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在兖州。　　 你们非要查看，可以跟我一起回兖州去验证。　　 郭京如今也是兖州刺史。　　 从南京跟我一起来京东路采购物资。　　 这会儿还在等我们回去。　　 他自己装神弄鬼吹牛忽悠，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正常情况下。　　 肯定要被灭九族，而且天下人人欲得而诛之。　　 但他很幸运。　　 把我也招进了他的队伍。　　 他发现我的智慧和才能后。　　 直接拜我为师。　　 军队交由我指挥。　　 如今发展得有声有色。　　 重回东京勤王有望。　　 赵桓会变成误打误撞，创建一支有望拯救整个大宋的军队。　　 郭京也会因为始于装神弄鬼，最终建立天大的功劳而将功折罪。”　　 “但你救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宋！”　　 曾孝序有些不服气地道。　　 “活着不好吗？”　　 欧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按照历史发展，你这个时候已经被乱军砍死；妻女也沦为了暴徒的玩物！　　 社会要进步，国家要繁荣富强，老百姓要过上好日子；一成不变，没有实质性改变，都已经证明不行。　　 如果历史有机会重来，赵桓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为了他赵皇室和天下百姓能平安地活着，为了能见证后面的太平盛世。　　 我相信他都会支持真正彻底的改革变法，而不是继续隔靴搔痒，叶公好龙。　　 如果你们这些文人官员，真的为国家，为天下百姓好。　　 为什么非要想着抱残守缺刻舟求剑，最后大家一起死？？　　 说到底，你们对朝廷对皇上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你们升官发财，混官场欺上瞒下的口头禅罢了。　　 真正的忠心，是应该拿到最终的结果，至少要努力向结果靠近；而不是装样子，最后祸乱天下，害死所有人。”　　 曾孝序语塞，其他人也不敢再拿忠诚的大帽子来指责欧元。　　 欧元把一切都看得太透，他们那点虚伪的伎俩；欧元随口都能戳破。　　 基本都是多说多错，多错多受辱。　　 曾一圄这回也没帮她老爹说话。　　 “现在。”　　 欧元对曾一圄道，“你可以提前放了你爹，但你至少要完成三件事；才能抵消你爹的罪过，并通过这京东东路最高长官考核，获得五年路长任期。”　　 “哪三件？”　　 曾一圄喜忧参半地看着欧元问。　　 “一、让这些被绑住的人，交出所有的钱财赎他们自己的自由；数量太少的，还要用他们的才能，甚至是身体；为新社会做贡献来弥补。　　 今日未到场之人，所有的贪腐资金；也要全部追回来，并且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赎罪。　　 二、组织可靠的人马，今晚连夜出发，把能动用的钱；全部拿到东边的潍州，莱州和登州，南方的密州和沂州等地去把还没有因为朝廷沦陷消息蔓延到而涨价的便宜物资扫荡回来，跟着我们拉到南京去赚一把高价；为后面的大战做好钱粮物资准备。　　 三、把今日之事，通报全城官兵和百姓；让尽可能多的人明日正午在府衙前集会，我给大家做一次公开演讲，讲清楚一些新的变法，宣布对你们的任命；以及提醒所有人把接下来的抗金大战，重视起来。”　　 “诺。”　　 听到都是可以完成，而且都是对地方对自己有益之事；曾一圄果断严肃领命。　　 欧元：“明日演讲之后，还得把这里的新变法和决定，通报京东东路下辖府、州。　　 把全路动员起来，认真准备抗金战争；不要只会等死摆烂，或者动不动就指望南逃。　　 牛羊不反抗虎狼，逃跑是没有尽头的。”　　 “诺。”　　 曾一圄对欧元的变法思路，逻辑和反抗侵略勇气与决心，都很是认同；能协助欧元做这些事，她很是激动。　　 曾一圄有些小兴奋地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到父亲面前，亲自为他解开绳索。　　 曾家出了唐宋八大家曾巩这个保守派，但也出了曾巩弟弟曾布这个王安石变法的杠鼎支持者。　　 在王安石下去后，曾布延续三朝宰相。　　 曾家大多数人，都倾向支持变法革新手段来解决社会问题。　　 欧元很多语重心长，天马行空；但又铿锵有力的话，作为曾家二代旁支。　　 曾孝序能听懂，内心也倾向于支持这些激进之法下猛药来改变社会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富民的严峻问题；顺便进一步捞取自己的功名和地位。　　 但欧元的创新颠倒，尺度大到——直接抛弃依托君王改革的习惯思维，以依托百姓为主！　　 ——对文人儒生以批判为主！　　 ——直接启用一个年轻女子做一路（省）的长官（省长）！　　 ——让李清照这样的都没有机会入仕的女文人，直接成为炙手可热的文化宣传部部长！　　 这都完全超越了曾孝序和大多数文人的意料。　　 这样下去。　　 欧元还能做出多少匪夷所思，甚至让人肝胆俱裂的决定？　　 曾孝序都不敢往下想。　　 不过都是一些很聪明的文人，认真想一想，也都能想通。　　 欧元目前的变法，并不是什么高科技；都是一些自古都有，只是没常用的做法被重新启用。　　 历史上，女人有做官，做大将，也有做皇帝的。　　 民主共和，在夏商周以前，以及在商周时期，也都存在过。　　 只是没怎么通用和流行。　　 而且让曾孝序有些欣慰的是：　　 欧元新的人事任命，看似颠倒得离谱；实际并非毫无章法。　　 曾一圄是他女儿，有他这个前路长（省长）辅佐。　　 等于是1+1＞1的效果。　　 至少应该会比他原来的传统思维和管理办法强一些。　　 李清照的才学和名声，如果不是因为传统的女性歧视；入朝为高官，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让曾孝序目前内心还算比较放心欧元超大尺度变法的平稳落地。　　 只是被绑着训斥数落半天，后半生还要做各种贡献来赎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更糟糕的是，自家小棉袄看欧元那眼神，分明满眼都是小星星，自己作为潜在岳父；竟然没获得丝丝另眼相看。　　 曾孝序在面子上，也没打算太给欧元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