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量子论会议终于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面对迈克尔逊和洛伦兹两位大佬，布鲁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提出了两种量子数。 　　 如此彻底补足了玻尔模型的缺陷，使之成为一门真正的物理理论。 　　 量子论也正如会议的主题，被布鲁斯推到了巅峰。 　　 然而，第三位出场的卢瑟福，却让布鲁斯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玻尔-李原子模型，对于放射性无法适用。 　　 最终布鲁斯以猜想的形式，解释了原因。 　　 而他的猜想，也得到了在场诸多大佬的认同。 　　 要知道，顶级物理学家的猜想，和普通人的瞎七八猜，是完全不同的。 　　 布鲁斯的预言，是基于他那远超常人的直觉，还有深厚的物理底蕴，捕捉脑海中的一点灵光。 　　 那是一种玄妙不可言的状态。 　　 普通人或许会觉得那是故弄玄虚。 　　 但是在场的大佬们都知道，那种状态是多么的难得。 　　 他们愿意相信布鲁斯的猜测。 　　 所以，这第三个问题，与其说是回答失败，倒不如说是留在未来回答。 　　 布鲁斯和卢瑟福的交锋，结果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出现。 　　 而现在，卢瑟福乘胜追击，第四个问题紧随而来。 　　 他甚至宣称，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布鲁斯必须回答。 　　 这一刻，场上的凝重气氛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问题。 　　 为什么能够动摇玻尔模型的根基。 　　 此刻，卢瑟福调整好情绪，微笑着说道：“布鲁斯，我的第二个问题也很简单。” 　　 “玻尔模型中提到，电子从一个轨道跃迁到另一个轨道，会吸收能量或者放出能量。” 　　 “我们都在关注跃迁的结果，却没有关注过跃迁的本身。” 　　 “举个例子。” 　　 “现在我们假设电子已经激发到了第三轨道，马上就要发生跃迁。” 　　 “那么这时候问题来了，电子为什么选择跃迁到第二轨道，而不是第一轨道呢？” 　　 “又或者假如电子跃迁到了第一轨道，那它为什么不跃迁到第二轨道呢？” 　　 “这个过程在我看来，就好像电子有自由意志一样。” 　　 “它不仅可以自己选择跃迁的时间，还能自己选择跃迁的轨道。” 　　 “它想跃迁到哪个轨道就跃迁到哪个轨道，没有任何物理机制可以控制它的运动。” 　　 “这简直就违反了因果律。”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把电子的这种行为带入宏观世界会发生什么。” 　　 “假设某人向空中抛出一块石头。” 　　 “这对应于电子吸收能量处于激发态了。” 　　 “按理来说，石头因为引力的作用，会落到地面，回归稳定的基态。” 　　 “但是现在石头好像忽然有了自由意志。” 　　 “它不是落回地面了，而是悬停在了空中。” 　　 “在我们不可预测的某个时间，突然下落。” 　　 “或许是一秒钟，或许是一个小时。” 　　 “总之，石头落地这个结果，和任何因素都没有因果关系，完全是石头自己说了算。” 　　 “不是说我拿个棒子在旁边，敲打石头，让它快点落地，没用。” 　　 “石头已经和世界脱离了关系，它就好像是独立的。” 　　 “这就是我认为的电子的诡异之处。” 　　 “它发生跃迁的行为，违背了因果律。” 　　 “而这就是我的问题，如果不解释这个问题，玻尔模型始终无法自圆其说。” 　　 卢瑟福的话说完后，没有轰了。 　　 会议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傻眼了。 　　 嘴巴张大，双眼呆滞，满脸震撼。 　　 实在是他的问题让人感觉太惊悚了。 　　 电子竟然具有自由意志？ 　　 上帝啊，难道电子是一个个圆溜溜的小人吗？ 　　 这一刻，就算是前排的大佬们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卢瑟福的问题，细想下去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细思极恐。 　　 “我的上帝啊，这就是当今最前沿物理的恐怖之处吗？我怎么觉得已经往哲学方向靠了啊。” 　　 “卢瑟福教授的问题，实在太可怕了，这个问题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庞大了。” 　　 “电子简直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难道说它们真的是一种生命，一种超越了人类认知的生命。” 　　 “可是世间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啊，怎么没见石头会动，水流会逆着流呢？” 　　 “难道在我们人类生存的宏观世界内，电子就无法表现出智慧了吗？” 　　 “上帝啊，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头疼，我这个脑子不配想这么高端的物理问题。” 　　 这一刻，所有人彻底疯狂了。 　　 他们脑洞大开，甚至幻想出电子小人这种离奇的存在。 　　 就连前排的大佬也被卢瑟福的问题震撼到了。 　　 实在是他的推理太匪夷所思了。 　　 大佬们绝对不相信，电子会有什么自由意志，甚至是智慧。 　　 那纯粹是天方夜谭。 　　 人类是多么复杂的一种生物，才诞生了智慧。 　　 电子只是一个小球，简单无比的构造，怎么可能有意志这种离奇的东西。 　　 （注：此时的物理学家都认为电子是一个实心球体，只不过质量和体积很小而已。） 　　 然而，问题来了，如果电子没有自己的意志，那么这种诡异的跃迁行为该怎么解释呢？ 　　 普朗克摇了摇头，他感觉卢瑟福甚至比他当初提出量子论还要疯狂。 　　 量子论虽然认为世界是不连续的，但那也能接受。 　　 早在古希腊时代，先哲们就在寻找世界的最本源，那种不可再分割的东西。 　　 这其实就暗含了一种不连续的思想。 　　 最小的单位组成了我们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那最小与最小之间，当然就是不连续的。 　　 但是因果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感觉饿了，所以我吃饭，这是正常的因果。 　　 饿了是因，吃饭是果。 　　 这个因可以导出对应的果。 　　 但是在卢瑟福描述的电子世界，完全不是这样。 　　 有可能是，我吃完饭了，所以我饿了。 　　 没错，就是这么离奇。 　　 因为我饿了这个果是电子的自由意志，和任何事情都没关系。 　　 换言之，任何行为，都能成为我饿了这个果的因。 　　 这一刻，大佬们也头皮发麻了。 　　 汤姆逊凝重地说道：“仔细想想玻尔的模型，确实没有提到这个问题，也无法做出解释。” 　　 “卢瑟福这个问题非同小可，我觉得甚至涉及到了真实世界的某种基石规则。” 　　 哗！ 　　 汤姆逊的话让周围几个大佬都是一惊。 　　 他们可是当今物理学的顶峰。 　　 没想到汤姆逊竟然用了规则这样的词。 　　 这可不是牛顿定律、万有引力定律那种物理规律。 　　 众人能理解汤姆逊的意思。 　　 所谓的规则更像是世界的底层设计。 　　 比如光速为何是这个值，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能接受。 　　 它不是物理学家通过规律就可以描述的。 　　 而是世界本来的样子，是本质。 　　 而现在，卢瑟福的问题，就有点和这个类似。 　　 人群中爱因斯坦听完卢瑟福的问题后，若有所思。 　　 他对于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而且他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自由意志的说法。 　　 一定是存在某种目前还未发现的深层次机理。 　　 同时，他的心中非常震撼。 　　 这些当今物理学界的顶级存在们，果然个个不容小觑。 　　 他们或许对于现代物理学的研究有些滞后了。 　　 那是那种纯粹的物理洞察力，没有消失。 　　 大佬永远是大佬，学习什么领域都是大佬。 　　 威尔逊表情有点苦涩。 　　 “哎，都是卡文迪许出来的，怎么差距那么大啊。” 　　 “和布鲁斯和卢瑟福一比，我感觉自己菜的可怕。” 　　 “不过，以后我可以吹牛了，我给布鲁斯出过题目，我帮卢瑟福组装过仪器。” 　　 这一刻，会场内的议论声已经达到顶峰。 　　 卢瑟福的问题实在太牛逼了。 　　 所有人都坚信，这一定就是最后的终极问题了。 　　 而现在，演讲台上的那个男人。 　　 他将如何应对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李奇维的身上，仿佛要把他压垮了。 　　 李奇维此刻内心长叹，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啊。 　　 真实历史上，玻尔在完成自己的论文后，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卢瑟福。 　　 他希望导师能给出意见，而且有大牛大佬背书，他论文可以发的更顺畅。 　　 结果卢瑟福看完论文后，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玻尔的理论肯定存在问题。 　　 电子的这种行为，卢瑟福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发表论文。 　　 果然，对于这么重要的问题，历史没有太大改变，只不过换了一个场合。 　　 这一刻，面对众人的目光，李奇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玻尔，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哗！ 　　 台下一阵骚动。 　　 大家没想到李奇维竟然让玻尔回答。 　　 而他自己则眼神注视着前方，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 　　 玻尔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导师推给自己了。 　　 他本来准备继续打酱油呢。 　　 不过，导师的话，玻尔不敢大意。 　　 说不定这就是对自己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卢瑟福教授，首先，我不认可电子具有自由意志的观点。” 　　 “电子和世间万物一样，都是没有智慧的物质存在。” 　　 “它之所以表现出这种现象，我觉得就是世界的本来面貌。” 　　 “就好比电子的轨道为什么是不连续的，因为世界就是那样的。” 　　 “而电子的跃迁行为，也是如此。” 　　 说完，玻尔点头示意。 　　 不过，他的回答还是引起了一阵唏嘘。 　　 显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满意。 　　 心想，玻尔你也太牛逼了。 　　 凡是你解释不了的，都推给世界了。 　　 一个量子轨道已经用一次了，结果电子跃迁又用一次。 　　 很多人完全不能接受。 　　 “玻尔也太吊了，牛顿也没像他这么牛过吧。” 　　 “那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不是都可以这样说，世界就是如此运转的。” 　　 “这是一种投机取巧的行为。” 　　 “玻尔的意思就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人群的嘈杂显然说明了一切。 　　 不过玻尔面无表情，他越是深入研究量子理论，就越发现了它的诡异之处。 　　 很多东西，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确实没办法解释。 　　 那个神秘的微观世界，和现实宏观世界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卢瑟福也不是很满意玻尔的回答。 　　 对方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玻尔，我认为你的解释不足以说服我。” 　　 “好比我们不知道光速为什么是那个值，但是我却可以通过理论去研究它，描述它。” 　　 “甚至有物理定律去解释它的行为。” 　　 “比如波动学，麦克斯韦方程组等。” 　　 “而如果把电子类比成光，那么电子的轨道就是光速，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它是量子化的。” 　　 “但是你的玻尔模型可以预测它的运动。” 　　 “同理，也就该有个理论可以预测它的跃迁行为。” 　　 “我认为，这种逻辑是合理的。” 　　 卢瑟福的话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是的，跃迁是一种行为，它应该是可以被规律所描述的。 　　 而不是像玻尔所说，本来就该那样。 　　 玻尔也琢磨了卢瑟福的分析，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很有道理。 　　 以光为例，让自己无从反驳。 　　 这一刻，玻尔又看向了自己的导师，布鲁斯教授。 　　 卢瑟福也紧盯着台上的李奇维。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李奇维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行为。 　　 只见，他忽然转身，背朝观众。 　　 然后重新投影了玻尔的演讲内容。 　　 并且定格在了氢原子发射光谱的那一页。 　　 李奇维盯着光谱，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此刻，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言询问，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所有人都随着他的目光，也看着氢原子光谱，想要从中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卢瑟福感慨，布鲁斯这是要用尽潜能了啊。 　　 这种状态下的布鲁斯，简直强到爆炸。 　　 威尔逊：各位，装逼开始！ 　　 一分钟... 　　 三分钟... 　　 十分钟...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李奇维动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