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想陪她一同,她笑着摇头。 “无碍,就是有些发闷,我在殿外的庭院里站会子就好了,你莫担心。” 虞维音避开人群,悄悄从后殿绕出了出去,心中提着的那口气,倏然吐出,却莫名添了阵惘然。 月色大明,照得宫中庭院树影婆娑。 沿着鹅卵石铺砌的小路,她漫无目的地行走,鼻间一会儿嗅到浓郁的牡丹花香,一会儿又似乎嗅到淡淡的荷叶香。 她觉得不可思议,连自己都弄不清,跟出来做什么。 可心底里又绞着根颤悠悠的银丝线,操弄着她往前走去。 即便她并不知道清风池在哪里,双腿却依然没有停下步子。 远远地,有两盏星火似的宫灯闪烁,她做贼心虚般,一个侧身,便躬藏在了灌木丛中。 “公主殿下真是大胆啊,为了那位邵将军,竟要一展舞姿呢。” “可是那位将军看着好冷淡,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拿下他。” “那可是备受宠爱的长公主殿下啊!什么男人,都会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宫女刻意压低的嗓音,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虞维音耳中。 等那两人走远了,宫灯闪烁着如流星划过,四周又是一片沉静。 天暗下来,那轮明月不知何时也隐进了云层里。 虞维音从灌木丛中出来,沿着她们来时的路,坚定地往前走去。 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吹起她肩侧的一缕秀发,她颊边的热意却久久未散,嗅到那越来越浓郁的菡萏香,她的心跳更快了。 活像是来捉奸的主母,可分明不是那样一回事。 她苦笑,终于在石子路尽头远远看到,一方与檐廊交错纵横相连的广阔江池。 满池种满了菡萏,荷叶田田,荷香四溢。 而江池正中央,有一座装饰得五彩辉煌的亭芜。 亭芜中一女子甩袖起舞,离那女子不远处,已黑甲男子负手而立,他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虞维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那边挪去,终究是不敢上檐廊,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行踪。 可她又好奇,不知道那位邵将军,会否接受山阳公主的示爱。 于是,她选了个离亭芜有一段距离,却又能看清那两人动作的位置,一闪身,便进了假山洞内。 洞内黑黢黢一片,石壁边缘冰凉潮湿,让她的头脑渐渐冷静了几分。 她隐在黑暗中,一双凤眸,一眼不眨地望向亭内。 山阳公主尤琴一曲舞毕,走到邵漠面前,双眸明亮地闪烁着,嘴巴一开一合地,非常激动地在说着什么。 虞维音站在假山洞内,可以看清楚亭中两人在做什么,但伴着清风拂过江面发出的徐徐水声,他们说的话,被过滤成了嗡嗡声。 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她看见邵漠无动于衷地听着,他的的脸隐在黑面具下,那双沉冷的眸如夜色般,并没露出分毫旖旎情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般冷淡,她心中竟有些窃喜,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亭下,山阳公主再度伸出双手,握住了邵漠的胳膊,神情殷切。 邵漠依然没说半句话,目光有些居高临下地扫过公主的眼眸。 心底一瞬厌恶掠过,却还是平静地道:“公主请自重。” “邵子敬!本宫是真心爱慕你的,本宫还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跳舞,这样的殊荣,只有你才得到过,你该明白,本宫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蒙公主错爱,子敬心中已有人了。” “她是谁?她的身份有本宫尊贵吗?!” 邵漠不语,只是后退一步,避开了尤琴的触碰,尤琴顿时怒意涌上双颊,冷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莫不是觉得,本宫喜欢你,便会一次次纵容你?本宫看上的人,还从未有得不到的! “你今日刚回京,对本宫还有诸多不了解,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本宫会给你时间,但是——” 她眼眸陡然凌厉起来。 “若是你依旧这般冷淡待本宫,本宫定会让你尝尝那干百种手段,到时候你非得哭着求本宫宠幸你呢!” 她是大陈高高在上的公主,不管她容貌如何,自出生起,她就已经站在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她想要什么,不需她开口,早有人巴巴地捧了送过来奉上。 这么些年来,再俊逸不屈的男子,到了她手中,也没有不低头的,眼前这位邵子敬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男儿自尊作祟,觉得屈就一介女子,让他难以接受罢了。 尤琴打量着他的体格,一眼就清楚,这是她这些年见过的身材最好的男子。 他身上虽然穿着铠甲玄衣,却依稀能辨出肌肉的线条。 那纹理的走向,似一条蜿蜒的小蛇,狡猾地钻进了她的心,让她不一会儿,便褪了脸上的怒意。 她眉眼含情,软着嗓音道:“子敬,过几日公主府会举行赏花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看他似要开口拒绝,尤琴哼笑一声。 “你可先别急着拒绝,就连太子殿下,本宫也要一并请来赴宴的呢。” 语罢,甩袖而去,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敛了去。 这个邵子敬,不知是迟钝,还是不通世故,她这般明显地暗示了,他竟然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当真是气人得很! 但她什么男人没见过啊,阿谀谄媚的、冷若冰霜的、热情似火的,甚至于软弱不堪的,她通通都见过。 不管他邵子敬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总要把自己的霹雳手段一一使出来才行。 若他当真是能抵抗得住,她才肯真服了他。 虞维音双手攀着石壁,眼见得山阳公主怒气冲冲地离去,那邵子敬独立亭中凝望江中菡萏,一双漆黑眼眸映着水中月光,扑迷闪烁,却也终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瞧刚才的样子,他应该是得罪了公主,惹公主不快了。 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与公主抗衡呢? 山阳公主明显是动了心,想要得到他,他能拒绝这一次,那下一次,又该如何? 陈夫人想陪她一同,她笑着摇头。 “无碍,就是有些发闷,我在殿外的庭院里站会子就好了,你莫担心。” 虞维音避开人群,悄悄从后殿绕出了出去,心中提着的那口气,倏然吐出,却莫名添了阵惘然。 月色大明,照得宫中庭院树影婆娑。 沿着鹅卵石铺砌的小路,她漫无目的地行走,鼻间一会儿嗅到浓郁的牡丹花香,一会儿又似乎嗅到淡淡的荷叶香。 她觉得不可思议,连自己都弄不清,跟出来做什么。 可心底里又绞着根颤悠悠的银丝线,操弄着她往前走去。 即便她并不知道清风池在哪里,双腿却依然没有停下步子。 远远地,有两盏星火似的宫灯闪烁,她做贼心虚般,一个侧身,便躬藏在了灌木丛中。 “公主殿下真是大胆啊,为了那位邵将军,竟要一展舞姿呢。” “可是那位将军看着好冷淡,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拿下他。” “那可是备受宠爱的长公主殿下啊!什么男人,都会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宫女刻意压低的嗓音,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虞维音耳中。 等那两人走远了,宫灯闪烁着如流星划过,四周又是一片沉静。 天暗下来,那轮明月不知何时也隐进了云层里。 虞维音从灌木丛中出来,沿着她们来时的路,坚定地往前走去。 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吹起她肩侧的一缕秀发,她颊边的热意却久久未散,嗅到那越来越浓郁的菡萏香,她的心跳更快了。 活像是来捉奸的主母,可分明不是那样一回事。 她苦笑,终于在石子路尽头远远看到,一方与檐廊交错纵横相连的广阔江池。 满池种满了菡萏,荷叶田田,荷香四溢。 而江池正中央,有一座装饰得五彩辉煌的亭芜。 亭芜中一女子甩袖起舞,离那女子不远处,已黑甲男子负手而立,他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虞维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那边挪去,终究是不敢上檐廊,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行踪。 可她又好奇,不知道那位邵将军,会否接受山阳公主的示爱。 于是,她选了个离亭芜有一段距离,却又能看清那两人动作的位置,一闪身,便进了假山洞内。 洞内黑黢黢一片,石壁边缘冰凉潮湿,让她的头脑渐渐冷静了几分。 她隐在黑暗中,一双凤眸,一眼不眨地望向亭内。 山阳公主尤琴一曲舞毕,走到邵漠面前,双眸明亮地闪烁着,嘴巴一开一合地,非常激动地在说着什么。 虞维音站在假山洞内,可以看清楚亭中两人在做什么,但伴着清风拂过江面发出的徐徐水声,他们说的话,被过滤成了嗡嗡声。 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她看见邵漠无动于衷地听着,他的的脸隐在黑面具下,那双沉冷的眸如夜色般,并没露出分毫旖旎情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般冷淡,她心中竟有些窃喜,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亭下,山阳公主再度伸出双手,握住了邵漠的胳膊,神情殷切。 邵漠依然没说半句话,目光有些居高临下地扫过公主的眼眸。 心底一瞬厌恶掠过,却还是平静地道:“公主请自重。” “邵子敬!本宫是真心爱慕你的,本宫还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跳舞,这样的殊荣,只有你才得到过,你该明白,本宫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蒙公主错爱,子敬心中已有人了。” “她是谁?她的身份有本宫尊贵吗?!” 邵漠不语,只是后退一步,避开了尤琴的触碰,尤琴顿时怒意涌上双颊,冷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莫不是觉得,本宫喜欢你,便会一次次纵容你?本宫看上的人,还从未有得不到的! “你今日刚回京,对本宫还有诸多不了解,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本宫会给你时间,但是——” 她眼眸陡然凌厉起来。 “若是你依旧这般冷淡待本宫,本宫定会让你尝尝那干百种手段,到时候你非得哭着求本宫宠幸你呢!” 她是大陈高高在上的公主,不管她容貌如何,自出生起,她就已经站在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她想要什么,不需她开口,早有人巴巴地捧了送过来奉上。 这么些年来,再俊逸不屈的男子,到了她手中,也没有不低头的,眼前这位邵子敬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男儿自尊作祟,觉得屈就一介女子,让他难以接受罢了。 尤琴打量着他的体格,一眼就清楚,这是她这些年见过的身材最好的男子。 他身上虽然穿着铠甲玄衣,却依稀能辨出肌肉的线条。 那纹理的走向,似一条蜿蜒的小蛇,狡猾地钻进了她的心,让她不一会儿,便褪了脸上的怒意。 她眉眼含情,软着嗓音道:“子敬,过几日公主府会举行赏花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看他似要开口拒绝,尤琴哼笑一声。 “你可先别急着拒绝,就连太子殿下,本宫也要一并请来赴宴的呢。” 语罢,甩袖而去,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敛了去。 这个邵子敬,不知是迟钝,还是不通世故,她这般明显地暗示了,他竟然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当真是气人得很! 但她什么男人没见过啊,阿谀谄媚的、冷若冰霜的、热情似火的,甚至于软弱不堪的,她通通都见过。 不管他邵子敬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总要把自己的霹雳手段一一使出来才行。 若他当真是能抵抗得住,她才肯真服了他。 虞维音双手攀着石壁,眼见得山阳公主怒气冲冲地离去,那邵子敬独立亭中凝望江中菡萏,一双漆黑眼眸映着水中月光,扑迷闪烁,却也终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瞧刚才的样子,他应该是得罪了公主,惹公主不快了。 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与公主抗衡呢? 山阳公主明显是动了心,想要得到他,他能拒绝这一次,那下一次,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