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姬眨巴着灵动的眼眸,总觉得主子的话里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高深莫测。 荆鑫沉思片刻,再次提笔,在宣纸上落下数行。 一旁的叔姬眼睛渐渐瞪圆,满是不可置信。 这…… 荆鑫嘴角微扬, “按我说的去做……” 若想把启蒙学问广为传播,仅凭这些还远远不够…… 叔姬恭顺答道:“是。” 御史府内,张巷一返回便躲进了自己的书房,终日埋头苦干,虽说是研究补全《三字经》,但这孩童读物竟也令他如痴如醉。 “张大人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闭门不出?”一位御史好奇问道。 “谁知道呢,张大人平日里就性格古怪,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嘿,别忘了,他可是丞相的师弟,结果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御史府里。” “丞相师弟又怎样?整天抱着竹简,我看都快成书呆子了。”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话语间满是调侃之意。此时,房内的张苍神色专注,一字一句斟酌,笔耕不辍。 半个月后,“成了!”张苍搁笔,清瘦的面庞略显苍白,衣着不整,但眼中却神采奕奕。 他将手中那叠稿纸轻轻收起。 经他之手补全的《三字经》,篇幅已逾两千字。 虽然每页内容不多,但也足足有数十页。 “总算是不辱中尉丞所托……” 张苍长舒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有时更是通宵达旦。 多年的苦读积累,在这一刻化为他灵感的源泉,文字在他的笔下流淌自如。 然而,《三字经》贵在简洁精练,他一口气写了数千字,最终又反复删减修改,方才告罄。 咕噜噜——静谧的房间突然响起肚子抗议的响声,张苍清瘦的面庞闪过一丝尴尬,好在四下无人。 他慎重地将《三字经》收好,随后出门寻些食物充饥。 推开门的瞬间,四周同事免不了传来几声揶揄,张巷仿若未闻,怀抱着那些纸张,步出了御史府——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次日,“张御史……”荆鑫一怔,望着抱着一叠纸的张巷,心中不由生出疑惑。 难道《三字经》已经完成了?! 虽然编纂蒙学读物并非难事,但以荆鑫的严谨,成品定要成为经典,若品质平庸,恐难以过关。 张巷不知荆鑫心中所虑,他一脸兴奋地说:“中尉丞,您交代的《三字经》,我已经完成了!” 言罢,张苍将手中的手稿递给了荆鑫。 荆鑫郑重接过,细细翻阅。 前半部是荆鑫的初稿,后半部则是张巷补全的部分。 片刻之后,荆鑫放下《三字经》,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震撼。 张苍的学识远超他的预期。 不仅完美填补了余下的空白,甚至将《三字经》扩充至接近两千字! “中尉丞,怎么样?” 张苍满心期待地问道。 荆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 “张御史,大才啊!” 张苍如释重负,面上洋溢起喜悦之情。 对他来说,不怕任务艰巨,只怕辜负了荆鑫的期望。 “中尉丞,既然《三字经》已完成,不知何时开始推广此书呢……” 荆鑫微笑道:“《三字经》虽成,但如何传播出去呢?” 张苍一愣,脱口而出:“自然是抄写后广泛传播。” “此言差矣,单靠手抄,不知何时方能流传至千家万户。” 荆鑫微微一笑,“我大秦郡县众多,仅凭一人一笔,何年何月方能抄完?” “若是雇佣他人抄写《三字经》,成本必然增加。我们虽不图钱财,却也不能做赔本买卖,否则怎能支撑到全国皆有《三字经》呢?” 秦国律法修订严谨,每年需修订无数次。 每次新律法出台,都会命各郡县掌管律法的官员来咸阳学习抄录,官员们学成归去,再于各自郡县传播。 如此一来,即便最偏远的郡县也能得到最新的律法。 但这特权只属于秦律,《三字经》自然无法享有同等对待。 “这……” 张苍面露难色,他确实未曾考虑到这一层。 但他也不愚钝,转念一想,既然荆鑫当初能提出《三字经》的构想,必定已有应对之策。 “还请中尉丞指教……”张苍恭敬道。 荆鑫神秘一笑,“张御史,请随我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张苍一愣,随即点头跟上。 荆鑫领着张苍往内院行去。 院内传来一阵嘈杂,似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刚踏入院门,张苍便是一愣,待看清眼前的景象,他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