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维音冷哼一声。 “都拖下去狠狠地打,哪个再要多言,便要打一百大棒!另外,刚才扭抓我的那四个妇人,及扇打我丫鬟的那两个毒妇,再额外多加二十个巴掌,算本小姐送她们的礼物!” 她的话音一落,那些侍卫们纷纷抬头。 看向的却是翟祯安。 直待翟祯安点头,侍卫们才将众妇人拖下去,不一时,便有叫苦叫痛、哭天喊地的声响起。 虞颂便趁此时节,将翟祯安介绍给女儿认识。 虞维音听罢,骤然一惊。 敛袂朝他行礼后,不禁赧然失笑道:“竟是陶城的翟公子!今日实在让您见笑了,还望翟公子不要因此对虞记绣坊和永兴绸缎庄有任何不好的印象,希望虞府今后能跟翟府融洽往来。” “今日多亏了翟公子,老夫定设宴,让音音敬你两杯茶酒!” 虞颂对翟祯安的印象极好。 今日在宴客中,他在一众人群里如鹤立鸡群,太过瞩目,且与他交谈时发现,他不仅谦虚有礼,还颇为通晓经商道理。 待发现他就是陶城翟府的公子,虞颂心里的喜悦更甚。 商贾中人,谁人不知陶城织造府? 那府上的绫罗绸缎、钗环珠翠,以及各色珍贵古玩玉器,都是大陈数一数二的宝贝,毕竟都是以进供皇城的规格而准备的。 此时再看女儿跟翟祯安站在一块儿,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识,两人都极堪匹配。 只是,经过赵吾善一事后,虞颂也就不敢剃头挑子一头热,便是心中有这般念头,也不敢露出一丝半点,他现今对这个翟公子并不熟悉,得让下人多去探听些消息才行。 翟祯安凝视虞维音的面庞,眼眸中露出一丝关怀。 “虞伯父,今日想必虞小姐受惊不小,让小姐好生休息,在下改日再来拜见老爷和小姐。” 虞颂点头问道:“翟公子如今在何处下榻?” 翟祯安含笑答道:“不才在姨父家中叨扰,与虞府倒是相隔不远,今后若与虞府达成往来,在下怕是要经常来搅扰伯父了。” 见虞颂眼里露出好奇神色,翟祯安解释。 “姨父乃桐城徐知府。” 虞颂与虞维音心中都吃了一惊。 难怪前来奠访,还能带十余个提刀侍卫,料想也该是个官宦子弟,没想到竟是徐知府的外甥! 那徐莺珂,岂不是翟祯安的表姊妹? “在下听闻虞小姐与表妹甚是亲密,改日定邀虞小姐来徐府游玩。” 虞维音指尖轻轻掐住掌心,一阵极轻微的痛,似爬山虎的藤蔓,蔓延覆盖了整个胸腔。 她凝望着翟祯安。 见他一双细长的扇形眼眸内,涌动着几许兴味,又并着意味不明的笑,似有深意,却让她看不透,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不禁呼吸一紧。 却佯装无事地点头轻笑道:“若有空暇,音音改日定会赴约。容音音移步后院整衣,失陪。” 主仆二人回到栖芳院。 虞维音便从药箧中摸出一瓶白瓷凝露,招着杳香来身边坐下。 杳香的脸,挨了四五个刮子,已肿得老高,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心疼。 虞维音暗自咬唇,忍着鼻间的酸涩,细心地打开药盖,便要替她搽药,杳香退一步,忍痛道:“小姐,怎能让您亲自动手?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若不是为我,你怎会受这样重的伤?你要是还跟我计较这些虚礼,我可要生气了。” 杳香也就乖乖不动。 那凝露涂抹在脸上,一股极清冽的凉意便涌上了颊边,疼痛骤然也消了许多,忍不住问:“小姐,这药膏凉凉的,奴婢的脸好像没那么痛了。” 虞维音一面替她细致搽抹,一面道:“这是九风玉露膏,内含九节风、散血草、地榆、紫草、小蓟等中草药,具有化瘀止痛、收敛止血的效用。你每日搽三次,搽过三五日,定能慢慢痊愈。” 凝着她如今难辨清秀容颜的脸,虞维音胸中愧疚难当。 “杳香,若段朗看见你这般模样,不知会如何心疼?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提到段朗,杳香眼眸一亮,很快,却又黯淡下去。 “才不会,段朗心中只有绸缎庄,奴婢已经很久没跟他见面了。” 一旦她不去主动找他,他便似销声匿迹一般,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连有关他的消息,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杳香有时候,真是觉得既气恼,又挫败。 近日便赌着一口气不肯去找他。 虞维音蹙眉,问道:“段朗这小子,如今这般忙碌?竟连陪你的时间也没有?” 瞥见杳香眼角眉梢的落寞,她又笑着安慰。 “或许是近些日子虞府发生太多事,如今绸缎庄的事务全压在他身上,无暇脱身也是有的。你要是不放心,小姐我亲自去绸缎庄走一趟,看看这段掌事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要了,小姐。” 杳香摇头,眼中却透着一股清明,道。 “奴婢想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小姐若去跟段朗说,他定会立刻来看视奴婢,可那并不是奴婢想要的。奴婢希望他是真心实意想来找奴婢,而非迫于压力下,做出的抉择。 “也许,奴婢先前的热情,也给他造成了许多困扰吧。” 她回想自己的主动,以及在她热切的行为下,段朗不得不做出的种种反应,忽然觉得挺没意思。 “反正奴婢已经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如何,奴婢不愿去多想。” 杳香望着虞维音,忽然咧着嘴一笑。 “奴婢也想要像小姐这般洒脱豁达,不要整日沉溺于男女之情中,为此患得患失。如小姐曾说过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段朗错过奴婢,恐怕是段朗的遗憾,而不是奴婢的损失。 “也许,虞府内恋着奴婢的人多着呢!奴婢慢慢儿挑就是了。小姐,您就莫再为奴婢的事情操心了。” “杳香说得对极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虞维音赞赏地笑了,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我家杳香真是越来越聪颖了!” “那还是跟着小姐学的嘛!” 想到什么,杳香忽然问,“小姐,奴婢瞧着今日那翟公子,好似对小姐格外上心,小姐您觉得他如何?”. 虞维音冷哼一声。 “都拖下去狠狠地打,哪个再要多言,便要打一百大棒!另外,刚才扭抓我的那四个妇人,及扇打我丫鬟的那两个毒妇,再额外多加二十个巴掌,算本小姐送她们的礼物!” 她的话音一落,那些侍卫们纷纷抬头。 看向的却是翟祯安。 直待翟祯安点头,侍卫们才将众妇人拖下去,不一时,便有叫苦叫痛、哭天喊地的声响起。 虞颂便趁此时节,将翟祯安介绍给女儿认识。 虞维音听罢,骤然一惊。 敛袂朝他行礼后,不禁赧然失笑道:“竟是陶城的翟公子!今日实在让您见笑了,还望翟公子不要因此对虞记绣坊和永兴绸缎庄有任何不好的印象,希望虞府今后能跟翟府融洽往来。” “今日多亏了翟公子,老夫定设宴,让音音敬你两杯茶酒!” 虞颂对翟祯安的印象极好。 今日在宴客中,他在一众人群里如鹤立鸡群,太过瞩目,且与他交谈时发现,他不仅谦虚有礼,还颇为通晓经商道理。 待发现他就是陶城翟府的公子,虞颂心里的喜悦更甚。 商贾中人,谁人不知陶城织造府? 那府上的绫罗绸缎、钗环珠翠,以及各色珍贵古玩玉器,都是大陈数一数二的宝贝,毕竟都是以进供皇城的规格而准备的。 此时再看女儿跟翟祯安站在一块儿,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识,两人都极堪匹配。 只是,经过赵吾善一事后,虞颂也就不敢剃头挑子一头热,便是心中有这般念头,也不敢露出一丝半点,他现今对这个翟公子并不熟悉,得让下人多去探听些消息才行。 翟祯安凝视虞维音的面庞,眼眸中露出一丝关怀。 “虞伯父,今日想必虞小姐受惊不小,让小姐好生休息,在下改日再来拜见老爷和小姐。” 虞颂点头问道:“翟公子如今在何处下榻?” 翟祯安含笑答道:“不才在姨父家中叨扰,与虞府倒是相隔不远,今后若与虞府达成往来,在下怕是要经常来搅扰伯父了。” 见虞颂眼里露出好奇神色,翟祯安解释。 “姨父乃桐城徐知府。” 虞颂与虞维音心中都吃了一惊。 难怪前来奠访,还能带十余个提刀侍卫,料想也该是个官宦子弟,没想到竟是徐知府的外甥! 那徐莺珂,岂不是翟祯安的表姊妹? “在下听闻虞小姐与表妹甚是亲密,改日定邀虞小姐来徐府游玩。” 虞维音指尖轻轻掐住掌心,一阵极轻微的痛,似爬山虎的藤蔓,蔓延覆盖了整个胸腔。 她凝望着翟祯安。 见他一双细长的扇形眼眸内,涌动着几许兴味,又并着意味不明的笑,似有深意,却让她看不透,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不禁呼吸一紧。 却佯装无事地点头轻笑道:“若有空暇,音音改日定会赴约。容音音移步后院整衣,失陪。” 主仆二人回到栖芳院。 虞维音便从药箧中摸出一瓶白瓷凝露,招着杳香来身边坐下。 杳香的脸,挨了四五个刮子,已肿得老高,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心疼。 虞维音暗自咬唇,忍着鼻间的酸涩,细心地打开药盖,便要替她搽药,杳香退一步,忍痛道:“小姐,怎能让您亲自动手?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若不是为我,你怎会受这样重的伤?你要是还跟我计较这些虚礼,我可要生气了。” 杳香也就乖乖不动。 那凝露涂抹在脸上,一股极清冽的凉意便涌上了颊边,疼痛骤然也消了许多,忍不住问:“小姐,这药膏凉凉的,奴婢的脸好像没那么痛了。” 虞维音一面替她细致搽抹,一面道:“这是九风玉露膏,内含九节风、散血草、地榆、紫草、小蓟等中草药,具有化瘀止痛、收敛止血的效用。你每日搽三次,搽过三五日,定能慢慢痊愈。” 凝着她如今难辨清秀容颜的脸,虞维音胸中愧疚难当。 “杳香,若段朗看见你这般模样,不知会如何心疼?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提到段朗,杳香眼眸一亮,很快,却又黯淡下去。 “才不会,段朗心中只有绸缎庄,奴婢已经很久没跟他见面了。” 一旦她不去主动找他,他便似销声匿迹一般,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连有关他的消息,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杳香有时候,真是觉得既气恼,又挫败。 近日便赌着一口气不肯去找他。 虞维音蹙眉,问道:“段朗这小子,如今这般忙碌?竟连陪你的时间也没有?” 瞥见杳香眼角眉梢的落寞,她又笑着安慰。 “或许是近些日子虞府发生太多事,如今绸缎庄的事务全压在他身上,无暇脱身也是有的。你要是不放心,小姐我亲自去绸缎庄走一趟,看看这段掌事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要了,小姐。” 杳香摇头,眼中却透着一股清明,道。 “奴婢想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小姐若去跟段朗说,他定会立刻来看视奴婢,可那并不是奴婢想要的。奴婢希望他是真心实意想来找奴婢,而非迫于压力下,做出的抉择。 “也许,奴婢先前的热情,也给他造成了许多困扰吧。” 她回想自己的主动,以及在她热切的行为下,段朗不得不做出的种种反应,忽然觉得挺没意思。 “反正奴婢已经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如何,奴婢不愿去多想。” 杳香望着虞维音,忽然咧着嘴一笑。 “奴婢也想要像小姐这般洒脱豁达,不要整日沉溺于男女之情中,为此患得患失。如小姐曾说过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段朗错过奴婢,恐怕是段朗的遗憾,而不是奴婢的损失。 “也许,虞府内恋着奴婢的人多着呢!奴婢慢慢儿挑就是了。小姐,您就莫再为奴婢的事情操心了。” “杳香说得对极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虞维音赞赏地笑了,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我家杳香真是越来越聪颖了!” “那还是跟着小姐学的嘛!” 想到什么,杳香忽然问,“小姐,奴婢瞧着今日那翟公子,好似对小姐格外上心,小姐您觉得他如何?”.