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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提点

美人的马奴 沉骨 5321 2024-09-08 02:20
   翟祯安微讶。   他与公主之间,除了发生那种事,在他说出不喜邵子敬后,便鲜少跟公主说别的。   公主也很知情识趣,并没有与他絮叨其他事情。   他不由打量公主那张宽宽的脸颊,问道:“殿下请说。”   “莫要跟邵子敬斗了,你给虞氏一纸休书吧。”   休书?!   翟祯安身形猛地一颤,星眸中闪过震惊、困惑、挫败……情绪复杂汹涌。   他死死按捺下来,不至于在山阳公主面前失敬。   唇角微勾,面颊露出抹风流笑容,轻飘飘道:“公主殿下不必拿微臣寻开心。”   他仔细观察公主,酒意袭涌的酡红,在两靥如云霞般蔓延,她面容却完全是认真肃然的神色。   一双单眼皮的眸,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红唇绷紧,嘴角的弧度平直如矩尺。   “本宫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以你如今的身份,是斗不过邵子敬,也无法与太子抗衡的。”   尤琴走到她身旁,双手搭上长栏,一双染满蔻丹的纤纤十指,在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本宫得到的消息,太子已将矛头对准了徐翟二府和大皇子,太子看来温雅和气,笑模笑样的,但他狠起来,绝不留情面。他如今一心要笼络邵子敬,邵子敬既然有心虞氏,你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太子心狠,公主难道就软弱不堪?”   翟祯安咬牙。   “公主在今上面前,何其受宠,公主一句话,便能令邵子敬远赴西南。邵子敬对公主不敬,如今还肖想微臣的妻子,公主就能忍得下这口气?”   尤琴抬手抚了抚被风吹得凌乱的鬓角,注视着翟祯安那张愤然激动的俊脸。   “祯安,你不必拿话激本宫。”   她将目光落向池边,一丛丛荷叶莲莲,绽放的菡萏随风轻舞。   “让你放手,不是对邵子敬认输,而是对太子臣服。你与本宫相交,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对付一个邵子敬?”   尤琴自问从未对一个男人说过这么多话。   她对翟祯安,已然算是破例了。   “太子是本宫的嫡亲弟弟,太子将来是要做今上的,你如今如果一意孤行,只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既是商人,便该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意思。”   有些事,她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得太清楚。   只能寄希望翟祯安聪慧一些,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翟祯安红袍轻甩,俊美面庞闪过一瞬灰败和不甘的神色。   他盯着尤琴冷笑道:“微臣明白了,公主这些时日,不过是愚弄了微臣一番。”   尤琴无意解释,盯着那疾步离去的绯红身影,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   云罗轻轻将流霞罗帔披在她肩头,皱着眉不满地道:“殿下,这个翟少爷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这云阳是那小小陶城,谁人都要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过不久,他会明白本宫的话。”   尤琴微叹,双手下意识抚上腹部,眸中瞬间多了抹柔情。   “太子殿下来了。”   云罗低声提醒,福礼后便退到了远处。   公主中断了思绪,看着尤栩正踏步从曲廊走来,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看着可亲可近。   如同温顺听话的邻家弟弟般。   “皇姐,一人乘凉有何乐趣?”太子走到她身旁。   尤琴淡笑道:“是呢,幸好遇见太子弟弟,不然本宫倒宁愿回长公主府去。”   “刚才,孤倒是在道上撞见翟祯安了,脸色可难看得很,也不知是被什么人训斥了一顿。”   小径通向的便是曲廊这座清风池亭芜,太子这是明知故问。   尤琴不跟他打哑谜,收了脸上的笑,正色道:“本宫提点了他几句话。”   “哦?”太子眉间微挑,唇角噙着笑,黑眸却没有丝毫笑意。   “皇姐一向潇洒自如,换男人如换衣服,这位翟少爷是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姐这般赏识看重?”   “本宫让他给虞氏休书。”   尤栩探究般看着面前这位皇姐,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自她及笄,便一直过着游戏人间的日子,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他们做的任何事,都是天命所归,不容他人置喙。   而尤栩心里更明白的是,皇姐远不是众人眼中那个奢靡淫乱的人。   她结交的男子,并非无名小辈,朝廷中那些说得出名字的朝臣,即便不是她的裙下之臣,也受过她的恩惠。   她在朝廷中的声望,甚至比他这个太子更高。   尤栩静静等待着她的后话,见她沉默,不由一哂。   “皇姐这是想干什么呢?”   翟祯安休妻是他为邵子敬谋划的,但皇姐接下来意欲何为?   “皇姐,他只是一个男人,普天之下,比他俊美、会伺候人的男人,数不胜数。”   太子轻轻握住公主的手,替她将帔子正了正,语气颇有几分郑重其事。   “你是我的亲姊姊,你该一心为我打算才是。翟祯安心术不正,皇姐何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尤琴不置可否,问道:“太子弟弟如今做到哪一步了?是当真要将徐翟二府置之死地?你是太子,皇祖母护着你,本宫也站在你这边,你何必做得这般彻底?”   尤栩不答反问道:“皇姐,父皇登基前,不也不必做得那般彻底吗?”   语气冰冷至极。   “父皇灭了前朝,连襁褓中的皇室稚儿都格杀勿论,就说明了这帝王宝座,单凭温情和宽宏大量,是坐不牢稳的。孤这两年,一心建功立业,想得父皇认可,可你也看到了,父皇对大皇子赏识更甚于孤。   “朝廷中,文臣居多,反倒觉得孤满手血腥,太过暴戾残忍。   “即便有皇祖母护着,又有何用?   “皇祖母在大事上,并不能干涉父皇的决定。”   他手中微微用力,继续道:“皇姐说站在孤这边,可皇姐如今在做什么?你在提点孤的对手!”   尤琴张了张口,被他无情打断。   “皇姐,孤虽是太子,但一日未登基为帝,便一日要惶惶难安。绫妃如今备受盛宠,你要替孤想想,父皇日渐体衰,一旦他出了意外,难保诏书也会被小人篡改。”   翟祯安微讶。   他与公主之间,除了发生那种事,在他说出不喜邵子敬后,便鲜少跟公主说别的。   公主也很知情识趣,并没有与他絮叨其他事情。   他不由打量公主那张宽宽的脸颊,问道:“殿下请说。”   “莫要跟邵子敬斗了,你给虞氏一纸休书吧。”   休书?!   翟祯安身形猛地一颤,星眸中闪过震惊、困惑、挫败……情绪复杂汹涌。   他死死按捺下来,不至于在山阳公主面前失敬。   唇角微勾,面颊露出抹风流笑容,轻飘飘道:“公主殿下不必拿微臣寻开心。”   他仔细观察公主,酒意袭涌的酡红,在两靥如云霞般蔓延,她面容却完全是认真肃然的神色。   一双单眼皮的眸,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红唇绷紧,嘴角的弧度平直如矩尺。   “本宫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以你如今的身份,是斗不过邵子敬,也无法与太子抗衡的。”   尤琴走到她身旁,双手搭上长栏,一双染满蔻丹的纤纤十指,在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本宫得到的消息,太子已将矛头对准了徐翟二府和大皇子,太子看来温雅和气,笑模笑样的,但他狠起来,绝不留情面。他如今一心要笼络邵子敬,邵子敬既然有心虞氏,你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太子心狠,公主难道就软弱不堪?”   翟祯安咬牙。   “公主在今上面前,何其受宠,公主一句话,便能令邵子敬远赴西南。邵子敬对公主不敬,如今还肖想微臣的妻子,公主就能忍得下这口气?”   尤琴抬手抚了抚被风吹得凌乱的鬓角,注视着翟祯安那张愤然激动的俊脸。   “祯安,你不必拿话激本宫。”   她将目光落向池边,一丛丛荷叶莲莲,绽放的菡萏随风轻舞。   “让你放手,不是对邵子敬认输,而是对太子臣服。你与本宫相交,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对付一个邵子敬?”   尤琴自问从未对一个男人说过这么多话。   她对翟祯安,已然算是破例了。   “太子是本宫的嫡亲弟弟,太子将来是要做今上的,你如今如果一意孤行,只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既是商人,便该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意思。”   有些事,她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得太清楚。   只能寄希望翟祯安聪慧一些,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翟祯安红袍轻甩,俊美面庞闪过一瞬灰败和不甘的神色。   他盯着尤琴冷笑道:“微臣明白了,公主这些时日,不过是愚弄了微臣一番。”   尤琴无意解释,盯着那疾步离去的绯红身影,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   云罗轻轻将流霞罗帔披在她肩头,皱着眉不满地道:“殿下,这个翟少爷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这云阳是那小小陶城,谁人都要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过不久,他会明白本宫的话。”   尤琴微叹,双手下意识抚上腹部,眸中瞬间多了抹柔情。   “太子殿下来了。”   云罗低声提醒,福礼后便退到了远处。   公主中断了思绪,看着尤栩正踏步从曲廊走来,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看着可亲可近。   如同温顺听话的邻家弟弟般。   “皇姐,一人乘凉有何乐趣?”太子走到她身旁。   尤琴淡笑道:“是呢,幸好遇见太子弟弟,不然本宫倒宁愿回长公主府去。”   “刚才,孤倒是在道上撞见翟祯安了,脸色可难看得很,也不知是被什么人训斥了一顿。”   小径通向的便是曲廊这座清风池亭芜,太子这是明知故问。   尤琴不跟他打哑谜,收了脸上的笑,正色道:“本宫提点了他几句话。”   “哦?”太子眉间微挑,唇角噙着笑,黑眸却没有丝毫笑意。   “皇姐一向潇洒自如,换男人如换衣服,这位翟少爷是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姐这般赏识看重?”   “本宫让他给虞氏休书。”   尤栩探究般看着面前这位皇姐,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自她及笄,便一直过着游戏人间的日子,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他们做的任何事,都是天命所归,不容他人置喙。   而尤栩心里更明白的是,皇姐远不是众人眼中那个奢靡淫乱的人。   她结交的男子,并非无名小辈,朝廷中那些说得出名字的朝臣,即便不是她的裙下之臣,也受过她的恩惠。   她在朝廷中的声望,甚至比他这个太子更高。   尤栩静静等待着她的后话,见她沉默,不由一哂。   “皇姐这是想干什么呢?”   翟祯安休妻是他为邵子敬谋划的,但皇姐接下来意欲何为?   “皇姐,他只是一个男人,普天之下,比他俊美、会伺候人的男人,数不胜数。”   太子轻轻握住公主的手,替她将帔子正了正,语气颇有几分郑重其事。   “你是我的亲姊姊,你该一心为我打算才是。翟祯安心术不正,皇姐何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尤琴不置可否,问道:“太子弟弟如今做到哪一步了?是当真要将徐翟二府置之死地?你是太子,皇祖母护着你,本宫也站在你这边,你何必做得这般彻底?”   尤栩不答反问道:“皇姐,父皇登基前,不也不必做得那般彻底吗?”   语气冰冷至极。   “父皇灭了前朝,连襁褓中的皇室稚儿都格杀勿论,就说明了这帝王宝座,单凭温情和宽宏大量,是坐不牢稳的。孤这两年,一心建功立业,想得父皇认可,可你也看到了,父皇对大皇子赏识更甚于孤。   “朝廷中,文臣居多,反倒觉得孤满手血腥,太过暴戾残忍。   “即便有皇祖母护着,又有何用?   “皇祖母在大事上,并不能干涉父皇的决定。”   他手中微微用力,继续道:“皇姐说站在孤这边,可皇姐如今在做什么?你在提点孤的对手!”   尤琴张了张口,被他无情打断。   “皇姐,孤虽是太子,但一日未登基为帝,便一日要惶惶难安。绫妃如今备受盛宠,你要替孤想想,父皇日渐体衰,一旦他出了意外,难保诏书也会被小人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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