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0月29日晚，伦敦朗廷酒店。 　　 这里是第一届布鲁斯会议的举办地。 　　 其高端的定位和装修风格，让李奇维很喜欢这里。 　　 因此继续在这里举办第二届布鲁斯会议。 　　 早在几天前，李奇维就提前公布了本次会议的主题：相对论与量子论。 　　 这个主题在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 　　 第一届布鲁斯会议上，李奇维以强势之姿态，预言了现代物理学的核心就是量子论和相对论。 　　 要知道，当时相对论仅仅只有狭义相对论，有巨大的缺陷。 　　 而量子论更是只有可怜的概念和几个实验证明。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俩都不像是现代物理学的支柱。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布鲁斯的预言能力，要远远超越了他的物理实力。 　　 仅仅几年后，先是量子论强势突破，玻尔-李模型震惊物理学界。 　　 三大量子数自成一体，逻辑严密，终结了光谱学，并成功解释争论了十几年的原子结构问题。 　　 天下震惊！ 　　 布鲁斯甚至提出概率解释，举世哗然。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猜想一定是错误的。 　　 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谁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反驳。 　　 紧接着，就是广义相对论的横空出世，简直如天雷降临一般，让世界震颤。 　　 它不仅弥补了狭义相对论的不足，而且更进一步，升华了物理学家对于宇宙的认识。 　　 堪称一文改变天文学。 　　 五大预言惊天动地，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两大理论的突破，让布鲁斯在第一届会议上的预言成真。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 　　 相对论支配宏观世界，天文学是它的战场。 　　 量子论支配微观世界，原子学是它的战场。 　　 两大理论泾渭分明，堪称现代物理学的两根擎天巨柱。 　　 而现在，李奇维就要带领众人，一起分析这两大理论了。 　　 参会的大佬们全都提前一天，在今天晚上入住这里。 　　 李奇维跟所有来参会的人都一一握手致意。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的老朋友了，用不着寒暄。 　　 大家随意地或坐或站，交流着各自领域的最新研究。 　　 还有期待第三天的公众会议。 　　 那才是这次会议的重头戏，其精彩程度肯定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爱因斯坦看起来神采飞扬，他已经完全从广义相对论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他兴奋地李奇维说道：“布鲁斯，恭喜你，相对论大获成功。” 　　 “这三个月，我可是几乎全部扑在数学上了。” 　　 “格罗斯曼都被我问烦了，哈哈哈。” 　　 李奇维笑道：“不，爱因斯坦，你说错了。” 　　 “应该是恭喜我们，相对论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没有狭义相对论，也就不会有广义相对论。” 　　 爱因斯坦一怔，没想到李奇维会这样想。 　　 他的内心顿时感觉暖暖的，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哎呀，布鲁斯，和我就不要谦虚了。” 　　 “广义相对论除了你，谁都不可能发表出来。” 　　 “它里面运用的物理思想实在是太惊艳了。” 　　 “在我看来，广义相对论的数学部分反而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没有等效原理，再复杂和精致的数学都没用。” 　　 这时，卢瑟福忽然走了上来，打趣地说道： 　　 “爱因斯坦的话我同意。” 　　 “广义相对论非布鲁斯你莫属。” 　　 “整个物理学界敢如此离经叛道的，也只有布鲁斯你了。” 　　 “我现在依然记得当初你和我说引力不存在时的情景。” 　　 “上帝，我真的以为那会是一句玩笑话。” 　　 李奇维看着卢瑟福震惊的样子，非常受用。 　　 “卢瑟福，看来你也看懂我的广义相对论了？” 　　 卢瑟福一愣。 　　 “额，布鲁斯，我也不骗你，我到现在也看不懂。” 　　 “我的数学太差了，懒得再去学习了。” 　　 “反正我知道，相对论这个理论已经被你一个人完成了。” 　　 “后面的人一点就会都没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我现在就想研究原子核，准备对你进行弯道超车。” 　　 “嘿嘿，搞理论你很厉害，但是做实验，我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听说你博士期间单单组装仪器都花费了几个月。” 　　 “这方面，你连我手下的博士生都不如啊。” 　　 爱因斯坦在一旁哈哈大笑。 　　 没想到布鲁斯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不过作为一个理论物理学家，手残是很正常的。 　　 就比如爱因斯坦自己，博士期间做实验也是生不如死。 　　 还是搞理论舒服，一支笔一张纸就行了。 　　 李奇维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估计上帝看我太优秀了，故意给我关了一扇窗户。” 　　 “不过，我不会做实验，可以让我的博士生做啊。” 　　 “现在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需要给他们多加点担子。” 　　 三个奸诈的教授露出了压榨学生的笑容。 　　 爱因斯坦和卢瑟福离去后，玻尔和钱五师趁机走了过来。 　　 作为李奇维的学生，他们俩能以参会者的身份参加会议，完全得益于导师的培养。 　　 因此，他们对李奇维非常感激和尊敬。 　　 玻尔幽怨地说道：“教授，我现在有点后悔那么早毕业了。” 　　 “应该留下来继续跟着您学习的。” 　　 李奇维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一个顶尖的研究者来说，过多地学习别人的知识，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这有可能会影响你本身的思考。” 　　 “比如玻儿，你的原子模型中，你是不由自主就把轨道这个概念加进去了。” 　　 “整个过程是如此的自然，甚至你都没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这就是思维定势的力量。” 　　 “你在本科期间学习的都是经典物理学，自然就会代入它的体系。” 　　 “这其实有点无解。” 　　 “因为一个人在初学者阶段，又不可能不学习基础知识。” 　　 “所以，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天才不会被固有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大脑。” 　　 玻尔和钱五师听的格外认真，忍不住频频点头。 　　 李奇维讲的道理，虽然对具体的研究没有帮助。 　　 但是他站在了更高的层次，研究的是“研究”这件事情本身。 　　 李奇维想起了后世看过的某本小说。 　　 里面大佬对徒孙说：“刚刚我给你演练的招式，你记得几成？” 　　 徒孙：“九成。” 　　 大佬又继续演示一遍。 　　 “现在呢？” 　　 徒孙：“七成。” 　　 直到最后一遍，大佬问道：“那现在呢？” 　　 徒孙眼中爆出精光，坚定地说道：“一成也没有。” 　　 大佬哈哈大笑。 　　 “好了，神功你已学成。” 　　 “可以去装逼把妹了。” 　　 以前李奇维不懂其中的道理。 　　 但是现在，他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佬，并且还是那种超级大佬。 　　 他就越能体会这其中蕴含的深刻道理。 　　 “会的越多，不会的就越多。” 　　 “不会的越多，会的就越多。” 　　 玻尔和钱五师配合着点点头，假装自己听懂了。 　　 刚刚李奇维说的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看样子好像认为玻尔不算天才。 　　 对此，玻尔觉得理所应当。 　　 在布鲁斯教授面前，又有谁敢自称为天才呢。 　　 “教授，我明白了，我一定要更高的视角去审视现在的量子论。” 　　 李奇维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又问了钱五师最近的访学交流情况。 　　 他们四人这段时间几乎都不在伦敦，而是全世界到处跑，吸收各家之所长。 　　 钱五师觉得非常充实，收获颇丰。 　　 “教授，我最大的感触就是，物理学的理论也许有高下之分。” 　　 “但是对于物理学这个整体而言，却没有大小重要之分。” 　　 “如果把物理学比作一个人。” 　　 “那么经典力学的三大理论，现代物理学的两大理论，就好比是人的心脏。” 　　 “它们为整个物理学提供最强劲的动力。” 　　 “而诸如X射线、超导这种次一级的物理理论和现象，则是毛细血管。” 　　 “它们把物理学的精华输送到各个领域，丰富整个物理学的体系。” 　　 “这些庞大的毛细血管组成的网络中，有着自己的技巧和规则。” 　　 “在某些方面，甚至能够弥补心脏功能的不足。” 　　 李奇维眼睛一亮。 　　 他没想到钱五师有如此深刻的见识。 　　 他没有执着于物理学的宏大叙事。 　　 反而是认真研究细分方向的本质。 　　 这非常难能可贵。 　　 都说牛顿统一了力学。 　　 但是力学下面又有无数的分支。 　　 这些分支不仅仅是牛顿三定律的拓展，而是一种升华。 　　 比如大名鼎鼎的分析力学。 　　 虽然是从力学中发展而出，但是它的内涵之丰富，远远超越了牛顿三定律的范围。 　　 在后世成为一门庞大的学科。 　　 如果没有这些深入的分支。 　　 那么单单一个牛顿力学是没有力量的，好像无根之萍，只是一个精美的瓷器。 　　 那些分支学科才组成了理论的血肉。 　　 这个世界上，天才固然重要。 　　 但是也不能忽视普通人的成就。 　　 因为天才只有几个人，他们的精力有限。 　　 想要把理论发扬光大，只有靠无数个不那么天才，但是又愿意钻研的人才行。 　　 李奇维对钱五师刮目相看。 　　 他本以为对方跟着自己，会看不起那些没有原创理论的人。 　　 现在看来，对方早已从一个博士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有自己思想的物理学家了。 　　 “不错，五师，你有这种见解，非常难得。” 　　 “这说明你在快速地成长。” 　　 “我很期待你的未来。” 　　 李奇维重重拍了钱五师的肩膀，露出了只有他们两人能看懂的笑容。 　　 他们的讨论引来了普朗克和汤姆逊两位大佬。 　　 汤姆逊笑着说道：“布鲁斯，看来你对这两个学生非常满意啊。” 　　 “你可是从不轻易夸奖别人。” 　　 玻尔看到汤姆逊，早已没了往日的尴尬。 　　 他恭敬地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汤姆逊打趣道：“玻尔啊，我现在最怕见到你。” 　　 “一见到你，我就感觉自己老了，不能识别出人才了。” 　　 说的众人哈哈大笑。 　　 玻尔只能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奇维笑着说道：“教授您只是想把玻尔留给我而已。” 　　 众人又是大笑。 　　 这时，洛伦兹走了过来。 　　 他笑着说道：“布鲁斯，这次会议的主题是相对论和量子论。” 　　 “我其实不好奇，我现在就好奇你那个铁王座到底长什么样。” 　　 “能不能现在带我们去看看。” 　　 “我也想过一把当国王的瘾。” 　　 洛伦兹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大家都朝这边看来，显然对传说中铁王座期待已久。 　　 李奇维笑道：“大家请放心，二十位铁王座已经在昨天全部运到了酒店。” 　　 “我相信，它们一定会给各位带来惊喜。” 　　 李奇维说的坚定无比，非常自信。 　　 众人呼吸加重，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 　　 在场的诸多大佬，哪个不是功成名就，地位尊崇。 　　 但是依然被铁王座深深吸引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它是当世物理第一人李奇维打造的。 　　 就好比若是牛顿在世，他亲自铸造了二十枚金币。 　　 专门赠送给物理学领域的顶尖人物。 　　 可想而知，众人对金币的垂涎程度。 　　 而现在，李奇维已经有了这样的影响力。 　　 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那就是布鲁斯还如此年轻，他的未来实在不可想象。 　　 会不会有一天，对方超越了牛顿。 　　 那么铁王座的含金量将更上一层楼，甚至会超越一切荣誉。 　　 所谓的诺奖可能都不够。 　　 毕竟诺奖看样子会一直颁发下去，少说也有一百多。 　　 但是铁王座，看布鲁斯的用心程度就能知道，未来只会少不会多。 　　 毕竟是第一次，谁都没有经验。 　　 或许以后数量才会固定下来。 　　 然而在场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铁王座在未来所代表的意义。 　　 它超越了一切，远远不止物理学之王这么简单。 　　 而是世界之王！ 　　 他们当中很多人庆幸，因为第一次而占了便宜。 　　 不然按照以后的标准，在场的人有资格坐上的，恐怕只有一小半。 　　 铁王座真正实现了它的王者之意。（我想到了一个超级超级牛逼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