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提醒我,他知道当时莫嘉志给我送来的点心裡没有毒。” 贺兰遥:“……” 这两位真是八百个心眼子,莲藕的洞都没他俩的心眼子多。 贺兰遥觉得累,不想再思考这件事瞭,干脆就转移瞭话题: “刚刚飞出去的那封信,是给孟宗主的吗?” “嗯,我让他回天城。” 穆时把笔墨收好,说道, “药王谷骤然失去谷主,肯定是一片混乱,祝恒肯定会竭力捧明决上位,这对明决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能够支持他的人,这时候最好在他身边。” 贺兰遥思索道: “药王谷不会让明副谷主上位的吧?” 明决医术高超,但他是太墟仙宗问剑峰出身,对药王谷而言,始终都是个外人。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 穆时捏起一块奶糕,笑著道, “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啊,陈涟此事足以让祝恒对整个药王谷施压,药王谷隻有两个选择,要么谷毁人散,要么接受祝恒想要的新谷主。” 贺兰遥吃瞭口杏仁酥,吃著吃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看著穆时,问: “你就是为这个,才插手这件事的?” 穆时从一开始,对天机阁和祝恒,就是一副“别挨我”的冷漠态度。 后来她自己给自己下毒,假装脱身,实则前往药王谷找证据,彻彻底底地掺和进瞭这桩不得瞭的事情裡。 贺兰遥还以为她是嘴硬心软,对师父的义弟实在是不放心。 “不然呢?总不能是为瞭救祝恒吧?” 穆时抱著手臂,看著贺兰遥,目光裡好像写著“让我看看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东西”之类的话,说道, “我和祝恒的那点感情,还没到我愿意为他以身犯险的地步,而且你真的觉得他需要我搭救吗?” 穆时笑著对贺兰遥说: “祝恒想要的结果中,有一部分也是我想要的,所以他搭好戏台后,我为我期望的事情站瞭上去,仅此而已。” 贺兰遥点点头。 行吧,也算是嘴硬心软—— 隻不过这嘴硬心软不是对祝恒,而是对明副谷主。穆时之前喊著讨厌明决,坚持认为剑修不该去捣药,现在又把明决捧上瞭谷主的位置,这可不就是嘴硬心软吗? 这时,君月怜的声音越过屋顶: “喂,隔壁的!来打麻将吗?二缺二!” 穆时大声问:“赌钱吗?” “你都修无情道瞭,怎么还这么俗呢?” 穆时说:“你想多瞭,我不是想要钱,我隻是想看你输得隻剩底裤。” 君月怜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 “好你个穆时!你过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合欢宗赌圣!” 穆时冷笑一声,拽著贺兰遥飞上屋顶,又跳进君月怜和尚棱所在的院子裡。 一个时辰后,君月怜呜咽著问: “你是不是出千瞭?” “打个麻将而已,出什么千?” 穆时把摸到的牌分类排序, “是你牌运太差瞭,牌运这么差,还敢说自己是赌圣。” 贺兰遥已经开始发抖瞭,他身上的银两已经输得差不多瞭,再输的话就要把揣在怀裡的银票掏出来瞭。 尚棱把自己的剑往桌子上一横: “我能用来赌的东西,就隻有这把剑瞭。” “啊?” 君月怜擦掉眼泪,问, “你不至于吧?” 穆时鄙夷地看向尚棱,问: “你还是不是个剑修?” 良心尚在的贺兰遥叫停瞭赌局: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穆时当然是不乐意的,但君月怜和尚棱都举双手双脚赞同。麻将毕竟是四个人的游戏,穆时一个人玩不来,再怎么不乐意也没用。 贺兰遥跳上瞭屋顶,趴在屋簷上,对下方的穆时伸出手。 穆时直接从他身边飞瞭过去。 贺兰遥尴尬地收瞭手,与君月怜和尚棱说瞭几句客套话,才翻过屋顶,跳回先前喝茶吃点心的院子裡。 穆时正在整理赌来的钱财,有两锭雪花白银,一锭黄金,还有玉镯,镶瞭宝石的簪子和两块无事牌。 贺兰遥问:“你真的没出千吗?” “出瞭。” 穆时坦然道, “赌博哪有不出千的?” 贺兰遥哽住,心想,她果然是个烂人。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瞭,祝恒和明决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祝恒手上提瞭个食盒,他走到穆时面前,瞧瞭瞧玉镯和簪子,问: “你对首饰有兴趣?” “没有,一会儿我就拿去百宝阁当瞭。” 穆时把东西收起来,饶有兴趣地看著食盒,问, “祝贵妃给我带瞭什么好吃的?” 祝恒问:“贵妃?” 穆时撩瞭下头发,捧著脸笑话道: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古有帝王为博贵妃一笑,命人不远千裡取荔枝。今有莫嘉志下一万三千两的镖,护送价值千两的岫水灵玉棋子来给你祝寿。你不觉得‘贵妃’这称呼很恰当吗?” 明决捂住脸,侧头叹气。 贺兰遥也说不出话来。 当你以为穆时挖苦人的方式已经很过分瞭的时候,她永远都能用唇舌告诉你,这才哪到哪啊? 祝恒没生气,他站在石桌前,把檀木食盒的抽屉一层一层地拉出来,摆在桌子上。 最后一层裡放著碗筷勺,还有一根龙鳞针,祝恒把龙鳞针递给穆时,问: “要不要验验毒?” 明决赶在穆时之前把龙鳞针拿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