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维让克里斯六人走的路，其实是填补了另外两个诺奖。 　　 按照他的设想，真实历史上的两个诺奖会被替代。 　　 第一个是1913年的物理诺奖。 　　 获奖者是荷兰物理学家昂内斯，获奖原因是超导。 　　 李奇维会让钱五师三人替代这个诺奖。 　　 第二个是1919年的物理诺奖。 　　 获奖者德国物理学家斯塔克，获奖理由是发现电场作用下谱线的分裂现象。 　　 斯塔克这个人和莱纳德一样，是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所以李奇维不会手下留情的。 　　 其实如果发展顺利，可能玻尔还会提前获奖。 　　 毕竟这一世，他有李奇维这样的大神导师，只要成果足够，应该很容易获奖。 　　 到时候，或许可以替代1912年的物理诺奖。 　　 获奖者是瑞典工程师达伦，获奖理由是发明用于控制灯塔和浮标中气体蓄积器的自动调节阀。 　　 这是和马可尼的无线电类似的应用型成果。 　　 达伦要不是瑞典人，单纯凭借这个成就，应该无法获得诺奖。 　　 诺奖无论宣传的再牛逼再公平，只要是人评选的，就一定有人情的存在。 　　 就在李奇维想着这些事时，克里斯、格里高利、于隐走进来了。 　　 三人既兴奋又规矩地坐了下来。 　　 李奇维笑着说道：“我想你们三人在前段时间整理论文的时候，一定知道什么是塞曼效应吧。” 　　 克里斯三人点头，这种基础性的知识，他们非常熟悉。 　　 “我认为，既然元素的光谱在磁场中会有变化，那为什么在电场中没有变化？” 　　 “洛伦兹教授和塞曼教授，虽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还做过实验，但是他们没有测出电场下光谱的变化。” 　　 “我认为是他们的电场强度不够。” 　　 “此外，塞曼效应是在强磁场中才发生的，那么在弱磁场中谱线会有变化吗？” 　　 “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好的研究方向，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李奇维这是把饭喂到三人的嘴里了。 　　 而最后一点，其实是反常塞曼效应，在原子结构的研究中具有重要作用。 　　 真实历史上，这个现象由帕邢和拜克发现的。 　　 克里斯等人听完后，拿着笔不停在纸上记录。 　　 其实李奇维的7个博士生中，大家私底下公认最聪明的就是玻尔，其次是钱五师等华夏四人组，最后才是克里斯和格里高利。 　　 所以，当李奇维给出如此具体的课题时，克里斯和格里高利非常感动。 　　 他二人虽然年龄最大，但物理水平最菜，完全是靠着李奇维的知遇之恩。 　　 因此二人从没有想过，在学术上和玻尔等人争锋。 　　 他们只想认认真真完成李奇维的各种任务，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博士学位。 　　 当李奇维提出毕业条件是获得物理诺奖时，二人差点要提出退学了。 　　 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从李奇维的话语中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意思。 　　 正因为感受到，才更加对李奇维死心塌地。 　　 能遇到这样的boss，是他们一生的幸运。 　　 格里高利连忙说道：“好的，布鲁斯教授，我们三人会按照兴趣来划分具体的课题。” 　　 李奇维说道：“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讨论，遇到小问题可以先问玻尔。” 　　 “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李奇维用心叮嘱。 　　 其实这也是克里斯和格里高利运气太好。 　　 要是李奇维晚几十年穿越过来，那他想带出诺奖的博士，也得看对方有没有资质了。 　　 几十年后的诺奖，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游戏了。 　　 资质平庸的人，即便有了方向也做不出来的。 　　 不像现在，通过一些简单的实验，能做成很多重要的成果。 　　 说白了，任何领域的草创阶段，都是机会最大的时候，越往后就越正规了。 　　 接着，李奇维让克里斯和格里高利出去，把钱五师三人叫来，而于隐被留下来。 　　 “于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和克里斯他们分为一组吗？” 　　 于隐年纪最小，也是最直接的，他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诺奖最多同时颁发给三个人。” 　　 李奇维顿时懵逼，心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额，你说的也非常有道理。” 　　 “我暂时还没有能力让你们7个人，每人一个课题，都获物理诺奖。” 　　 其实李奇维是有的，但他没必要那么做，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获得多少个诺奖。 　　 “我让你跟克里斯一组，是为了避免外人以为我们华夏人在抱团。” 　　 “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弱国的人，在欧洲这片土地上，无论做出什么成绩都是不容易的。” 　　 “你相不相信，国王学院这里，经常会有一些看起来普通的人，假装路过。” 　　 “说不定其中就有英国政府的人。” 　　 “老师我如履薄冰啊。” 　　 于隐心思玲珑，瞬间就明白了李奇维话里的意思。 　　 这时，钱五师、钱湖州、邓怀宁三人也进来了。 　　 看着面前这四个华夏的精英，李奇维万分感慨。 　　 他把刚刚和于隐的对话，又说给了三人听，然后说道：“我爱科学，但我更爱祖国！” 　　 “我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也希望能让国家繁荣富强。” 　　 接着，李奇维把婆罗洲科学之城的计划，简单和四人说了一下。 　　 虽然没有涉及到很多核心秘密，但也足以让四人倒吸一口冷气。 　　 四人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以为的李奇维教授，不仅仅在学术上威压天下，更是还有如此庞大的势力。 　　 科学之城啊！ 　　 想想都让钱五师四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尤其是李奇维对华夏和未来世界局势的分析，让四人感受到一阵惊悚。 　　 他们这才明白，之前的留学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和李奇维这种动辄改天换地的手段相比，他们就和地上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李奇维看见自己的王霸之气起到作用，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在婆罗洲的布局和计划了吧。” 　　 “但是我想说，你们暂时听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更庞大、更隐秘的计划，还未真正展露出它的面貌。” 　　 “但是孤掌难鸣，独木难成林，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 　　 “为此，我需要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为华夏的未来而奋斗！” 　　 “钱五师、钱湖州、邓怀宁、于隐，你们四人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志同道合的人吗？” 　　 李奇维认真地看着四人，等待回复。 　　 钱五师四人顿时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他们本来只是清国内的学生而已，因为成绩优秀，所以被选中成为留学生。 　　 然后又因为李奇维的政策，他们被分配到来英国留学。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又成为了李奇维的博士生。 　　 可以说，钱五师四人身上，已经深深有了李奇维的烙印。 　　 而且四人本来就是年轻人，在李奇维的一通忽悠下，直接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他们在国内亲眼见证了国家的孱弱，又来到英国见证了列强的繁荣。 　　 对比之下，他们对国家的命运产生了神奇的联系。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含义。 　　 四人朝气蓬勃，斗志昂扬，异口同声地说道：“教授，我们愿意追随你！” 　　 李奇维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好好好！” 　　 “有了你们四人，我未来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我也不会让你们四人失望，一定会带着你们见识这世间最好的风景。” 　　 “未来你们一定会成为世界的核平精英！” 　　 四人虽然听不懂李奇维的最后一句话，但依然能感受到无穷的自信和力量。 　　 只要他们让祖国强大了，那世界自然和平了，四人这样想着。 　　 这时，李奇维继续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 　　 “未来的你们任重而道远，所以现在就要打好基础。” 　　 “不论做什么研究，背后的逻辑都是通用的，博士课题就是你们最重要的启蒙研究。” 　　 “于隐的课题已经确定了，钱五师你们三人的课题是低温物质特性。” 　　 “我个人认为，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根据热力学的原理，原子的运动会受限，所以物质的某些特性会发生变化。” 　　 “想必你们都看过布鲁斯会议的记录了，你们可以从最简单的电阻测起。” 　　 “这个实验的难点，就是温度。” 　　 “如何把温度降低，甚至接近绝对零度，目前也有了几种方法。” 　　 “你们可以从液氮和液氦入手。” 　　 “目前，世界上最著名的低温实验室，是荷兰莱顿大学的莱顿实验室。” 　　 “那里研究低温已经有十几年了。” 　　 “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洛伦兹教授，让他安排你们去参观学习。” 　　 钱五师三人听的非常激动，这就是有个牛逼导师的好处。 　　 全世界的高端研究中心都有关系，缺少什么材料啦，想参观什么地方啦，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平台的重要性，有时候远远大于个人的努力。 　　 “好的，教授，我们会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向您提出来的。” 　　 随后，李奇维又对四人嘱咐了一番，目前在英国这里，不要想太多，一切等回国再说。 　　 四人点点头，表情坚定，接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李奇维伸了伸四肢，重重舒了一口气，终于把所有的任务都分配完了。 　　 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简直是煞费苦心。 　　 各种烟雾弹让人眼花缭乱，猜不出真实想法。 　　 他简直比阴谋家还要阴谋。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李奇维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而他也可以抽出时间，好好琢磨广义相对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