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颂本就希望她们姐妹和睦。 如今见楚恬态度这版和软,也就忍不住开口道:“音音啊,既然是你妹妹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客气,收下了吧。” 虞维音凝眸看向虞楚恬,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带着一丝锐痛。 这两人如今这么上赶着送礼,话里带话说了那么长,眼底的恨意又那般浓,足以说明这奁盒内的东西肯定有问题,如何能收? 可爹眼里露出的殷切神情,又着实令人难以忽视。 收,还是不收?虞维音攥紧了双拳。 “姐姐,妹妹自知曾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只求姐姐原谅!” 见虞维音沉默,虞楚恬顿时跪倒在地,双手捧着那奁盒,高高抬起,愧疚不已地道。 “从前是妹妹小心眼了,不仅说出爹爹偏心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还对姐姐颇有微词。如今妹妹反省,心中甚是后悔,悔不该做出那些业障来。如果姐姐不肯收下这份礼物,原谅妹妹,那妹妹就长跪不起,好消姐姐心头之恨!” 她满脸哀楚,朝着虞维音跪伏不起。 梁氏见了,也忍不住抬袖抹眼擦泪,道:“音音啊,要不是姨娘有孕在身,也想跪下求你原谅啊!” 虞颂心中百转干回,只拿一双热切的眼,紧紧望着女儿。 虞维音便朝父亲看了一眼,颇惊讶地道: “爹,您看妹妹,出嫁后怎动不动就给人行大礼?女儿心中惶恐。妹妹这礼物,奁盒上已嵌了这般珍贵的翡翠玉,不知盒内又盛着什么宝贝,我若直接收了,实在是不安。” 虞颂便也点头道:“楚恬,既是一家人,你还是起来说话。告诉你姐姐,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虞楚恬在赵吾善的搀扶下,怯怯起身,双手打开奁盒,见那盒内安放一只白玉手镯。 “姐姐,这枚镯子乃由昆仑山的和田玉制成,是妹妹从一个南疆人手中买下的。买下后,妹妹日夜对这块玉诵经忏悔,三天三夜后,专去寺庙开了光,才让匠人打造成镯。希望能给姐姐辟邪挡灾,让姐姐福寿绵延。 “姐姐,你就收下吧。” 她又将盒子,往虞维音的方向凑了过来。 虞维音并不信这番鬼话,她缓缓伸出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莹白透亮的玉镯。 “小姐,此玉贵重,不如让奴婢帮您收好吧。” 杳香先她一步,接过那只装饰华丽的奁盒,啪嗒一声,将盒子盖上。 虞维音心中一惊,却见杳香目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小姐,既然是二小姐一番心意,奴婢必定会帮您保管好的。” 虞楚恬双眉一挑,笑道:“杳香是吧?真是个忠心的丫鬟,难怪姐姐将你视作头等心腹。这白玉镯由你保管甚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听着她似是而非的话,杳香心底愈发慌乱。 这盒子内的玉镯子,必定是有毒,否则,二小姐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逼小姐收下?又为何说出这般奇怪的话来? “杳香,先收好。”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虞维音不知杳香是否意会到她的意思,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放在竹篾箧盒内。” 杳香暗自咬唇,深深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退出花厅,毅然决然地往栖芳院而去。 小姐,这只白玉镯子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毁掉这只镯子,绝不能让你受毒妇的陷害! “爹,女儿也给您准备了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虞楚恬走到虞颂面前,伸出双手,掌心上放着一个淡紫色绫缎刺绣而成的小布包。 虞颂问道:“这是何物?” 虞楚恬恭敬回答,“爹,这是楚恬为您亲手绣的钱袋,楚恬手拙,绣工粗劣,但这是楚恬的一番心意,还望爹能收下。” 虞颂拿起那钱袋,鼻间顿时萦绕一股淡淡的香,他道:“熏了什么香?我竟闻不出是什么花。” “是伽蓝花,有安神的效用,楚恬希望爹能睡好觉,别再因我跟娘做的错事而烦心。” 虞楚恬抬起一张柔弱无助的小脸,双眸闪着泪光,诚挚地说着,“爹,楚恬希望您能原谅女儿,女儿先前虽言行有失德行,但今后一定不会再做糊涂的事了!” 虞颂无奈叹一口气。 “楚恬啊!如今你嫁人了也依然不让爹省心,过门当日你怎的衣衫不整地睡在宅院门口?吾善又莫名其妙纳了你身边的丫鬟为妾。市井中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吾善与丫鬟暗同款曲,虞府二小姐私会情郎,才闹出这么一场丑事来!老实说,爹实在对你很失望啊!” “爹,此事是女儿遭人暗算了,女儿跟吾善都不明就里,女儿也是一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宅院门口。爹,您别对女儿失望,女儿如今被干夫所指,如果连您都将女儿视作洪水猛兽,女儿当真是没有活下来的勇气了!” 说着,虞楚恬嚎啕大哭起来。 满心的苦楚、不甘,还有对虞维音强烈的恨意,此时都化作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梁氏也按捺不住,上前抱住女儿,挺着微隆的小腹,也哽咽不止。 虞颂看了胸口好不愀然,终是心软,上前将母女俩搀起,说道:“既然知错,今后就要谨言慎行,切勿再做出这般没有规矩的事了。” 虞维音静默一侧,心内情绪暗涌翻动。 爹为何总是被眼泪打动?是否男人总是这般容易心软? 不,只是因为爹一直都未真正对她们死心,爹到此时,依然狠不下心来舍弃她们。 她拢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应对梁氏母女了,可父亲这番话,却让她顿时手脚冰凉。 对父亲的怨怼油然而生,有一瞬间,她当真是想开口道出她们背地里所做的桩桩恶事! 可是,仅存的理智压制着她。 人一旦冲动,情绪被他人牵引,必定就会露出弱点。 她暗自深呼吸几次,唇边终于漾出温柔可亲的笑意,也走到父亲身边,道:“知错而改,善莫大焉?爹,您放心吧,妹妹如今倒是懂事许多了。” 虞颂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是啊,音音,也多亏了你宽宏大量,能原谅她们。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爹的福气啊!” 虞维音笑笑,不接他这句话,指着他手中的钱袋。 “爹,女儿觉得这钱袋绣工极好,能否让女儿将这钱袋拿回房中观赏几日,让女儿也学学妹妹的针法?” 眸底涌过一丝凛然的寒,那股淡淡的芬芳,当真只有伽蓝香吗? 她必须仔细检查一番,否则,爹恐怕又要遭她们的暗算。. 虞颂本就希望她们姐妹和睦。 如今见楚恬态度这版和软,也就忍不住开口道:“音音啊,既然是你妹妹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客气,收下了吧。” 虞维音凝眸看向虞楚恬,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带着一丝锐痛。 这两人如今这么上赶着送礼,话里带话说了那么长,眼底的恨意又那般浓,足以说明这奁盒内的东西肯定有问题,如何能收? 可爹眼里露出的殷切神情,又着实令人难以忽视。 收,还是不收?虞维音攥紧了双拳。 “姐姐,妹妹自知曾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只求姐姐原谅!” 见虞维音沉默,虞楚恬顿时跪倒在地,双手捧着那奁盒,高高抬起,愧疚不已地道。 “从前是妹妹小心眼了,不仅说出爹爹偏心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还对姐姐颇有微词。如今妹妹反省,心中甚是后悔,悔不该做出那些业障来。如果姐姐不肯收下这份礼物,原谅妹妹,那妹妹就长跪不起,好消姐姐心头之恨!” 她满脸哀楚,朝着虞维音跪伏不起。 梁氏见了,也忍不住抬袖抹眼擦泪,道:“音音啊,要不是姨娘有孕在身,也想跪下求你原谅啊!” 虞颂心中百转干回,只拿一双热切的眼,紧紧望着女儿。 虞维音便朝父亲看了一眼,颇惊讶地道: “爹,您看妹妹,出嫁后怎动不动就给人行大礼?女儿心中惶恐。妹妹这礼物,奁盒上已嵌了这般珍贵的翡翠玉,不知盒内又盛着什么宝贝,我若直接收了,实在是不安。” 虞颂便也点头道:“楚恬,既是一家人,你还是起来说话。告诉你姐姐,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虞楚恬在赵吾善的搀扶下,怯怯起身,双手打开奁盒,见那盒内安放一只白玉手镯。 “姐姐,这枚镯子乃由昆仑山的和田玉制成,是妹妹从一个南疆人手中买下的。买下后,妹妹日夜对这块玉诵经忏悔,三天三夜后,专去寺庙开了光,才让匠人打造成镯。希望能给姐姐辟邪挡灾,让姐姐福寿绵延。 “姐姐,你就收下吧。” 她又将盒子,往虞维音的方向凑了过来。 虞维音并不信这番鬼话,她缓缓伸出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莹白透亮的玉镯。 “小姐,此玉贵重,不如让奴婢帮您收好吧。” 杳香先她一步,接过那只装饰华丽的奁盒,啪嗒一声,将盒子盖上。 虞维音心中一惊,却见杳香目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小姐,既然是二小姐一番心意,奴婢必定会帮您保管好的。” 虞楚恬双眉一挑,笑道:“杳香是吧?真是个忠心的丫鬟,难怪姐姐将你视作头等心腹。这白玉镯由你保管甚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听着她似是而非的话,杳香心底愈发慌乱。 这盒子内的玉镯子,必定是有毒,否则,二小姐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逼小姐收下?又为何说出这般奇怪的话来? “杳香,先收好。”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虞维音不知杳香是否意会到她的意思,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放在竹篾箧盒内。” 杳香暗自咬唇,深深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退出花厅,毅然决然地往栖芳院而去。 小姐,这只白玉镯子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毁掉这只镯子,绝不能让你受毒妇的陷害! “爹,女儿也给您准备了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虞楚恬走到虞颂面前,伸出双手,掌心上放着一个淡紫色绫缎刺绣而成的小布包。 虞颂问道:“这是何物?” 虞楚恬恭敬回答,“爹,这是楚恬为您亲手绣的钱袋,楚恬手拙,绣工粗劣,但这是楚恬的一番心意,还望爹能收下。” 虞颂拿起那钱袋,鼻间顿时萦绕一股淡淡的香,他道:“熏了什么香?我竟闻不出是什么花。” “是伽蓝花,有安神的效用,楚恬希望爹能睡好觉,别再因我跟娘做的错事而烦心。” 虞楚恬抬起一张柔弱无助的小脸,双眸闪着泪光,诚挚地说着,“爹,楚恬希望您能原谅女儿,女儿先前虽言行有失德行,但今后一定不会再做糊涂的事了!” 虞颂无奈叹一口气。 “楚恬啊!如今你嫁人了也依然不让爹省心,过门当日你怎的衣衫不整地睡在宅院门口?吾善又莫名其妙纳了你身边的丫鬟为妾。市井中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吾善与丫鬟暗同款曲,虞府二小姐私会情郎,才闹出这么一场丑事来!老实说,爹实在对你很失望啊!” “爹,此事是女儿遭人暗算了,女儿跟吾善都不明就里,女儿也是一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宅院门口。爹,您别对女儿失望,女儿如今被干夫所指,如果连您都将女儿视作洪水猛兽,女儿当真是没有活下来的勇气了!” 说着,虞楚恬嚎啕大哭起来。 满心的苦楚、不甘,还有对虞维音强烈的恨意,此时都化作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梁氏也按捺不住,上前抱住女儿,挺着微隆的小腹,也哽咽不止。 虞颂看了胸口好不愀然,终是心软,上前将母女俩搀起,说道:“既然知错,今后就要谨言慎行,切勿再做出这般没有规矩的事了。” 虞维音静默一侧,心内情绪暗涌翻动。 爹为何总是被眼泪打动?是否男人总是这般容易心软? 不,只是因为爹一直都未真正对她们死心,爹到此时,依然狠不下心来舍弃她们。 她拢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应对梁氏母女了,可父亲这番话,却让她顿时手脚冰凉。 对父亲的怨怼油然而生,有一瞬间,她当真是想开口道出她们背地里所做的桩桩恶事! 可是,仅存的理智压制着她。 人一旦冲动,情绪被他人牵引,必定就会露出弱点。 她暗自深呼吸几次,唇边终于漾出温柔可亲的笑意,也走到父亲身边,道:“知错而改,善莫大焉?爹,您放心吧,妹妹如今倒是懂事许多了。” 虞颂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是啊,音音,也多亏了你宽宏大量,能原谅她们。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爹的福气啊!” 虞维音笑笑,不接他这句话,指着他手中的钱袋。 “爹,女儿觉得这钱袋绣工极好,能否让女儿将这钱袋拿回房中观赏几日,让女儿也学学妹妹的针法?” 眸底涌过一丝凛然的寒,那股淡淡的芬芳,当真只有伽蓝香吗? 她必须仔细检查一番,否则,爹恐怕又要遭她们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