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鑫这孩子只能给人提供万千个问题,但要真想实现这些想法,少不得周全至极的方案才行。 “师父……” 扶苏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虑。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宽松长袍,头戴高冠的文人。 淳于越面容平静,“公子,为何事感到忧虑?” 扶苏沉吟片刻,说道:“父皇坚持要重修长城,还打算把战俘和罪犯全部送去参与修建,秦国律法严厉,这些人恐怕是有去无回。此外,还得征调百姓,如此劳民伤财,对于大秦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父皇意欲振兴商业,通过商业的繁荣来使大秦的财政达到均衡,但这振兴商业之举,后患颇多,可惜父皇心意已决。” 他面露愁容,身为大秦的长公子,扶苏绝非愚钝之人。 修长城和促商的益处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但背后的代价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他对始皇帝决策长久以来不满的根源。 淳于越平静地望着扶苏。 “这段时间,公子似乎改变许多,若在过去,定不会赞同兴商……” 扶苏一愣,“师父的意思是……” 淳于越淡然道:“如此转变,定有缘由,而公子身边唯一变量,似乎只有一个人……” 扶苏愣住了,“你是说……荆鑫。” 对于这个疑似弟弟的少年,他心中仍存有几分好感。 淳于越沉默片刻,“这孩子不简单。” “可恶!父皇对那野孩子越来越偏爱了……”胡亥的脸上满是怨恨,眼里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这一段时间以来,嫉妒和怨恨的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灵,让他变得愈发暴躁。 一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即将被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分走,胡亥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以呼吸。 赵高神情淡然,“公子忘了我的话了吗?” 胡亥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略微缓和,但牙齿依然紧咬, “我未曾忘记,只是这口气咽不下……本该是他在我父皇膝下承欢,如今他的位置竟被一个野孩子取代了!” 赵高心里闪过一丝不屑,这小子真是不成器。 如果不是这孩子容易操控,他又何苦来帮他出谋划策,争夺皇位? 他深吸一口气,语带玄机地说:“公子正值壮年,鹿死谁手尚不可知,那孩子虽常伴公子左右,但皇位只会落入最适宜之人之手,不会因感情左右。” 近来作为始皇帝的心腹,去见始皇帝时自然也见过荆鑫,将胡亥与荆鑫相比,优劣立现。他叹了口气,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至少胡亥会听他的话。 “主人……” 叔姬恭敬地向荆鑫行礼, “您要的东西都已备好。” 她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疑惑,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简单的发髻,身着朴素的火红襦裙,更显其身材匀称丰盈。 与之前相比,叔姬似乎更显丰润,气色也好了许多,青春洋溢的少女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荆鑫没有留意叔姬的神色,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院子里的工具上。 除了工具外,还有树皮、麻头、破布和渔网等原料。 即便是聪明如叔姬,也不明白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主人到底在策划什么。 “再叫几个仆人来帮忙吧……” 荆鑫沉思片刻后说。 叔姬恭敬地应道:“遵命。” 答应之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鼓起勇气问道:“主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跟荆鑫相处一段时间后,叔姬发现这位主人脾气极好,而且对她以礼相待。 在这个时代,奴隶不如畜生,叔姬只能感激自己有这份好运气。 荆鑫朝她微笑。虽然年纪不大,但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让叔姬心跳加速。 “我要造纸!” 叔姬闻言一愣,“造……纸?” 她一脸迷茫。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纸张,但许多人称丝绸为“纸”,荆鑫的话让她更加困惑。 但她记得自己的职责,不敢多问,很快就退了出去。 荆鑫在大将军府住了一段时间,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少年是他们主人的弟子,对他尊敬有加,不敢怠慢。 不久,叔姬带来了一些仆人。 荆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妈的,如果真能造出纸来,那可是改变时代的壮举! 以后,老子将名垂青史! 决定造纸,一是因为受够了沉重的竹简,二是,由于他的建议,始皇帝鼓励发展商业,大秦必将迎来商业繁荣的时代,而他发明的造纸术将是无尽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