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光晕下,美得不似人间客。 姿势倜傥潇洒,唇角的弧度堪称完美,一颦一笑天然带着惑人的魅力,他如初见时那般,是一段冷玉在银屏月辉下散发的暖香。 初时味淡,一点点逐渐转浓,最后缭绕成满室的芳馨。 那袭红袍与他最合衬。 虞维音在心底确定,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着红袍。 穿得这般风流自然,又能不让人生出半分厌恶之意,即便他嘴里的话过于轻佻露骨,却也无损于他整个人的风度。 她也知道,他那话不过是在开玩笑。 遂扯了扯嘴角问:“夫君,可要让我将你的姬妾们唤来?” 他笑,掩下眸底一段失落,唇边艳艳的红,应道:“且去,本少爷如今都快要忘了,到底纳了多少女人在后院。正好,一一给她点个数。” 虞维音微微笑了一笑,便将此事轻轻带过。 希望他要长个记性才好,她往后可不想继续在这样的事情上,再与他冲突。 翌年新春刚过,卢楚楚生下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翟老爷属意儿子,去微雨轩看过一眼也就作罢。 翟祯安呢,虽称不是正妻所生的孩子,非嫡子,但心里着实欢喜,一连在微雨轩陪了卢楚楚好几日,又将所有妾室的禁足令也全都解了。 虞维音作为正妻,合该去看望,便让碧瓷准备了礼物,待卢楚楚月子后,领了一众妾侍一同去了微雨轩。 那时春意已深,天气却仍料峭。 院中几尺厚的冰雪未消,松柏枝头也还有余雪缀着,时不时便会从枝桠隙缝中散落一星半点散落的雪水。 但庭院的红梅却开得格外灿烂,比之凤栖院的几株绿萼梅更夺目。 院中又特意修了小径,径上石砖皆泛着崭新的光,在雪水衬照下,愈发冽然,连石子也精美得如艺雕般,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听闻,这是少爷命人从江南一带运回来的白瓦玉石,请了能人巧匠专门给卢姨娘砌就的,连那些红梅也是少爷的心思,如今卢姨娘怕是要重新得宠了。” 几名妾侍在身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着话,虞维音堪堪全听在耳里。 “不过是生了个女儿,便有这么高的荣宠,若是一举得男,她还不在府中横着走?少爷往常还说正室生的孩子才欢喜,如今看不过是说笑罢了。” “男人的话,十分信三分就差不多了,若是实打实信完了,伤的还不是咱们女人自己的心。” “你说得也是,况且,那毕竟是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府上除了纳妾和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话声渐渐弱下来。 很快,在看到厢房内的奢华时,那些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又翻涌而起。 上好的白貂皮说用来做地毯便做地毯,铺得满室如覆了层厚厚的白雪,雪光潋滟下,映着满室的玉器古玩,愈显得珍贵无匹。 “瞧瞧,这不是少爷房中才有的薄瓷玉美人瓶吗?” “可不是,那瓶子听闻是绫妃娘娘所赠,少爷怕磕了损坏,素日格外珍重,连摸都鲜少让人摸的。如今竟然赏给了卢姨娘,真是想不到。” “这就是生孩子的优待吧,虽然是个女娃,好歹是翟府的子嗣,又是第一个孩子。咱们几个姊妹倒是不用想了,今后权且看少夫人、姜姨娘跟柳姨娘吧!” 这些话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了虞维音耳朵里。 她身旁跟着的碧瓷、小燕儿和烟儿都听见了,其余妾侍跟随的丫鬟也全听在耳内。 虞维音没吭声,却是回头凝肃地瞪了众人一眼,眼神含着冰冷的警告意味。 那些妾侍被她用这样的眼神一看,都冷得心里簌簌而抖,再也不敢多说,纷纷垂下了头。 转过隔间,进了内室。 隐隐有暗香袭来,却是名贵的龙涎香,与墙角放置的青花瓶内的红梅,冷冽的梅香混合,便糅合成了独一无二的味道。 卢楚楚的暖榻上铺了绒毯,整个人被名贵的狐氅裹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看着疲惫,但依然不减明丽,眼角眉梢都挂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幸福。 翟祯安坐在榻前的绒椅内,手臂间怀抱着个小小的婴孩,孩子在朱红的襁褓中,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蛋。 “夫君,妾身带着诸位姨娘来看楚楚妹妹了。” 虞维音低声开口,唇角含笑,面色如常,让碧瓷将准备好的礼物一齐备上来。 “恭贺夫君喜得贵女,楚楚妹妹辛苦了,这些人参药材给楚楚妹妹好好补补身子。” 卢楚楚面露笑容,眼里涌出无比胜利的欣悦,依偎在翟祯安怀内,柔声撒娇道:“少爷,有少夫人和一众妹妹来看望妾身,妾身真是幸福啊。少爷,妾身会继续努力,将来继续给您生个儿子,您说好不好?” 翟祯安眸中攒着笑意,看着襁褓内的孩子,那笑容却不及眼底。 望了几眼,忽然抬头看向虞维音,似笑非笑。 “夫人,你是翟府的少夫人,这孩子将来理应叫你一声‘母亲’。所以本少爷决定,往后这孩子便由你来抚养。” 他的话刚落,卢楚楚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少爷!您是认真的吗?这孩子是妾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才一个月,连名字都还没取,您怎么能让少夫人抚养这个孩子?” 这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卢楚楚心内一阵苍凉,外加浓烈的茫然,让她无所适从,胸口满溢的震惊令她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自孩子生下后,少爷明显是开心的,还赏了她许多礼物。 她说喜欢红梅,喜欢他房内名贵的薄瓷玉美人瓶,他一一答应,对她宠溺得如眼里只有她一人。 “夫人,既然今后由你来抚养这孩子,就由你来给她取个小名吧。”翟祯安开口道。 他是完全没将卢楚楚的话放在耳里,直接问虞维音。 在场的人听了,都是一阵心惊,只有卢楚楚面色惨然地坐在榻上,失魂落魄。 他在光晕下,美得不似人间客。 姿势倜傥潇洒,唇角的弧度堪称完美,一颦一笑天然带着惑人的魅力,他如初见时那般,是一段冷玉在银屏月辉下散发的暖香。 初时味淡,一点点逐渐转浓,最后缭绕成满室的芳馨。 那袭红袍与他最合衬。 虞维音在心底确定,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着红袍。 穿得这般风流自然,又能不让人生出半分厌恶之意,即便他嘴里的话过于轻佻露骨,却也无损于他整个人的风度。 她也知道,他那话不过是在开玩笑。 遂扯了扯嘴角问:“夫君,可要让我将你的姬妾们唤来?” 他笑,掩下眸底一段失落,唇边艳艳的红,应道:“且去,本少爷如今都快要忘了,到底纳了多少女人在后院。正好,一一给她点个数。” 虞维音微微笑了一笑,便将此事轻轻带过。 希望他要长个记性才好,她往后可不想继续在这样的事情上,再与他冲突。 翌年新春刚过,卢楚楚生下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翟老爷属意儿子,去微雨轩看过一眼也就作罢。 翟祯安呢,虽称不是正妻所生的孩子,非嫡子,但心里着实欢喜,一连在微雨轩陪了卢楚楚好几日,又将所有妾室的禁足令也全都解了。 虞维音作为正妻,合该去看望,便让碧瓷准备了礼物,待卢楚楚月子后,领了一众妾侍一同去了微雨轩。 那时春意已深,天气却仍料峭。 院中几尺厚的冰雪未消,松柏枝头也还有余雪缀着,时不时便会从枝桠隙缝中散落一星半点散落的雪水。 但庭院的红梅却开得格外灿烂,比之凤栖院的几株绿萼梅更夺目。 院中又特意修了小径,径上石砖皆泛着崭新的光,在雪水衬照下,愈发冽然,连石子也精美得如艺雕般,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听闻,这是少爷命人从江南一带运回来的白瓦玉石,请了能人巧匠专门给卢姨娘砌就的,连那些红梅也是少爷的心思,如今卢姨娘怕是要重新得宠了。” 几名妾侍在身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着话,虞维音堪堪全听在耳里。 “不过是生了个女儿,便有这么高的荣宠,若是一举得男,她还不在府中横着走?少爷往常还说正室生的孩子才欢喜,如今看不过是说笑罢了。” “男人的话,十分信三分就差不多了,若是实打实信完了,伤的还不是咱们女人自己的心。” “你说得也是,况且,那毕竟是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府上除了纳妾和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话声渐渐弱下来。 很快,在看到厢房内的奢华时,那些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又翻涌而起。 上好的白貂皮说用来做地毯便做地毯,铺得满室如覆了层厚厚的白雪,雪光潋滟下,映着满室的玉器古玩,愈显得珍贵无匹。 “瞧瞧,这不是少爷房中才有的薄瓷玉美人瓶吗?” “可不是,那瓶子听闻是绫妃娘娘所赠,少爷怕磕了损坏,素日格外珍重,连摸都鲜少让人摸的。如今竟然赏给了卢姨娘,真是想不到。” “这就是生孩子的优待吧,虽然是个女娃,好歹是翟府的子嗣,又是第一个孩子。咱们几个姊妹倒是不用想了,今后权且看少夫人、姜姨娘跟柳姨娘吧!” 这些话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了虞维音耳朵里。 她身旁跟着的碧瓷、小燕儿和烟儿都听见了,其余妾侍跟随的丫鬟也全听在耳内。 虞维音没吭声,却是回头凝肃地瞪了众人一眼,眼神含着冰冷的警告意味。 那些妾侍被她用这样的眼神一看,都冷得心里簌簌而抖,再也不敢多说,纷纷垂下了头。 转过隔间,进了内室。 隐隐有暗香袭来,却是名贵的龙涎香,与墙角放置的青花瓶内的红梅,冷冽的梅香混合,便糅合成了独一无二的味道。 卢楚楚的暖榻上铺了绒毯,整个人被名贵的狐氅裹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看着疲惫,但依然不减明丽,眼角眉梢都挂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幸福。 翟祯安坐在榻前的绒椅内,手臂间怀抱着个小小的婴孩,孩子在朱红的襁褓中,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蛋。 “夫君,妾身带着诸位姨娘来看楚楚妹妹了。” 虞维音低声开口,唇角含笑,面色如常,让碧瓷将准备好的礼物一齐备上来。 “恭贺夫君喜得贵女,楚楚妹妹辛苦了,这些人参药材给楚楚妹妹好好补补身子。” 卢楚楚面露笑容,眼里涌出无比胜利的欣悦,依偎在翟祯安怀内,柔声撒娇道:“少爷,有少夫人和一众妹妹来看望妾身,妾身真是幸福啊。少爷,妾身会继续努力,将来继续给您生个儿子,您说好不好?” 翟祯安眸中攒着笑意,看着襁褓内的孩子,那笑容却不及眼底。 望了几眼,忽然抬头看向虞维音,似笑非笑。 “夫人,你是翟府的少夫人,这孩子将来理应叫你一声‘母亲’。所以本少爷决定,往后这孩子便由你来抚养。” 他的话刚落,卢楚楚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少爷!您是认真的吗?这孩子是妾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才一个月,连名字都还没取,您怎么能让少夫人抚养这个孩子?” 这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卢楚楚心内一阵苍凉,外加浓烈的茫然,让她无所适从,胸口满溢的震惊令她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自孩子生下后,少爷明显是开心的,还赏了她许多礼物。 她说喜欢红梅,喜欢他房内名贵的薄瓷玉美人瓶,他一一答应,对她宠溺得如眼里只有她一人。 “夫人,既然今后由你来抚养这孩子,就由你来给她取个小名吧。”翟祯安开口道。 他是完全没将卢楚楚的话放在耳里,直接问虞维音。 在场的人听了,都是一阵心惊,只有卢楚楚面色惨然地坐在榻上,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