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芙宁娜的日程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芙宁娜坐在歌剧院最高处的椅子往下看着,此时下方正在进行着一场审判。 平日里从不缺席任何一场审判的芙宁娜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不断回想着不久前的事。 本来会以为能和闻名各国的旅行者进行一场震撼人心的初见。 故事却没有像那些流传于世,经久不衰的歌剧中那般发展。 这本该是英雄与贤王的对话。在自己手中,成了只有她一人投入的独角戏。 她的眼睛黯淡下来,没有表情地看着下方正在上演的审判。 被告的情人杀害了他的儿子,而他的妻子站在原告席上,控诉他的不作为。 芙宁娜看着下方那位痛苦的母亲,神情麻木愧疚的父亲,没有插话,任由大审判官作出最后的裁决。 被告和被告的情人被警卫押走,歌剧院内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开,芙宁娜也不例外。 她晚些时候还有位预约了跟她见面的民众在等着,所以现在要回枫丹廷的沐茫宫做些准备。 ...... “怎么下雨了,明明刚刚还是大晴天,枫丹的天气真是古怪。” 枫丹廷中,塔维纳尔一行人正准备将制作魔术口袋的材料送到工坊,天空突然就有大雨倾泻而下。 “没办法,在歌剧院有审判的日子,经常会有这样的阵雨出现,不过别担心,一会就停了。” 林尼看来对此早已习惯,他头顶的帽子正好还挡下了一部分雨水,想来枫丹不少人出门会带伞或者帽子也是有天气的原因在。 刚刚跟他们认识的菲米尼则像是受到了这场雨的触动,看起来内敛的他情感有所表露,被派蒙发现,关切起原因。 菲米尼:“我一般更相信另一个传说...” "据说枫丹曾经有一位水龙王,尽管如今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每当他哭泣的时候,天空就会下起雨。" ..... 沐茫宫,寝殿内。 芙宁娜走到一面全身镜前。 几百年的时间,房间内所有东西都曾经更换过,唯独这面镜子一直保留,位置都不曾挪动分毫。 “.......” 镜中忠实映照出她,她眨眼,镜中人跟着眨眼,分毫不差。 芙宁娜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良久地沉默后,整理起衣服。 从礼帽,到衬衫,她压平每一丝有碍于优雅的褶皱。一丝不苟得如同要出席某场极为盛大的宴会。 最后,她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张扬自信的微笑。转身走出寝殿。 “芙宁娜大人。”服侍的女仆恭敬行礼。 “走吧!作为神明,也应该遵守约定好的时间,不能让我的子民久等。” 芙宁娜踩着脚下的地砖,她曾千百次这般走在这条通往会客室的走廊上,两旁壁灯投射着律偿混能转化后发出的明亮光束。 这是今天日程的最后一站,芙宁娜尽可能让自己显现出无穷无尽的精力。 她知道,民众需要一个力量无穷的神明作为信仰的标杆,安全感的来源。 在会客厅中,芙宁娜接见了今日的访客。 那是位老妇人。她的女儿,那可怜的少女是十八年前失踪的,很可能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 芙宁娜曾见过这位老妇人两次,上一次是在五年前。 如今老妇人的头发已经全数变白,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里却并没有那种长年深陷悲痛之人的憔悴。 她见到芙宁娜,松弛的脸颊肌肉牵动,露出一个笑容,那就仿佛枫丹廷午后随处可见的亲切老人,岁月磨平了她们身上的许多东西,剩下是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然而这并未让芙宁娜感到高兴。 这种温暖、亲切的目光好像是一根绳子,套在了芙宁娜的脖子上,渐渐收紧。她觉得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交谈开始,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讲着些再平常不过的家常,没有提起她失踪的女儿。 这让芙宁娜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深深的感到无力和自责。 等到终于送走对方,芙宁娜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直到女仆敲响会客室的门,送来晚餐。 作为神,她享有在任何地方吃东西的特权,并没有人胆敢要求她必须在某个固定的地方用餐。 “这是大审判官阁下今日送来的公文,需要您签字确认。” 芙宁娜正将最后一块蛋糕吃下肚子,拿起文件看了看,一边签字一边问:“他还在办公室?” “是。” 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芙宁娜看到没有流星雨后,暗暗松了口气。 此前持续半月的流星雨显然不能说正常,这让她忧心了好一阵子,好在最后并没有对枫丹造成太大影响。 那维莱特说,那些流星雨昭示着世界的进程在向前推进。芙宁娜为了不丢神明的面子没有问太多,跟着装模作样几句后就赶紧走了。 时间还没到她就寝的时候,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让她疲惫,她决定早点休息。 芙宁娜没有去管还在加班的那维莱特,将签好字的文件交过去后,就又回到了寝殿。 进屋关门,她将礼帽取下往旁边的桌子一丢,完全没管帽子其实没丢准滚到了地上。 拖着劳累的身体扎进柔软的床,芙宁娜眼睛一闭就要睡过去。 她今天海露港枫丹廷来了一趟,早些时候又参加各种活动,已经是相当的疲惫。 在芙宁娜所无法发现的地方,有只眼睛自海露港起就一直跟着她。 那只眼睛的另一头连接着个无所事事的人。 “打扰人睡觉总是不道德的,那就等下次好了。” 塔维纳尔收回视线。 她现在正坐在一家名为博蒙特的工坊外面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份沿路过来时顺便在街边买的报纸。 完全打开的报纸几乎挡住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枫丹的报刊行业很是发达,除了处在龙头地位的蒸汽鸟,还有不少小报,塔维纳尔来者不拒。 不远处荧和派蒙正在和工坊的老板闲聊,从老板口中得知林尼和琳妮特这对双胞胎的口碑相当不错,是良善的好人。 她们说话的时候,工坊外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不好好抓紧时间工作,又在跟别人闲聊啊老板,跟我们聊几句怎么样啊?” 来人说话带着一股子痞气,眼神不善。 这帮人是来讨债的,虽然工坊老板说下个月就能还清,但对方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隐隐有准备武力要挟的征兆。 荧和派蒙对了下眼色,又往旁边看一眼,不远处的塔维纳尔好似对这边的情况毫无察觉,报纸挡着脸,也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又看看烛,烛也站在旁边的一棵行道树下,似乎在考量对方作为睡觉场所的可能性。 荧觉得这是正常的债务关系,并不打算插手。 正准备叫上塔维纳尔偷偷溜走,另一边就响起了熟人的声音。 “喂喂,忙着收债之前,要不要先好好把自家的账目算清楚了。”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芙宁娜坐在歌剧院最高处的椅子往下看着,此时下方正在进行着一场审判。 平日里从不缺席任何一场审判的芙宁娜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不断回想着不久前的事。 本来会以为能和闻名各国的旅行者进行一场震撼人心的初见。 故事却没有像那些流传于世,经久不衰的歌剧中那般发展。 这本该是英雄与贤王的对话。在自己手中,成了只有她一人投入的独角戏。 她的眼睛黯淡下来,没有表情地看着下方正在上演的审判。 被告的情人杀害了他的儿子,而他的妻子站在原告席上,控诉他的不作为。 芙宁娜看着下方那位痛苦的母亲,神情麻木愧疚的父亲,没有插话,任由大审判官作出最后的裁决。 被告和被告的情人被警卫押走,歌剧院内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开,芙宁娜也不例外。 她晚些时候还有位预约了跟她见面的民众在等着,所以现在要回枫丹廷的沐茫宫做些准备。 ...... “怎么下雨了,明明刚刚还是大晴天,枫丹的天气真是古怪。” 枫丹廷中,塔维纳尔一行人正准备将制作魔术口袋的材料送到工坊,天空突然就有大雨倾泻而下。 “没办法,在歌剧院有审判的日子,经常会有这样的阵雨出现,不过别担心,一会就停了。” 林尼看来对此早已习惯,他头顶的帽子正好还挡下了一部分雨水,想来枫丹不少人出门会带伞或者帽子也是有天气的原因在。 刚刚跟他们认识的菲米尼则像是受到了这场雨的触动,看起来内敛的他情感有所表露,被派蒙发现,关切起原因。 菲米尼:“我一般更相信另一个传说...” "据说枫丹曾经有一位水龙王,尽管如今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每当他哭泣的时候,天空就会下起雨。" ..... 沐茫宫,寝殿内。 芙宁娜走到一面全身镜前。 几百年的时间,房间内所有东西都曾经更换过,唯独这面镜子一直保留,位置都不曾挪动分毫。 “.......” 镜中忠实映照出她,她眨眼,镜中人跟着眨眼,分毫不差。 芙宁娜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良久地沉默后,整理起衣服。 从礼帽,到衬衫,她压平每一丝有碍于优雅的褶皱。一丝不苟得如同要出席某场极为盛大的宴会。 最后,她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张扬自信的微笑。转身走出寝殿。 “芙宁娜大人。”服侍的女仆恭敬行礼。 “走吧!作为神明,也应该遵守约定好的时间,不能让我的子民久等。” 芙宁娜踩着脚下的地砖,她曾千百次这般走在这条通往会客室的走廊上,两旁壁灯投射着律偿混能转化后发出的明亮光束。 这是今天日程的最后一站,芙宁娜尽可能让自己显现出无穷无尽的精力。 她知道,民众需要一个力量无穷的神明作为信仰的标杆,安全感的来源。 在会客厅中,芙宁娜接见了今日的访客。 那是位老妇人。她的女儿,那可怜的少女是十八年前失踪的,很可能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 芙宁娜曾见过这位老妇人两次,上一次是在五年前。 如今老妇人的头发已经全数变白,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里却并没有那种长年深陷悲痛之人的憔悴。 她见到芙宁娜,松弛的脸颊肌肉牵动,露出一个笑容,那就仿佛枫丹廷午后随处可见的亲切老人,岁月磨平了她们身上的许多东西,剩下是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然而这并未让芙宁娜感到高兴。 这种温暖、亲切的目光好像是一根绳子,套在了芙宁娜的脖子上,渐渐收紧。她觉得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交谈开始,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讲着些再平常不过的家常,没有提起她失踪的女儿。 这让芙宁娜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深深的感到无力和自责。 等到终于送走对方,芙宁娜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直到女仆敲响会客室的门,送来晚餐。 作为神,她享有在任何地方吃东西的特权,并没有人胆敢要求她必须在某个固定的地方用餐。 “这是大审判官阁下今日送来的公文,需要您签字确认。” 芙宁娜正将最后一块蛋糕吃下肚子,拿起文件看了看,一边签字一边问:“他还在办公室?” “是。” 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芙宁娜看到没有流星雨后,暗暗松了口气。 此前持续半月的流星雨显然不能说正常,这让她忧心了好一阵子,好在最后并没有对枫丹造成太大影响。 那维莱特说,那些流星雨昭示着世界的进程在向前推进。芙宁娜为了不丢神明的面子没有问太多,跟着装模作样几句后就赶紧走了。 时间还没到她就寝的时候,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让她疲惫,她决定早点休息。 芙宁娜没有去管还在加班的那维莱特,将签好字的文件交过去后,就又回到了寝殿。 进屋关门,她将礼帽取下往旁边的桌子一丢,完全没管帽子其实没丢准滚到了地上。 拖着劳累的身体扎进柔软的床,芙宁娜眼睛一闭就要睡过去。 她今天海露港枫丹廷来了一趟,早些时候又参加各种活动,已经是相当的疲惫。 在芙宁娜所无法发现的地方,有只眼睛自海露港起就一直跟着她。 那只眼睛的另一头连接着个无所事事的人。 “打扰人睡觉总是不道德的,那就等下次好了。” 塔维纳尔收回视线。 她现在正坐在一家名为博蒙特的工坊外面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份沿路过来时顺便在街边买的报纸。 完全打开的报纸几乎挡住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枫丹的报刊行业很是发达,除了处在龙头地位的蒸汽鸟,还有不少小报,塔维纳尔来者不拒。 不远处荧和派蒙正在和工坊的老板闲聊,从老板口中得知林尼和琳妮特这对双胞胎的口碑相当不错,是良善的好人。 她们说话的时候,工坊外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不好好抓紧时间工作,又在跟别人闲聊啊老板,跟我们聊几句怎么样啊?” 来人说话带着一股子痞气,眼神不善。 这帮人是来讨债的,虽然工坊老板说下个月就能还清,但对方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隐隐有准备武力要挟的征兆。 荧和派蒙对了下眼色,又往旁边看一眼,不远处的塔维纳尔好似对这边的情况毫无察觉,报纸挡着脸,也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又看看烛,烛也站在旁边的一棵行道树下,似乎在考量对方作为睡觉场所的可能性。 荧觉得这是正常的债务关系,并不打算插手。 正准备叫上塔维纳尔偷偷溜走,另一边就响起了熟人的声音。 “喂喂,忙着收债之前,要不要先好好把自家的账目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