老巢。 姜阳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望着眼前这座小城,心中五味杂陈。 阳光斜洒在斑驳的城墙上,那不足一丈的高度,与成都和荆州那些巍峨坚固的城池形成了鲜明对比。 城墙上的石头,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松散,缝隙间杂草丛生,更添了几分荒凉之感。 姜阳怀疑,将士们不用云梯也爬得上去。 “这…就是朱褒的老巢?” 姜阳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惊讶。 他身旁的马谡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声附和道:“将军,此等城防,恐怕连寻常的山贼窝都不如。” 姜阳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心中暗自思量:这扇门,与其说是城门,不如说是几块木板随意拼凑而成,看起来都经受不住冲车的一次撞击。 城墙外面的护城河,也就一丈宽,上面绑吊桥的绳子居然是竹蔑的。 姜阳看了看,忍不住吐槽:“这就是护城河吗?看起来更像一条臭水沟。” 话音刚落,清风拂过,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凉意,反而将那股恶臭吹得更加浓烈,将士们纷纷捂住口鼻,差点吐出来。 姜阳毫不怀疑,这是整个故且兰城防守最强的一环。 他往近处走了走,发现沟里漂浮着一些污秽之物,看来城里人的生活污水都排到这个沟里。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数年,发现这时候虽然没有抽水马桶,也没有污水管道,但城池都比较干净,像故且兰这样极端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显然,在朱褒的治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原始而落后。 “看来,朱褒不仅无心政事,更无德于民。” 姜阳抬头看向城头上的朱褒等人,暗自觉得他们可怜,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样的条件是怎么吃下饭的。 不过,想到历史书上关于欧洲的记载,顿时又觉得可以理解。 姜阳在这里胡思乱想,城头上的朱褒则一点大祸临头的觉悟都没有,可能在他看来,姜阳的汉军无论如何也爬不上这么高的城墙。 朱褒与一众将领站在城头,望着下方姜阳的大旗,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 “哼,区区蜀军,也敢来犯我?”朱褒的声音穿透空气,“哼,姜阳小儿,你以为凭你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攻破我的城池?简直是痴人说梦!” 姜阳并不急于反驳。 他转身对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本将听说,这南中之地,有那夜郎国,甚是自大。 你们也看到了,这朱褒不是夜郎国的人,却也跟夜郎国一样目中无人。 今天,就用我们手中的长剑,让他们知道汉军的威武!” 将士们纷纷挺直了腰板。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姜阳又看了看四周的大山,转身对着马岱、关兴和马谡下令,让他们一人去堵一个门,不能把朱褒放跑了。 马谡眉头紧锁,立刻提出了疑问:“左将军,兵书有云,围三阙一,如此将四门皆堵,恐朱褒困兽犹斗,反而不易擒获。” 姜阳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这马谡学兵书学傻了。 姜阳指了指远处的大山:“参军啊,你且看那远处的大山,连绵起伏,无边无际。若朱褒真的逃入其中,我们如何追踪?又如何能保证他不再为祸一方?” 马谡顺着姜阳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明白,一旦朱褒逃入大山,再想追捕将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他不禁吞了吞口水,摇了摇头,表示对姜阳决策的认同。 姜阳笑骂道:“那就老老实实把城门堵住,放跑了朱褒,你自己去追。记住,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灵活运用才是。” 说完,姜阳看向马岱和关兴:“你们俩也一样,从谁的城门跑的,谁就去把他抓回来。” 三人一听,领着兵马,一溜烟跑去堵门,生怕慢了一步。 随着三路人马迅速就位,故且兰城被彻底包围。 城内的朱褒见状,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急忙调集兵马,准备死守城池。 然而,一切都晚了。 几架威武的冲车摆在一旁,它们静静地矗立在营地边缘,宛如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冲向那座坚固的城池,揭开攻城战的序幕。 之所以这么快就造好冲车,是因为姜阳找到了最快捷的方法。 他深知,传统冲车的制造不仅耗时耗力,而且在战场上往往难以迅速响应多变的战局。 于是,姜阳独辟蹊径,设计出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快速建造方案。 首先,他命人精心打造了两架坚固异常的两轮战车作为基础,这些战车不仅结构稳固,能够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还在车顶巧妙地搭建了木棚,保证了攻城士兵在冲锋时的安全。 当大军逼近目标城池时,他亲自挑选出一棵棵高大笔直、质地坚韧的大树,这些树木将成为冲车的核心。 工匠们迅速而有序地砍伐树木,去除枝叶,仅留下树干部分。 随后,工匠们合力将大树的两端高高抬起,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预先准备好的两轮战车上。 树干的一前一后,各放置一辆战车。 随着树干的稳固就位,原本的两轮战车瞬间“变身”,成为了一辆带棚的四轮冲车。 为了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姜阳还准备了充足的备用战车,共计二十几辆之多,足以在短时间内构建出十几架冲车。 这一战,四架就够了。 随着战鼓的擂响,攻城之战开启。 叛军的弓箭手,尽管拼尽全力,站在城墙上,箭矢如雨般倾泻,却如同蚍蜉撼树,难以触及汉军那坚实的盾墙与远射程的弓弩。 汉军的箭矢精准而致命,每一次齐射都让城墙上的叛军哀嚎连连,士气迅速跌至谷底。 “这…这怎么可能!” 朱褒军立于故且兰城头,望着下方严阵以待的汉军,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力感。 正当朱褒陷入沉思之际,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突变。 只见几名汉军精锐,身形矫健,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箭雨之中。 他们手持两把特制的巨大镰刀,瞄准了连接城墙与地面的吊桥绳索,镰刀猛然甩出,精准地勾住了绳索,随后十几名士兵合力猛拉,绳索应声而断。 吊桥轰然落下,尘土飞扬中,城门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被轻易破除。 “快!保护城门!” 朱褒惊慌失措地大喊,但一切已晚。 简陋的城门在冲车的巨大冲击力下显得不堪一击,第一次撞击便轰然破碎,木屑纷飞,城门轰然倒地,露出了一条通往城内的血腥之路。 汉军的精锐部队,推着厚重的盾车,如同移动的堡垒,紧随冲车之后,冲进了城门。 盾车后面,士兵们手持长矛利刃,严阵以待,任凭叛军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也未能穿透那坚实的防护。 进入城内,汉军便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叛军被冲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将军,快撤吧!我们挡不住了!” 一名副将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到朱褒面前,脸上写满了绝望。 朱褒环顾四周,只见昔日繁华的城池如今已成修罗场,叛军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毫无意义。 “撤?往哪里撤?” 朱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 “西门!西门或许还有机会!” 副将急切地建议。 朱褒带着亲卫,慌不择路地向西门逃去,心中默念着:“但愿上天能佑我一命。”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当他们刚冲出一段距离,便迎面撞上了关兴率军攻破西门后的肃杀景象。 朱褒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朱褒,你逃不掉的!” 关兴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他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直指朱褒。 朱褒的亲卫们奋力抵抗,但很快便被汉军精锐一一击溃。 “我朱褒一生征战无数,未料今日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朱褒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他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 他环顾四周,只见叛军们或死或伤,或逃或降,整个战场一片狼藉。 “罢了,罢了!” 朱褒长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准备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或许,他还可以做最后一搏。 他猛地转身,向着北门方向狂奔而去。 那里,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然而,当他刚跑出几步,便听到四面八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他愕然回头,只见汉军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朱褒与叛军彻底困在了中间。 突然,朱褒看到了姜阳。 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呛天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