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是在描述一件事情，而不是在夸自己，就好理解了。”　　 欧元一本正经地道。　　 此话一出，想反驳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欧元对他自己的厉害，确实算是在描述事实。　　 没人能反驳，欧元继续道：　　 “我们强行从京城闯出来招兵买马。　　 没有几个人活下来，也没有多少钱。　　 要想招兵买马，第一步就是搞钱。　　 我们在南京应天府得到一些支持。　　 然后一路下江南，一路往京东路来你们这边。　　 趁着朝廷亡国的消息还没有扩散，或者即使消息扩散了；趁着多数人以为宋金两国从此就和平了的误判，一路买买买。　　 我们从南京城一直买到你们这边。　　 如今单单是京东路这一路。　　 加上一些银票欠条，我们都已经买了上百万贯钱的物资。　　 拿到南京去，随便都能赚几百万贯钱。　　 等我们军队练成，能跟金军正面硬刚的时候。　　 我们还可以把物资运到东京城去，以那里如今的情况。　　 随便10倍利润，赚上千万贯钱；都有可能。”　　 “东京的人还有钱买东西吗？”　　 曾一圄疑惑地问道，“他们的钱应该早就被朝廷和金贼联合抢光了吧？”　　 “我们又不是卖给穷人。有钱人家的钱都埋在地下，哪有那么容易被抢光？”　　 欧元不以为然地道，“那边的战争拖延日久，越到后面，那里的物资越匮乏。　　 到时候我们拉着物资过去。　　 有钱人把他们的钱挖出来，虽然买得贵一点；但至少可以活命。　　 然后他们把钱给我们，我们把物资给他们；各得其所。”　　 “那些穷人怎么办？”　　 曾一圄皱眉问。　　 “有能力就救助一下，没有能力就爱莫能助了。”　　 欧元也有些无奈地道，“这种大规模的战争。　　 对穷苦百姓受难者的救济，不是几个人能做到的，需要所有人参与进来。　　 我们这一路过来，扫荡了兖州，齐州济南，淄州，青州和沂州西北边的部分物资。　　 这些物资对有钱人肯定就是要卖高价的。　　 因为还有更多的穷人等着救助，还有保家卫国和反击敌人的军队需要开支。　　 钱只能从有钱人那里合法地赚出来。　　 我们赚了这几个地区的钱。　　 接下来你作为这京东东路新的地方长官。　　 如果不赶紧从更远的密州，沂州东南部，莱州和登州等地区去把他们将会赚到的战争国难财截胡过来。　　 到时候。　　 等你这里物资匮乏，物价涨价，流民乞丐成堆，军队没有钱粮。　　 那个时候，你就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不去赚潍州，密州，沂州莱州和登州等地的钱。　　 到时候他们抱着钱粮，未必会给你一个同情的眼神。　　 甚至他们很可能趁你病，要你命，加价宰你最后一个铜板；或者干脆直接投降资敌，跟敌人联合洗劫你。”　　 “确实有这些可能……”　　 曾一圄和其他一些还被绑着的文人官吏都点头承认。　　 “北方蛮夷猴子，就是豺狼虎豹。　　 中原人一直表现得像牛羊一样。　　 他们吃顺嘴了。　　 怎么可能真的跟你议和下来不吃你了？”　　 欧元严肃道，“那些议和谈判，只是他们麻痹牛羊抵抗的手段罢了。　　 一堆傻子整天想着议和投降。　　 你别说他们是野蛮人。　　 就说你们这些文明人，将心比心，把身份调转；让你们有机会为所欲为，男的是不是就想称王称霸？抢光别人家里所有的财宝，睡光别人家所有的老婆？　　 女的反过来是不是也一样？　　 不但要养小白脸，还要做武则天。”　　 欧元的话，让人陷入沉思。　　 一个个都在心中道：　　 “如果可以为所欲为，谁还管你死活？那肯定就直接无法无天了……”　　 “和平只是战争的延伸。”　　 欧元认真道，“如今金贼势大，你不在战场上压住他的气势；指望奴颜屈膝妥协卖国投降，就能换来和平？　　 这怎么可能呢？　　 让你有机会为所欲为，就好比你面对蚂蚁的时候，你会因为同情对方；就停止侵犯对方吗？”　　 “那肯定不可能，确实不可能呀！”　　 “看来和平是真不可能和平的！”　　 “和平只是战争的延续！这颠倒哥年纪轻轻，为什么可以看得这么通透……”　　 这一刻，不少文人再次对欧元叹服不已。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抢到这京东路来。”　　 欧元严肃道，“抢光这里所有的钱粮，男人和女人。　　 尤其像你们这些文人和官员，还有贵族女子；那野蛮人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他们虽然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类，但是他们也知道好丑；他们那些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有点文化，有点姿色，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那都是他们重点抢劫的对象。　　 他们打下这么宽的地盘，他们也需要官员和文人去帮他们管理；还需要大量奴隶去做苦力。　　 所以不只是女人，男人他们也不会放过。”　　 “这么严重？”　　 曾一圄和一堆文人官吏傻眼。　　 “严重程度只会超越你们想象。”　　 欧元认真道，“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不反抗，面对一群豺狼虎豹的时候；那都是多么惨烈的局面。　　 何况这些野蛮豺狼虎豹，还拥有人的思维和智慧。　　 如今朝廷投降派干蠢事，东京城向金军开放，任他们抢。　　 他们以为金军抢完老百姓，又感念他们的不抵抗；就该知足了。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人性是什么？　　 人性就是首先往好了想。　　 那些穷巴巴的老百姓，能抢几个钱？　　 那些灰头土脸的穷人家的女人，睡起来有什么意思？　　 那些穷人家只会干苦力的男人，能创造多大价值？　　 从人性的角度讲，这对金军来说根本都不是重点要抢的对象。　　 金军重点要抢的，恰恰是那些投降派官员的财富和女人；以及整个赵皇室。　　 如今你都不抵抗，人家有那个能力抢，凭什么不抢？　　 就因为你把那些老百姓开放给他们抢，就能把他们喂饱吗？　　 就因为你不抵抗，他们就会感念你的好吗？　　 可能吗？”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那些穷苦老百姓那几个铜板和粗糙女人，怎么可能喂饱他们？”　　 “看来朝廷真是干蠢事了……”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在心中认同欧元的说法。　　 “如今东京城，就是东晋的悲剧在重演。”　　 欧元叹息道。　　 嘶……　　 “东晋的悲剧？那太恐怖了”　　 欧元的话，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不少文人官吏，都纷纷倒吸凉气。　　 东晋王朝，最后整个朝廷和都城，那是被北方侵略者打包掳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