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维音转身,便要从卉香馆踏出,却被两个仆妇拦住。 “大小姐,您害了姨娘腹内的孩子,不能就这么离开,您得留在卉香馆。” “让开!别逼我动手!” 虞维音冷叱。 被梁氏摆了这么一道,她心头火愈烧愈盛,几乎就要难以忍耐。 她必须让人去请荀医官来,否则,爹若是知听信刚才柴医官的话,今日发生的事,才真正让她百口莫辩! “大小姐,您这就被让奴婢们为难了……” 虞维音已攥紧了指尖,待要动手,正看见邵漠疾步朝她而来,她心中涌出一丝喜悦。 “杳香可无恙?” “小姐放心,杳香无事。” 利剑出鞘的声音,锋利而冷冽。 两个仆妇见邵漠周身散发着狠厉的气场,一时,竟都哆嗦着身子,不敢再拦虞维音。 邵漠来到虞维音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小姐,漠带你离开这里。” 虞维音此时见了他,倒不执着出去了,扯了扯他的袖摆,对他低声道:“邵漠,你去请荀医官来卉香馆。” “那小姐你呢?” 他听见梁氏跌跤一事后,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心里笃定这是梁氏的毒计,说什么也不肯放虞维音留下来,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 “小姐留在这里,凶多吉少,你必须跟我离开。” “邵漠,既然有你帮我,我就放心了,我还得留在这里察看梁氏的情况。” 虞维音用小手轻轻握了他一下,让他安定。 “况且,如今爹不信我,我要对他解释清楚。你尽快将荀医官请来,梁氏便再如何诬陷我,都没用的。” 她踮起脚尖,在邵漠耳畔轻声道:“梁氏,并无身孕。” 邵漠陡然一惊。 望见虞维音眼底的肯定,他也就不再执着,重重地回握她,嗓音无比坚定。 “小姐,你等我。” 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荀医官带到卉香馆! 厢房内,一盆有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来往往的奴婢,脚步匆忙,个个的神色都慌张无度。 梁氏的痛喊,持续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仍未停歇。 虞颂在房外,背着双手,不住地在长廊踱步而走,眼底眉梢,皆是浓烈的担忧之色。 虞维音站在一旁,看向父亲。 她好几次试图跟父亲解释,得到的都是他的扬手制止。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指尖陷入掌心的痛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爹,女儿必须告诉您,今日之事,全是姨娘设计嫁祸给女儿的!” 她将袖中的梁氏所写的信条,递到父亲面前,将事情细细说明白,然后又道,“女儿偶尔也看过几本医书,刚才偶然间给姨娘搭脉,并未感知到喜脉,恐怕……” 她的话未说完,虞颂的眼里闪出一道锐芒,神色格外凛然。 “音音,话不能乱说!信条一事,你姨娘告诉我,她只是希望你来卉香馆,她如今在房内喊痛不停,腹内孩子不知生死,你只是看过医书,又不是大夫,如何能说她并未有孕,难不成那柴医官也不会把脉?” 女儿说这番话,令他惊奇的同时,更带来一种莫名的刺心。 虞维音深呼吸一口气,亦觉得胸口疼痛难忍。 依爹的口风,他这是认定自己想害梁氏了? 哽了哽嗓子,她还待要开口,忽然听厢房内吱呀的开门声,见那柴医官走了出来。 虞颂急忙赶了上去。 “大夫!姨娘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那柴医官面色灰败,摇摇头,朝虞颂拱了拱手。 “虞老爷,姨娘保住了,但姨娘这一跤跌得太重,孩子……恕在下无能,没法保住。” 虞颂听罢,心如死灰,面色如枯树般惨然。 命人送医官离去,头重脚轻地进了房内。 虞维音堵在柴医官面前,冷冷睨着他。 “连何为孕脉都分不清的人,配称作医官吗?” 柴医官自知理亏,面色白了几分,心虚得很,不敢跟虞维音顶嘴。 只垂头道:“大小姐,在下医术平平,但也已经尽力而为了,大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在下。” “不是我为难你,是你昧着良心坑蒙拐骗,你若心里没鬼,就别着急跑。” 柴医官细思,自己得了梁氏诸多好处,此时只恨不得赶紧跑得远远的,又怎会继续留下徒增口舌之争,当下就叫苦喊冤起来。 “虞老爷!在下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姨娘跌得太狠了,在下也没办法……您快出来,让大小姐放在下离府吧!” 这一嗓子下去,虞颂果然踏出了门外,双手却捧着一个铜盆,虞维音只看了一眼,顿时骇得面色发白。 只见铜盆内,是个已成形的、浑身发青的死婴! 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尸体的腐臭味,令虞维音喉咙一阵犯恶心。 虞颂满面哀伤,眸内盛着滔天的镇痛。 凝向虞维音,痛道:“音音!这是个已成形的男婴啊!到现在,你还要怀疑梁氏有孕的事实吗?!还不快放大夫离去!” 话中,已隐约添了几分怒火和威严。 虞维音被那道厉声,劈得浑身震颤,当真是被吓了一跳。 爹何时用过这般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虞维音不敢置信地望向父亲,心底里涌出浓烈的委屈和失望,拢在袖中的手,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得青紫。 然,在父亲铁青的面色下,她最终抿紧了唇,眼睁睁看着柴医官飞也似的离去。 “音音,你随我进来。” 虞颂看她一眼,转身走进房内。 虞维音暗自咬着唇,已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切都是梁氏的阴谋! 如今她已得逞,接下来,定然是撺掇爹惩罚她,是不是? 可恨,她如今只觉失语一般,喉咙内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即便她要说,爹会信吗? 只要一闭眼,便能回想出他刚才那刺心彻冷的目光,爹是对自己失望了么?他当真以为,她只是厌恶梁氏,所以才说这些话?! 所有隐痛的情绪,全都聚涌于胸,最后化为一股深沉的无奈和不甘。 梁氏,梁氏怎会真的有孕? 那堕下的死婴,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维音转身,便要从卉香馆踏出,却被两个仆妇拦住。 “大小姐,您害了姨娘腹内的孩子,不能就这么离开,您得留在卉香馆。” “让开!别逼我动手!” 虞维音冷叱。 被梁氏摆了这么一道,她心头火愈烧愈盛,几乎就要难以忍耐。 她必须让人去请荀医官来,否则,爹若是知听信刚才柴医官的话,今日发生的事,才真正让她百口莫辩! “大小姐,您这就被让奴婢们为难了……” 虞维音已攥紧了指尖,待要动手,正看见邵漠疾步朝她而来,她心中涌出一丝喜悦。 “杳香可无恙?” “小姐放心,杳香无事。” 利剑出鞘的声音,锋利而冷冽。 两个仆妇见邵漠周身散发着狠厉的气场,一时,竟都哆嗦着身子,不敢再拦虞维音。 邵漠来到虞维音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小姐,漠带你离开这里。” 虞维音此时见了他,倒不执着出去了,扯了扯他的袖摆,对他低声道:“邵漠,你去请荀医官来卉香馆。” “那小姐你呢?” 他听见梁氏跌跤一事后,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心里笃定这是梁氏的毒计,说什么也不肯放虞维音留下来,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 “小姐留在这里,凶多吉少,你必须跟我离开。” “邵漠,既然有你帮我,我就放心了,我还得留在这里察看梁氏的情况。” 虞维音用小手轻轻握了他一下,让他安定。 “况且,如今爹不信我,我要对他解释清楚。你尽快将荀医官请来,梁氏便再如何诬陷我,都没用的。” 她踮起脚尖,在邵漠耳畔轻声道:“梁氏,并无身孕。” 邵漠陡然一惊。 望见虞维音眼底的肯定,他也就不再执着,重重地回握她,嗓音无比坚定。 “小姐,你等我。” 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荀医官带到卉香馆! 厢房内,一盆有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来往往的奴婢,脚步匆忙,个个的神色都慌张无度。 梁氏的痛喊,持续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仍未停歇。 虞颂在房外,背着双手,不住地在长廊踱步而走,眼底眉梢,皆是浓烈的担忧之色。 虞维音站在一旁,看向父亲。 她好几次试图跟父亲解释,得到的都是他的扬手制止。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指尖陷入掌心的痛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爹,女儿必须告诉您,今日之事,全是姨娘设计嫁祸给女儿的!” 她将袖中的梁氏所写的信条,递到父亲面前,将事情细细说明白,然后又道,“女儿偶尔也看过几本医书,刚才偶然间给姨娘搭脉,并未感知到喜脉,恐怕……” 她的话未说完,虞颂的眼里闪出一道锐芒,神色格外凛然。 “音音,话不能乱说!信条一事,你姨娘告诉我,她只是希望你来卉香馆,她如今在房内喊痛不停,腹内孩子不知生死,你只是看过医书,又不是大夫,如何能说她并未有孕,难不成那柴医官也不会把脉?” 女儿说这番话,令他惊奇的同时,更带来一种莫名的刺心。 虞维音深呼吸一口气,亦觉得胸口疼痛难忍。 依爹的口风,他这是认定自己想害梁氏了? 哽了哽嗓子,她还待要开口,忽然听厢房内吱呀的开门声,见那柴医官走了出来。 虞颂急忙赶了上去。 “大夫!姨娘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那柴医官面色灰败,摇摇头,朝虞颂拱了拱手。 “虞老爷,姨娘保住了,但姨娘这一跤跌得太重,孩子……恕在下无能,没法保住。” 虞颂听罢,心如死灰,面色如枯树般惨然。 命人送医官离去,头重脚轻地进了房内。 虞维音堵在柴医官面前,冷冷睨着他。 “连何为孕脉都分不清的人,配称作医官吗?” 柴医官自知理亏,面色白了几分,心虚得很,不敢跟虞维音顶嘴。 只垂头道:“大小姐,在下医术平平,但也已经尽力而为了,大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在下。” “不是我为难你,是你昧着良心坑蒙拐骗,你若心里没鬼,就别着急跑。” 柴医官细思,自己得了梁氏诸多好处,此时只恨不得赶紧跑得远远的,又怎会继续留下徒增口舌之争,当下就叫苦喊冤起来。 “虞老爷!在下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姨娘跌得太狠了,在下也没办法……您快出来,让大小姐放在下离府吧!” 这一嗓子下去,虞颂果然踏出了门外,双手却捧着一个铜盆,虞维音只看了一眼,顿时骇得面色发白。 只见铜盆内,是个已成形的、浑身发青的死婴! 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尸体的腐臭味,令虞维音喉咙一阵犯恶心。 虞颂满面哀伤,眸内盛着滔天的镇痛。 凝向虞维音,痛道:“音音!这是个已成形的男婴啊!到现在,你还要怀疑梁氏有孕的事实吗?!还不快放大夫离去!” 话中,已隐约添了几分怒火和威严。 虞维音被那道厉声,劈得浑身震颤,当真是被吓了一跳。 爹何时用过这般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虞维音不敢置信地望向父亲,心底里涌出浓烈的委屈和失望,拢在袖中的手,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得青紫。 然,在父亲铁青的面色下,她最终抿紧了唇,眼睁睁看着柴医官飞也似的离去。 “音音,你随我进来。” 虞颂看她一眼,转身走进房内。 虞维音暗自咬着唇,已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切都是梁氏的阴谋! 如今她已得逞,接下来,定然是撺掇爹惩罚她,是不是? 可恨,她如今只觉失语一般,喉咙内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即便她要说,爹会信吗? 只要一闭眼,便能回想出他刚才那刺心彻冷的目光,爹是对自己失望了么?他当真以为,她只是厌恶梁氏,所以才说这些话?! 所有隐痛的情绪,全都聚涌于胸,最后化为一股深沉的无奈和不甘。 梁氏,梁氏怎会真的有孕? 那堕下的死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