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维音缓步从石洞内走出。 碧桃心头如泼冷水般,亦跌坐在地上,“大小姐……” “碧桃,娇红,我记得你们是留松院伺候老爷的丫鬟,怎么会跟二小姐扯上关系?” 虞维音凝眸,盯着跪倒在地的碧桃魂不附体的模样,似笑非笑地问。 “碧桃,你刚才倒是好胆色,连长剑搁在脖间都毫不惧怕。想来,二小姐许给你的不止是金钗吧?否则,怎能利动人心,让你置生死于不顾?” 碧桃眼里涌过一丝惧色和愧赧,不敢直视虞维音的明眸,却已没有先前那般的无畏,急忙磕头不已。 “大小姐饶命……奴婢年过双十,二小姐许奴婢自由之身,做完这件事,就让我离府回乡,所以奴婢才,才……大小姐,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大小姐饶命……” “你以为,二小姐果真会放你离府吗?我是府中的嫡女,她都能想方设法下毒手害我,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退身?殊不知,你离府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以她对虞楚恬的了解,十分清楚,虞楚恬绝对做得出斩草除根的事。 碧桃到这时,思及虞楚恬往昔的狠毒,才开始慌乱,眸中泪水涌出眼眶,哀哀求情。 “求大小姐救命,奴婢不想死啊……奴婢只因未婚夫等着奴婢回乡成亲,所以才铤而走险,奴婢不想死啊……” “我可以保你们的命,但是,这次我要你们站在我这一边!” 虞维音的话,不大不小,却满含坚定和从容,令碧桃和娇红都忍不住身形一颤。 那股自她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实在不容小觑,两个丫鬟心悦诚服地再叩首,坚声道:“奴婢愿为大小姐,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虞维音点头,俯身对她们耳语几句,碧桃和娇红领命而去。 “小姐,漠送你回栖芳院,然后立刻去后花园寻杳香。” 邵漠注视着她虚怯无力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更甚,“漠稍后必须去医馆请大夫!” “不,先去后花园。” “可是小姐你饮下的紫酒定然有问题!” 他俊冷的面庞因焦急,而显得愈发冷硬,寒眸射出的目光,也因担忧愈发狠戾,结实的胸膛急促起伏。 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因虞维音的一个小小蹙眉,而牵扯出深深的痛意。 “没有问题。” 虞维音轻声,似被樱桃染色的唇瓣,在日色下丰润灼目。 她伸出柔荑,抚上微微发烫的颊,深深呼吸几次,那双潋滟的凤眸,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和睿智。 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 “邵漠你放心,我没事,快先去将我在石洞内跟你说的话,告诉杳香听。否则那个傻丫头,就要陷进别人设的陷阱里了。” 这般惑人的笑,在光影照耀下,让人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可是……邵漠转身之际,依然忍不住咬牙道:“小姐,漠绝不会饶过他们!” 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翠木掩映的曲廊间,虞维音心内却无法完全松懈下来。 不知爹喝下的紫酒是否有问题,但她喝下的紫酒,的确有问题。 酒入肚内,便在腹内烧灼出一股滚烫的热意,热意不断往上翻涌。 可这并不是媚毒。 她身上除却有些许发晕,面颊开始滚烫,并没有其他的迷乱症状,如今脑内的眩晕消散,清明恢复,也就只剩下双颊微烫。 从她的症状上粗略来看,确实像是不胜酒力后的状态。 但她心内却明白,那杯酒没这么简单,只是,她如今却没时间先去研究酒的问题,她必须解决了杳香那边的困难,才能稍微喘口气。 念及此,虞维音咬咬牙,迎着耀眼的日色,一步步往栖芳院走去。 虞府的后花园,与虞府的竹林相近,只有一条蜿蜒曲廊连通。 花园内虽种植着迎春、桃杏等应季花卉果树,但因距离栖芳院甚远,虞维音等人极少往后花园去。 此时是未时,日色被云层遮盖,空气中隐约有寒风而过,吹拂在手臂上,顿时让人汗毛竖起。 杳香怀内,用双手紧紧抱着一样物什。 那东西用块秋香色的锦布包裹着,四四方方的,锦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极其神秘。 她神情谨慎,眼里含着丝警觉,走一步,便要前后左右,都望上好几遍。 见没有人,她才敢蹑手蹑脚地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直待走到一棵翠绿枝桠的桃树前,她跪了下来,伸出素白的双手,便往湿润的土里开始刨了起来,待刨出一个三尺来寸的小坑,她将盒子放进坑内。 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那奁盒,她忽然起身,往桃树后拿出一根闩棍。 双手用力握着闩棍,照着坑内的盒子便猛地砸将起来,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双目涌动着恨意,只如砸什么厄物般,下着死力往下掼。 双颊涨得通红,整个人如癫狂般,她眼看着那匣子不断陷入土内,脸庞露出一丝快慰的笑容,道:“毁了它,毁了它……” 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停地用闩棍锤击着深埋土内的东西。 在离她不远的曲廊上,碧桃跟娇红搀扶着虞楚恬疾步走来,边走,碧桃边说:“二小姐,杳香发了疯般砸那盒子,想来盒子内的白玉镯已被她砸得稀巴烂了!” 虞楚恬眼眸射出一道志得意满的精光。 “果然不出我所料!杳香这蹄子的确忠心护主,被我三言两语一激,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天助我也!碧桃、娇红,待会儿你两个帮我将杳香制住,径直押到留松院去!将我的话告诉爹,我倒要看看,姐姐身边的丫鬟毁我送的归宁礼物,爹会治她个什么罪!” 碧桃与娇红四目相对,眸底涌出一丝坚定,两人都猛地点头。 “是,二小姐!” 杳香兀自抡着棍棒,敲打得如痴如醉,恍如疯魔,碧桃和娇红飞快上前,高声喝道: “杳香姐姐,你在做什么?” 乍然见她们出现,杳香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急忙扔下手中棍棒,便蹲下身去刨那土坑,顷刻间便将那锦盒掏出来,死死地抱在怀内。. 虞维音缓步从石洞内走出。 碧桃心头如泼冷水般,亦跌坐在地上,“大小姐……” “碧桃,娇红,我记得你们是留松院伺候老爷的丫鬟,怎么会跟二小姐扯上关系?” 虞维音凝眸,盯着跪倒在地的碧桃魂不附体的模样,似笑非笑地问。 “碧桃,你刚才倒是好胆色,连长剑搁在脖间都毫不惧怕。想来,二小姐许给你的不止是金钗吧?否则,怎能利动人心,让你置生死于不顾?” 碧桃眼里涌过一丝惧色和愧赧,不敢直视虞维音的明眸,却已没有先前那般的无畏,急忙磕头不已。 “大小姐饶命……奴婢年过双十,二小姐许奴婢自由之身,做完这件事,就让我离府回乡,所以奴婢才,才……大小姐,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大小姐饶命……” “你以为,二小姐果真会放你离府吗?我是府中的嫡女,她都能想方设法下毒手害我,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退身?殊不知,你离府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以她对虞楚恬的了解,十分清楚,虞楚恬绝对做得出斩草除根的事。 碧桃到这时,思及虞楚恬往昔的狠毒,才开始慌乱,眸中泪水涌出眼眶,哀哀求情。 “求大小姐救命,奴婢不想死啊……奴婢只因未婚夫等着奴婢回乡成亲,所以才铤而走险,奴婢不想死啊……” “我可以保你们的命,但是,这次我要你们站在我这一边!” 虞维音的话,不大不小,却满含坚定和从容,令碧桃和娇红都忍不住身形一颤。 那股自她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实在不容小觑,两个丫鬟心悦诚服地再叩首,坚声道:“奴婢愿为大小姐,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虞维音点头,俯身对她们耳语几句,碧桃和娇红领命而去。 “小姐,漠送你回栖芳院,然后立刻去后花园寻杳香。” 邵漠注视着她虚怯无力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更甚,“漠稍后必须去医馆请大夫!” “不,先去后花园。” “可是小姐你饮下的紫酒定然有问题!” 他俊冷的面庞因焦急,而显得愈发冷硬,寒眸射出的目光,也因担忧愈发狠戾,结实的胸膛急促起伏。 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因虞维音的一个小小蹙眉,而牵扯出深深的痛意。 “没有问题。” 虞维音轻声,似被樱桃染色的唇瓣,在日色下丰润灼目。 她伸出柔荑,抚上微微发烫的颊,深深呼吸几次,那双潋滟的凤眸,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和睿智。 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 “邵漠你放心,我没事,快先去将我在石洞内跟你说的话,告诉杳香听。否则那个傻丫头,就要陷进别人设的陷阱里了。” 这般惑人的笑,在光影照耀下,让人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可是……邵漠转身之际,依然忍不住咬牙道:“小姐,漠绝不会饶过他们!” 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翠木掩映的曲廊间,虞维音心内却无法完全松懈下来。 不知爹喝下的紫酒是否有问题,但她喝下的紫酒,的确有问题。 酒入肚内,便在腹内烧灼出一股滚烫的热意,热意不断往上翻涌。 可这并不是媚毒。 她身上除却有些许发晕,面颊开始滚烫,并没有其他的迷乱症状,如今脑内的眩晕消散,清明恢复,也就只剩下双颊微烫。 从她的症状上粗略来看,确实像是不胜酒力后的状态。 但她心内却明白,那杯酒没这么简单,只是,她如今却没时间先去研究酒的问题,她必须解决了杳香那边的困难,才能稍微喘口气。 念及此,虞维音咬咬牙,迎着耀眼的日色,一步步往栖芳院走去。 虞府的后花园,与虞府的竹林相近,只有一条蜿蜒曲廊连通。 花园内虽种植着迎春、桃杏等应季花卉果树,但因距离栖芳院甚远,虞维音等人极少往后花园去。 此时是未时,日色被云层遮盖,空气中隐约有寒风而过,吹拂在手臂上,顿时让人汗毛竖起。 杳香怀内,用双手紧紧抱着一样物什。 那东西用块秋香色的锦布包裹着,四四方方的,锦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极其神秘。 她神情谨慎,眼里含着丝警觉,走一步,便要前后左右,都望上好几遍。 见没有人,她才敢蹑手蹑脚地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直待走到一棵翠绿枝桠的桃树前,她跪了下来,伸出素白的双手,便往湿润的土里开始刨了起来,待刨出一个三尺来寸的小坑,她将盒子放进坑内。 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那奁盒,她忽然起身,往桃树后拿出一根闩棍。 双手用力握着闩棍,照着坑内的盒子便猛地砸将起来,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双目涌动着恨意,只如砸什么厄物般,下着死力往下掼。 双颊涨得通红,整个人如癫狂般,她眼看着那匣子不断陷入土内,脸庞露出一丝快慰的笑容,道:“毁了它,毁了它……” 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停地用闩棍锤击着深埋土内的东西。 在离她不远的曲廊上,碧桃跟娇红搀扶着虞楚恬疾步走来,边走,碧桃边说:“二小姐,杳香发了疯般砸那盒子,想来盒子内的白玉镯已被她砸得稀巴烂了!” 虞楚恬眼眸射出一道志得意满的精光。 “果然不出我所料!杳香这蹄子的确忠心护主,被我三言两语一激,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天助我也!碧桃、娇红,待会儿你两个帮我将杳香制住,径直押到留松院去!将我的话告诉爹,我倒要看看,姐姐身边的丫鬟毁我送的归宁礼物,爹会治她个什么罪!” 碧桃与娇红四目相对,眸底涌出一丝坚定,两人都猛地点头。 “是,二小姐!” 杳香兀自抡着棍棒,敲打得如痴如醉,恍如疯魔,碧桃和娇红飞快上前,高声喝道: “杳香姐姐,你在做什么?” 乍然见她们出现,杳香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急忙扔下手中棍棒,便蹲下身去刨那土坑,顷刻间便将那锦盒掏出来,死死地抱在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