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人听见,她又多了条罪名。 意图逃婚私奔,可还了得。 蕊蕊抿紧唇点头,想了想,又说,“什么季杰,我不认识,以后我眼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钱橙摇头,纠正蕊蕊,“也不能这么说。” 她跟季杰只是在借马车出行时见过几面而已,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 劝季杰带自己逃婚那也是明码标价的交易,昨日季杰没赴约,两人最多只能算做生意没谈成季杰没诚信,她不能怪人季杰薄情寡义不守承诺,更不好去记恨人家。 只不过往后有缘再见的话,钱橙是不会再借他家的马车了。 她不小气,可也没那么大气。 钱橙梳洗打扮好出去的时候,正好迎上周妈妈。 见钱橙才起来,周妈妈不提别的,只笑着问,“少夫人是要去前厅吃饭,还是在小院里吃?要是去前厅的话,老奴过去交代一声。” 钱橙连茶都没奉呢,哪里还好意思吃饭,“我先去给婆母请安。” “那就吃罢饭再去吧,少爷出门前吩咐了,让后厨给您做了灌汤包,如今刚出炉,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周妈妈招手,示意丫鬟们摆桌备饭。 “可……”钱橙往东方主院的方向看。 周妈妈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道:“少爷说了,让您先吃饭,等她回来再去敬茶。” 这话由周妈妈开口跟由蕊蕊开口,前后两者的含金量可完全不同。 钱橙看向蕊蕊,蕊蕊重重点头。 她清晨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少爷是说了这话。 钱橙松了口气,既然是司锦的安排,那她照做就行。 灌汤包灌汤包。 钱橙光听名字就馋了,但她面上没露出来,端着双臂乖乖坐到桌子边等开饭。 周妈妈站在外面笑着摇头,招来院门口的丫鬟,轻声问,“五少爷带周黄离开还没回来?” 周黄是周妈妈的儿子,自幼跟在司锦身边伺候。 丫鬟摇头,“还未。” 周妈妈疑惑,这一大早的,司锦跑哪儿去了,竟舍得撇下少夫人自己吃饭? 司锦出门了。 司锦也是早上起来才想起一件事。 ……也不能算作她想起来的,是周黄见她丝毫没有外出的意思,便过来提醒她,问她仓库里关着的人今天放不放。 都关一天一夜了,再不放的话,季家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司锦恍惚了一下,这才记起来: 哦,她还关着个人呢。 周黄,“……” 主子果真是日子过美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司家西街仓库里,季杰被人五花大绑堵了嘴扔在麻袋堆上。 他昨天上午刚出门就被人套了麻袋,还没等他挣扎着叫嚷出来,对方一手刀就给他劈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捆了双手堵住了嘴扔在这不见天日的仓库里。 面对这种情况季杰丝毫不慌,而是盘腿坐着分析了一下想弄自己的人是谁。 他身份暴露了?那不能够啊。 他便宜父亲的竞争对手?一个车马行,能有多大的竞争力,用得着绑架他做要挟?图什么,图牢饭好吃吗。 亦或是…… 季杰竖着耳朵听,听到外面有人看守,也就歇了逃跑的心思。 他被关在这里,对方总要露面的。毕竟就算是要他的命,死前也得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吧。 这个想法支撑着他从昨日上午等到昨日晚上,随着外头天色渐黑,季杰心里越发没底。 尤其是今天清晨依旧不见有人进来,季杰才开始慌了。 一是饿的心慌,二是心里真慌。 对方倒是没有渴死他的意思,一两个时辰过来开门问他一次要不要喝水。 喝完直接在墙角解决。他手绑在前面,解腰带还是方便的。 起初,季杰试图从喂水的人嘴里套点消息出来,可对方哑巴一样不开口,试过两次没有用,加上他嫌弃小解麻烦,就没再喝过水,硬熬着。 就这么过去一天一夜,就在季杰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仓库的门总算打开了。 那扇关了几乎一天一夜的厚重大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发出“吱拗”的笨重声响。 季杰有气无力地歪着头靠坐在墙上,听见声响才掀起眼皮朝前看。 眼睛适应了昏黑,猛地见到大开的光亮有些不适应,季杰下意识别开头眯起眼睛。 跟他一样不适应光线变化的还有一个人。 余光瞥见周黄单臂拎着实木椅子进来的那一瞬间,季杰眼皮子都跳了起来。 他算是知道是谁绑了他。 “司、锦!”季杰咬牙切齿。 司锦披着一身晨光从外面进来,站在椅子前面,慢条斯理的从腰间长条荷包里掏出来一副火眼镜。 这玩意是从西洋那边传过来的,两个圈中间一条短杠,短杠是搭在鼻梁上的,而两个圈的左右圈边都有一条细长的腿,方便挂在耳朵上,这样能支撑起圈不掉下去。 框是金丝细框,框里的镜片是透明的天然水晶。 有人叫这火眼镜,有人叫它视石。 顾名思义,这个叫火眼镜的玩意能帮视力模糊的人看清东西。 全大禹,有能力有财力拥有这种昂贵物件的人,据季杰所知不超过三个,司锦就是其中之一。 季杰幽幽地朝前看,看一袭红衣的司锦戴上金丝视石后,抬手一抖身前衣袍,往后坐在了圈椅里。 她双臂搭在椅圈上,背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坐完这些,这才舍得撩起凤眼施舍目光朝前看。 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