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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太后:赎回漠北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临危不乱 贪吃的乌贼 6385 2024-09-09 22:05
   朱祁镇嘴角闪过一抹欣慰的笑。   于谦啊于谦,关键时刻,还是你站出来定力支持。有你于少保支持,那就稳住了一半。   “陛下,臣附议。”内阁首辅王直禀奏,“贼人要乱我大明,其心可诛!”   接着,所有大臣都附议,甚至,他们都没有犹豫。   朱祁镇着实有些意外,他目光扫过,云淡风轻的一笑:“朕自然不会这等诬言所影响,那个叫曾咏的狂生,锦衣卫已经把他抓了,过几天就会进京,到时候刑部,大理寺审讯即可。呵呵,也还朕一个清白。”   “臣等遵旨。”众人齐拜。   送走了这批大臣,朱祁镇坐在椅子上揉眉。   他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朝野中定然有人会利用这事兴风作浪。   郕王那边,会作何反应?   太后那边,又会作何反应?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曹吉祥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朱祁镇挥挥手。   没一会儿,一袭淡紫色长裙的皇后走了进来,身姿摇曳,长裙包裹着那丰腴曼妙的身躯,她笑意吟吟:“陛下,臣妾做了糕点,带来你尝尝。”   朱祁镇微微含笑,心想这皇后知道自己是假的,先把那折子给她看看。他一手接过糕点,一手把折子递给她,轻叹:“朕遇到麻烦了,你看看。”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摇头。   “朕让你看。”朱祁镇瞪眼。   皇后这才打开,目光扫过后,并未有多惊讶,随意的一扔,道:“陛下,臣妾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   朱祁镇被她整的有些懵,问:“这还不算大事?”   “臣妾敢断定,这肯定是江南那些绅士幕后整出来的。”皇后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陛下,你不觉得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很不对么?说明不是京城这边大人物有心搞出来的。从江南爆出,没准对陛下是好事呢。”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对皇后有些刮目相看了。   皇后给他倒上一杯热茶,继续道:   “陛下,首先你就是大明的皇帝,满朝文武中……至少大部分会这么想。从京城保卫战,到救灾,到新政,那些真心为朝廷的大臣,都看在眼里。他们心中,其实比谁都明白。就像后宫的妃子,谁又不明白呢?”   “还有,太后,这个时候也不会相信这种诬言的。”   她强调了这个时候。   朱祁镇明白了,这个时候把他打成假皇帝,对太后半点好处都没有。因为她的儿子还远在漠北,什么好处都捞不上。   那么,把这场乱局搞乱搞大,唯一获得好处的,就是郕王。   “看来,朕得去见见太后。”朱祁镇起身。   ……   坤宁宫。   太后正在浇花,面容秀美温婉,柔顺的黑色秀发垂落在细腰间,窈窕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衬托下,说不出的绝美娴雅。   “拜见母后。”朱祁镇一拜。   太后一愣,转头看来,一双美目满是疑惑:“这会儿,怎么来本宫这了?折子批完了?”   朱祁镇微笑着摇了摇头,摊手:“突然想母后了。”   太后身子一顿,轻咬了下红唇,瞋一眼:“少来!不用逗本宫开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直说。”   朱祁镇眨眨眼,把折子拿出来,递了上去。   太后接过折子,伸出玉手,轻轻滑过垂落的刘海,再缓缓打开折子,美目扫过,瞬间寒意笼罩。   她眼中的冷意尽数,看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抬眼问:“就这点事?一个狂生的胡言乱语,难道你都搞不定?”   朱祁镇:“……”   太后,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这可是你说的啊,狂生胡言乱语。   “朕会处理。”朱祁镇从容一笑,“只是让太后你也知晓,免得到时候传到你耳中,你没心里准备。”   太后绝美的脸,冷若寒霜:“怎么?还要这些胡言乱语传到宫里来?你这个皇帝当然要果断,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那个曾咏,还需要审吗?凌迟处死,夷三族。至于幕后之人,交给锦衣卫去查办,有些就不用押送京师了,就地杀了便是。”   太后,还是你懂做皇帝。   朱祁镇心中佩服,一拜:“朕承教了。”   他转身就要走,被太后叫住了,道:“你晚上要吃什么,自己跟双喜说,免得双喜每次都说是本宫为你准备的。”   双喜:“!!!”   朱祁镇上去捏了捏她脸颊,道:“太后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   郕王府。   朱祁钰手中拿着一份邸报,急匆匆来到后院,找到钨行道,大笑:“钨先生,江南搞出大动静了,陛下有大麻烦了。”   他把邸报递给了钨行道,钨行道看完后,骇然失色:“这东西,传遍江南了?”   “是啊。”朱祁钰激动,“钨先生,你叫本王不要小看了江南那些士绅,本王之前还不以为意。现在本王对他们刮目相看,这谁整出来的?陛下现在顾不上新政了吧?”   钨行道立刻问:“这东西陛下肯定也知道了,他有没有召见大臣宣布此事?”   “召见了,但是没有召见本王。”朱祁钰不以为意道,“内阁,六部,还有五军都督府,他们那些大臣都知道了,陛下把徐有贞的折子给他们看了。”   “那大臣们什么反应?”钨行道追问。   朱祁钰开始回过神来了,道:“本王得到的消息,那于谦和王直率先支持皇帝,说那些都是狂吠之言,半个字都不会信。剩下的大臣们,至少在表面上表示相信皇帝。”   钨行道缓缓坐下,沉声道:“看来这两年陛下的作为,还是得到了一批大臣的认可。”   “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朱祁钰瞬间急了,“这可是把他拉下来的好机会。”   钨行道紧皱眉头:“于谦,掌控军权;王直,百官之首。他们两个都支持皇帝,我们要想成事,得好好想想。要么不做,要么一击必中。”   郕王若有所思的点头。   ……   坤宁宫。   郕王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屏退了所有宫女和太监。   “那个曾咏,是你安排的?”太后冷冷的问。   “不是!”朱祁钰面不改色,十分真诚,“本王就是要暴露陛下,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我是措手不及,啥都没准备。我还以为是太后你……安排的。”   太后目光清冷,语气中带着怒火:“江南那些绅士,想要干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陛下……”   她突然停下了,看向郕王,郕王疑惑的摇了摇头:“太后,虽然目前时机不好。不过,这事情既然暴露出来了,那么我们也趁机做些事。”   “你别乱来!”太后声音陡然提高,“眼下正是新政推行关键时刻,本宫会支持陛下继续推行下去。”   郕王连忙道:“太后,我也支持陛下推行新政啊。也没想去阻止他,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暴出这个消息,那么,我们趁机把在漠北的……陛下,赎回来啊。对外,我们可以说赎回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太后猛地站起来。   是啊,可以先把人赎回来,总比呆在漠北好啊。只要人回来了,后面一切都好操作。   “陛下,应该不会同意吧?”她皱眉。   “陛下不得不同意啊。”郕王摊手,“明日早朝,我就以亲王的身份请奏,说把那假皇帝赎回来,目的是为了证明陛下的清白。如果他不同意,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后缓缓点头,眸光锐利:“好,那你就去办!”   “是,太后。”朱祁钰低头一拜,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郕王朱祁钰请奏:   “启禀陛下,臣弟昨日得知曾咏那无耻之徒,竟然诬陷陛下,臣弟恨不得杀了他。陛下,你是臣弟的大哥,外人不知道,难道臣弟不知道?臣弟会认错自己的大哥吗?后宫里的娘娘们,会认错自己的丈夫?太后,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陛下,臣弟看根本不用审那曾咏,直接杀了,夷三族。这厮竟然敢对皇家狂吠,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祁镇微微含笑,看着他的表演。   特么,朕的好弟弟?你会这么好心?这么支持朕?朕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相信你那张破嘴。   “郕王,朕也不是那好杀之人。”朱祁镇一笑,“曾咏既然那么写了,那就让大理寺和刑部去审,还朕一个清白。”   郕王再一拜,继续道:“陛下,人言可畏啊。臣斗胆,建议把漠北那个假皇帝赎回来。曾咏不是说那个才是真的吗?我们就让那假皇帝亲口说自己是假的,还陛下你清白。”   他这话一说,群臣都觉得有道理,纷纷表示赞同。   朱祁镇麻了。   卧槽,把那个真的弄回来,哪是还我清白?这是要诛我九族啊。   “也先要五百万两,为了一个假皇帝,这……”他故作犹豫。   “陛下,也先那时候要五百万两,现在就不一定了。”郕王继续拜道,“他现在拿着假皇帝也没用,能有点好处,估计就放了。”   阁臣商辂站出来道:“臣附议,要不了多少银子,那就赎回来。关系到陛下的声誉,该花就花。”   朱祁镇:“!!!”   要你这时候来多嘴?完犊子了,满朝文武都同意赎回漠北朱祁镇。朕还不能拒绝,这要是拒绝了,态度模糊了,不就说明朕有问题?   “好!”朱祁镇朗声道,“那这事就交给郕王去办。”   郕王大喜:“臣遵旨。”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感觉脚指头都是麻的。   怎么整?那真皇帝回来,我这个假皇帝绝对穿帮啊。不能让他回来,不能让他活着回来。让他暴死在漠北。   “传石彪。”他喊一声。   没多久,石彪上殿来,恭敬的一拜:“陛下,等那曾咏来,你让臣去审。臣保证把那幕后之人审出来,一锅端了。他大爷,竟然敢污蔑陛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朱祁镇十分轻松,“朕这有封信,你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同。上次来京城的瓦剌使者孛来,他在大同等朕的信,交到他手上。”   “是!”石彪颔首,“陛下放心,臣派心腹前往。”   朱祁镇很满意石彪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你就没有怀疑过朕?”   石彪直接跪下:“陛下,臣跟着你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切都不用多说。臣心中的大明皇帝,就是陛下你。”   “好!”朱祁镇挥手,“去吧,朕不会让你们失望,朕就是朕!”   石彪再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突然有一个惊恐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所有心腹,都是用皇帝这个身份发展的。   如果他只是普通人朱祁镇,谁还会跟谁?   徐有贞,石彪,李贤他们还会跟谁吗?于谦,王直他们还会信任自己吗?   ……   扬州。   沈家大宅后院,沈一欢正在优哉游哉喝茶。他的对面坐着的是布政使任长安,任长安猛饮一杯后,满脸佩服:“四爷,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天被捅出个窟窿。哈哈哈,本官看徐有贞这会儿是热锅上的蚂蚁,慌的很,再也没有心思去推行新政了。”   “先别高兴太早,这事还要看。”沈一欢哼道,“哪天徐有贞走了,那些蒙古人和锦衣卫都走了,那才是真的安全了。”   他前些天,本想转移一些资产,离开扬州。可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所以他果断放弃。   “四爷,假皇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任长安好奇问。   沈一欢目光陡然冰冷:“什么假皇帝?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最近一直在家养病。”   任长安一愣,而后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们都什么不知道。”   两人聊了会儿如何应对徐有贞,任长安才离开。   等任长安离开后,一个中年男子从后院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他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受过风吹雨洒的。   “四爷,多谢你。”中年男子一拜,“我为我儿子报仇,终于有了希望。”   沈一欢淡淡一笑:“也只有碰到我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才会帮你。”   那中年男子摇头:“真正胆大包天的,是那假皇帝。我儿子王东,就是被他杀了。谁能想到,当时怀来成的一个游民,居然成了皇帝。”   原来,这中年男子曾经是怀来城的什长,是王东的爹。   ……   京城。   朱祁镇一如既往的上朝,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安。内阁王直,还有总领军务的于谦,像往常一样向皇帝奏事。   在这种气氛下,大臣们也都没有大的波动,管他什么真皇帝假皇帝,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就是真皇帝。   朱祁镇心里慌,可表面上也得装啊。   黄昏,他依然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太后穿的素雅,整个人显得清丽,一头黑发如瀑,垂落在细腰间。   两人对坐吃饭,朱祁镇边吃边问:“把漠北假皇帝赎回来,是你同意的?”   太后一顿,点了点头:“嗯。”   朱祁镇继续低着头,扒拉了几口,道:“好吧,我也没欠你什么了。”   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双清冷的美眸盯着朱祁镇,道:“难道是本宫欠了你?好,你要这么认为,到时候,本宫用这条命还你就是。”   朱祁镇终于抬头,看着太后那张素净的脸,似乎带着无比的疲倦。他突然一笑:“谁要你的命啊,好好活着吧。要死,也轮不到你。”   “本宫……”太后目光倔强又闪过柔情。   她想说,大不了,本宫与你一起死了。   “朕……”朱祁镇想起了一些往事,轻叹,“朕……本不是冲着这些来的,朕只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他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到了殿外,他使劲揉了把自己的脸。   我特么动情了?不是利用吗?把自己坑进去了?   ……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皇宫,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披上了一层柔和而哀愁的金纱。朱红色的城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宫檐下的琉璃瓦闪烁着温暖而又冷寂的光芒。   朱祁镇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御道上,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响,显得格外寂寥。他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投射在光滑如镜的石板路上,那影子既深邃又孤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四周,是沉默的宫殿、紧闭的宫门和无声的石像。   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穿过空旷的庭院,似乎在低语。朱祁镇,他,作为这庞大帝国的君主,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是这广阔天地间唯一的行者,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夕阳最终沉入地平线,天色渐暗,皇宫内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那份孤寂。   “朕该去哪?”他茫然四顾。   他没有去长春宫,也没去永和宫,没有选择任何一个妃子,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乾清宫。躺在椅子上,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陛下,贤妃求见。”曹吉祥来报。   朱祁镇拧了拧眉。   是她?也好,与她敞开心扉的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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